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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928年夏,上海

“陈乐瑶”阿瑶在自己的本子上端正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叔叔陈然给自己改的名字,希望自己能够快乐成长,阿瑶很是欢喜,每次写自己的名字都格外认真。她觉得她自己很快乐,因为身边有疼爱她的叔叔和婶婶,虽然叔叔自己没有孩子,但是对她却是视如己出,她经常会想念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可是她叔叔每次提起她母亲都愁眉不展,她也不敢多问,她叔叔也会告诉她,她母亲和弟弟生活的很好,叫她好好读书,快快长大!她也相信她叔叔说的话,因为她叔叔不会骗她!

在这里她也认识了很多她叔叔的学生,其中一位跟她玩的特别好,就是萧家的二儿子萧仲霖,他长的白净,个子也高,为人开朗,性格活泼,只比她大两岁,两人经常会聚在一起戏弄萧家的大公子萧伯言,说到萧伯言,在陈乐瑶眼里,他是一个木讷,内向但长的却很好看的书呆子,他长了一双丹凤眼,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因长了一个像外国人的高鼻子,她每次见他都会喊他大鼻子哥哥。他比她大三岁,是萧家的长子!说到萧家,其实也是从扬州来上海的外来户,主要在上海经营酒楼和眼镜行钟表行,跟陈然家也算是邻村的街坊,唯一不同的是,陈家世代贫农而萧家却是世代地主家庭,按理说这两家悬殊太大,不会走得太过亲近,但是陈然和萧伯言的二叔萧思成是发小,后来也因关系好,萧家聘请了私塾先生的时候萧思成也让陈然和自己一起读书,这样陈然才有了机会接触了书籍有了文化,加上他自己学习比较刻苦,学习成绩比萧思成要好很多,后来萧家搬到了上海,陈然也以书童身份陪在萧思成身边来到上海,长大之后的陈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萧家私塾的教书先生。

“阿瑶,你在做什么呢?”

萧仲霖一进私塾就看到了陈乐瑶趴在桌上写写画画,陈乐瑶见到萧仲霖就偷偷摸摸的把自己写好的东西藏起来了,急急忙忙地回答到:“没什么,我作业没写完在写作业呢。”

“嘿,我不信,你肯定有什么秘密。快拿来给我看看!”萧仲霖满脸不相信,作势要去抢她写的东西,后来陈乐瑶慌忙中,还是交代了实情,“哎呀!算了告诉你吧,前几天我们捉弄大鼻子哥哥,他估计生气了,这几天都不理我们,我就想要不我画个他的画像给他,没准他看了就不生气了!”

萧仲霖一听就说:“我哥没那么小气,他这几天忙着研究学习如何维修钟表呢,哪顾得上我们啊!”

“维修钟表?”阿瑶觉得莫名其妙说;“他才多大啊,学这个干吗?”

萧仲霖一看阿瑶一脸不懂,就给她解释说“这你不知道,他啊,从小就喜欢拆卸那些复杂得机械物件,我母亲老说阿爸负责卖钟表,他是负责毁坏钟表,我阿爸总是骂他败家,可是不曾想,前几天他居然把钟表拆了又装回去。我妈最近可喜欢他啦,阿爸也是老喜欢他的,我看我以前比他得宠,现在好了,我都快失宠了,阿瑶,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怜!”随后装了一脸可怜样看着阿瑶,阿瑶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欠扁的脸,说到“没想到,大鼻子哥哥这么天才啊,太厉害了!你要多向他学习学习,不然,你就真的要失宠了!”

“哼,我才不会失宠呢,他那么天才,我跟着沾光啊,现在钟表行的人,人人见我都说我有个厉害的哥哥,哈哈,我当时还真有点自豪呢!”说完,萧仲霖一脸傲娇的表情。阿瑶噗嗤笑了起来,“瞧你傻的!”萧仲霖看到阿瑶乐开了花的模样,趁她不注意,抢了她的画,打开一看:“我的天啦,这是人吗?”说完立马把画丢给她,逃之夭夭~~阿瑶立马喊道“萧仲霖!”结果,萧仲霖是走了,萧伯言却来了,他看着她手中的画,偷偷笑了笑,瞄了一眼阿瑶,说道“阿瑶,哪天有空我叫你画画吧!”阿瑶看到萧伯言俊朗的笑脸,她害羞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到:“伯言哥哥,我这么笨估计要耽误你很多时间,我看还是算了吧!”说句心里话,她内心想跟他变亲近,要不然也不会和萧仲霖一起逗他哥哥了,但是如果单独跟他相处的话又害怕他,所以她想婉拒,结果,话一说出来,萧伯言就发现了她的意图,说到:“没事的,教自己妹妹画画这个时间还是有的,以后每天我都会教你一些画画技巧的!”阿瑶听到他这么说,也很开心,立马说到:“那就麻烦哥哥了!”

后来,只要一有空,这个“大鼻子哥哥”萧伯言就会教导陈乐瑶画画,阿瑶跟他相处多了以后,觉得他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木讷,不苟言笑,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渐渐地到了秋天了,这个秋天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不好了,出大事了”钟表行的高师傅匆匆忙忙地跑到了萧家位于静安寺的房子,萧伯言的母亲冯氏这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上面的新闻,萧冯氏,乳名阿英,来自苏州,她是当地有名的商贾之女,但却是妾室所生,所以从小在后院的生活里就学会了隐忍,在处人与事方面也颇为严苛,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传统女人!见到高师傅慌张的模样,不像平日那样的注重礼教的神情,萧冯氏皱皱眉头,把报纸放在茶几上,慢条斯理得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旗袍,说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有什么话慢慢说!”高师傅喘了口气说道:“夫人,前几日,老爷和几个洋伙计去了哈尔滨进货,结果那几个洋伙计和俄国人串通一气坑了老爷,把老爷的钱财都占了去,货给的是次品,与当时看的样品截然不同,老爷气到不行,一直让那边警察帮忙解决,在那边呆了几天都没有解决,然后老爷急坏了,老爷想让我们这里喊人过去帮忙,最好是懂俄文的自己人。”冯氏听说后立马说道;“你赶紧通知陈然,让他去协助老爷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他懂得俄文,也多少知道些钟表行的事情!”高师傅点点头,说:“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办!”

阿瑶的叔叔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决定立刻动身前往哈尔滨,从上海到哈尔滨是要走水路,他叮嘱自己的妻子好好照顾阿瑶,也让阿瑶好好听话,于是第二天便去往了哈尔滨,当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阿瑶把叔叔送到了码头,依依不舍告别,不曾想到的是这个告别竟然成为了永别!

叔叔离开后,阿瑶总是心神不宁,她经常和萧伯言学习画画,萧伯言每次看到她忧虑的表情,总会安慰她,连往常跟她嬉闹玩耍的萧仲霖看到她的这幅表情,有时候也会带些稀罕玩意儿逗她开心,其实他们兄弟二人也很担心自己的父亲,只是他们清楚如果他们也跟着着急担心的话,阿瑶会更难过。所以作为男孩子他们当然要照顾好女生,尤其照顾好像妹妹一样的阿瑶。

过了大半个月,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次品”事件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萧老爷和陈然已经准备坐船返沪,大家的心都放了下来,只是在他们上船的第二天传来了一个噩耗~~~

叮铃铃~电话响起,萧家的家佣王婶拿起电话:“您好,萧宅!请问您有什么事?”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王婶脸色越发苍白,她无力的挂了电话,立刻往厨房走去,“夫人,夫人!老爷出事了,船沉了~~”王婶表情悲悯,冯氏这时正在忙碌着给自己丈夫萧思源接风宴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放下手上的事情,来到客厅,着急地说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说今天晚上就会到家了吗?”王婶眼看着就要哭得说:“唉~太太,刚刚接到海事局电话,说老爷坐的那艘船失事了,老爷和陈然师傅下落不明,估计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冯氏一听这个消息,有点接受不了差点跌倒,王婶赶紧扶住冯氏,冯氏含着泪花说:“赶紧给思成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还有先别跟孩子们说!”冯氏这时已经晃了神,无论她多么的精明能干,但是此时听到丈夫可能遇难的消息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她始终觉得丈夫是她的天,天塌了,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萧思成听说消息后,急忙赶回了家,看着坐在沙发上六神无主的大嫂,萧思成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在他眼里他的大嫂一直都是个充满智慧的传统女人,一个人掌管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是一个出色的贤内助,而此时的大嫂,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嫂,因为实在太突然了,对于他而言,大哥就像父亲一样的存在,现在收到这样的噩耗,他内心也很伤感,他安慰着冯氏:“大嫂,大哥他现在只是失踪,吉人自有天相,像大哥这样善良的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现在官方也都没有确切的消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希望,小言和阿霖还小,还要您的照顾,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都去上学了,如果他们回来看到您这样,他们肯定会察觉的,您一定要振作啊!”

冯氏听到他提到了孩子,她立刻醒悟了,她说:“对,不能让孩子知道,他们会很担心的!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能一蹶不振,我必须要振作,我这就去厨房给他们烧饭。”说着就急匆匆的去了厨房,关上门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萧思成清楚大哥与大嫂虽说是媒妁之言成亲的,但是多年来一直感情甚笃,听到这个消息对于大嫂来说真的是晴天霹雳,连他自己都觉得茫然,他只希望大嫂能缓过劲来,毕竟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起身打了个电话给给高师傅叮嘱他每天都要去海事局询问事情进展,并且让王婶看着大嫂不能出意外,还要对孩子们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半分!

晚上,萧伯言和萧仲霖放学回到家中,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阿瑶,阿瑶的婶婶因老家的母亲生病了,早上就回了乡下,白天就把阿瑶托付给了私塾院里的老师,放学后的阿瑶也想早点见到叔叔就跟他们一起来到了萧家,发现家中比以前要安静很多,母亲一直待在房间里面也不像平时一样在客厅等他们,他们很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就一起来到了母亲的房间,敲着母亲的门,“母亲,母亲在吗?”冯氏听到孩子们声音,立刻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妆容,确定跟以往一样后,调整好心态,打开了房门,对孩子们笑了笑说道:“回来了,阿瑶也来啦!”阿瑶每次见到冯氏都有点怕她,觉得她时常不苟言笑的样子跟萧伯言如出一辙,她又是长辈,不像与萧伯言年龄相仿还比较容易相处,自己又是一个不敢跟长辈多说话的性格,所以从骨子里她有点害怕冯氏,不敢与她多亲近,所以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冯姨好。”冯氏看着平时见到她就害羞的阿瑶也习惯了,于是就对她说:“阿瑶好,真乖,今天阿姨有点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走,去客厅吃饭。”萧伯言看着妈妈的表情好像是憔悴了很多,就对妈妈说:“妈妈,您怎么样了,要不我把大夫找来给您看看?”冯氏看看往常就很懂事也很精明的萧伯言说道:“妈妈没事的,只是受凉了,歇歇就好了,不要担心。”萧伯言听到妈妈既然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就安静地带着弟弟妹妹下楼了。

冯氏也怕孩子察觉出什么,也跟着下楼,饭桌上因为萧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再加上阿瑶一直怕冯氏所以她很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饭后,阿瑶小声对冯氏说:“冯姨,我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冯氏眼神立刻有了点波动,但还是平静地说到:“他们返回的路上又遇到了急事去了南京,过两天可能就会回来了,对了,我听说这几天你婶婶也不在家,你就先住在这里吧。”阿瑶听到后,脸上有点失望,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叔叔了,很是想念,毕竟叔叔是她在上海最亲的人,但是听说今天晚上要住在萧家,她有点不知所措,她还没有在不是自己亲人的家中住过,冯氏察觉到她的异样,以为她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于是安抚地说;“你一个人睡估计会害怕,今晚我陪着你睡。”阿瑶听到更紧张了,于是说;“没事的,我一人可以的。”冯氏慈爱的看着她微笑地说:“你还是个孩子,本就不能让你一个人睡,我以前啊,就想有个女儿,你这几天就陪着冯姨,就当让冯姨体验一下有女儿的感觉,好吗?”阿瑶看着这样的冯姨觉得好像以前爹爹在的时候,阿娘对她说话的样子,也有些感动,于是便跟冯姨在萧家住了下来。

高师傅每天都为了探听事故的确切消息而奔走于海事局,结果,最后还是确认了萧思源和陈然已故的消息,他怀着沮丧的心情不敢轻易地告诉冯氏,而是到了眼镜铺告诉了萧思成,萧思成听说后悲痛欲绝很是伤心,但是自己又拿不定主意,于是就去找了自己的堂兄--萧家的大族长萧思鸿,萧思鸿看着伤心的堂弟也得知了自己最亲近的弟弟萧思源辞世的消息后,很是震惊!当年为了萧家更好的发展,萧家的长辈们对于家族生意进行了分配,萧思鸿平时负责打理酒馆,生意非常好,最近都在忙着开分店;萧思源分的是钟表行的生意也料理的井井有条,唯独萧思成分的眼镜铺因自己荒诞度日不善经营都快要倒闭了,萧思鸿心里虽然悲痛但是他静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边安慰边告诫萧思成:“思成啊,你要振作起来,你们这一大家子还要依靠你来支撑呢,我知道你心思一直不在生意上,也知道至今你未成家都是你心还没有静下来,但是你现在必须要支撑起整个家了,不能再这样荒诞度日了,以前你去那些娱乐场所的次数比去你的眼镜铺的次数还多,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只当你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但是现在你要学着长大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带着这一家子走下去!”说完萧思鸿看着萧思成已木然的模样摇摇头,拍拍萧思成的肩膀,跟高师傅商量后面需要处理的事情。而萧思成对于他来说失去的不仅是从小就很照顾他的亲哥哥,还失去了他从小到大亲如兄弟的陈然,这对于他的打击也很大,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在客厅呆坐了一夜,第二日,他就跟萧思鸿说:“今天让我来告诉大嫂这个消息吧!大哥和陈然的身后事也有我来负责,以后钟表行的事情我也会接手,我不会再回到以前了!”说完他边往门外走去。萧思鸿看着长大了的小堂弟也很是欣慰:“终于要长大了!”

萧思成来到了大哥家门口,迟迟不敢进入,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把这个伤心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大嫂,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两个年幼的侄儿,这时,王婶刚好出门买菜见到了萧思成在门口徘徊的身影,跟他打起招呼:“思成少爷,怎么那么早就来家里了,你怎么一直在门口不进去啊?”萧思成看着王婶一会儿,还是告知了一切,王婶听到消息后哭了起来;“那怎么办?如果让夫人知道了,她会奔溃的,还有两个小少爷怎么办!”萧思成心想有人在旁安抚嫂子可能会好些于是对王婶说;“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大嫂还是会知道的,早说不如晚说。我现在就进去跟嫂子说这事,你也别买菜了,先帮忙在旁边安慰安慰大嫂照看着我那两个侄子吧!”王婶点了点头和萧思成一起进到了屋里,冯氏正在和三个孩子在屋里聊天,见到萧思成和王婶脸色苍白一同进屋,心里立刻绷紧了弦,这几天幸好有孩子们陪在身边打打岔,自己才不至于郁郁寡欢,但是现在真的到了要接受现实的时候了。她自己内心其实也做好了接受不好的消息的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害怕自己会情绪失控,她便对孩子们说;“伯言你带着弟弟妹妹去院子里面玩会儿,大人有事情要谈!”伯言有些奇怪看着母亲,又看看小叔,知道大人事情小孩不能过问,所以不敢多言就带着阿瑶和仲霖去了外面院里玩耍,不久便听到了屋内传来母亲伤心欲绝的哭声,他立马带着阿瑶和仲霖来到屋内,看到了王婶在一旁一边哭一边轻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母亲,而母亲则坐在沙发上面抽泣,自己的叔叔也悲伤的背过身黯然落泪。伯言知道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于是他走过去询问自己的叔叔:“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萧思成看着自己最稳重的侄子又看着旁边已呆愣着的阿瑶和仲霖说到:“你们的父亲还有阿瑶的叔叔都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们了,他们回来时坐的船沉了,刚刚得到确认的消息,他们已经遇难了。”阿瑶又一次听到了“永远离开”这个词,她大声哭了出来,她说:“我父亲也永远离开了,现在叔叔也永远离开了,为什么都要离开!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萧思成在旁边看着有些动容马上走到了阿瑶身边抱起阿瑶,安慰道:“阿瑶,乖,不要哭了,他们没有离开你,他们始终都在你身边,虽然你以后看不到他们,但是你心里有他们,他们就一直都在!”萧伯言和萧仲霖听到父亲离世的消息,也都默默地流泪哭了出来,萧伯言走到母亲身边,对母亲说;“母亲,虽然阿爸已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还有仲霖,我们不会离开您,会一辈子都听您的话,会一直一直照顾您。”冯氏看着懂事的长子很是感动,她伸手抱着自己的儿子,仲霖看着也走到了母亲身边对母亲说:“我跟哥哥一样都会听母亲的话,都会好好孝顺您。”冯氏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也安慰了许多。

丧礼那天,陈然的妻子也听闻了丈夫辞世的消息急忙从乡下赶回了上海,见到了自己丈夫的最后一眼,丧礼结束后,冯氏拉着陈然妻子说到:“如果不是思源遇到了麻烦,也不会让陈然去那么远的地方最后发生这种意外,我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以后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陈然的妻子听到后对她说:“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这是个意外,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我也不会责怪你,一切都是命吧!’”听她这么说,冯氏也不好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陈然的妻子牵起阿瑶的手对阿瑶说:“前些日子我去了乡下,听说了你的母亲带着阿桥一起改嫁了,她跟我说让你好好的在上海过日子,学本事,不要记挂她了,现在你也不可能回到自己母亲身边了,你要不跟婶娘回老家,让婶娘照顾你?”阿瑶听到母亲的改嫁消息后,也不觉得很奇怪,毕竟一年了她也懂事了些,想着当初母亲狠心让她来上海,她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可能不喜自己,所以故意让自己离家的,听到婶娘要照顾自己,她也不想拖累了婶娘,她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萧思成看到阿瑶踌躇的模样,知道这孩子可能不想回乡下,于是对陈然的妻子说到:“不如让阿瑶来我们萧家吧,她跟伯言和仲霖都很熟,而且我大嫂也很喜欢她,就让我们来照顾她吧,我一定会待她视如己出的。”陈然的妻子不好意思得说道:”那太麻烦你们了。孩子还小还是我带她回去照顾她吧!“阿瑶看着他们还是做出了决定,她对婶娘说:“婶婶我还是不回乡下了,既然母亲都改嫁了,家都没了,我还是留在上海吧!”陈然妻子听了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着阿瑶不想跟她走,她也强求不了;“好吧,那就麻烦萧少爷多加照顾她了,她不懂事的时候也请多担待些。”随后她又对阿瑶说:“阿瑶在萧家要听话知道吗?如果以后想回乡下了就来找我。”阿瑶看着婶娘乖巧地说道“我知道了,婶娘我会听话的。”婶娘这才放心的走了。

从此以后,陈乐瑶便住进了萧家,冯氏一直想找机会弥补陈然家,照顾陈乐瑶对她来说也是个弥补的机会,看着懂事的陈乐瑶她也感觉如同多了个女儿一样,让她很是欣慰。

根据萧家的规矩,丈夫辞世,作为妻子必须要在老家守寡三年,但是由于萧思源两个儿子都未成年需要母亲照顾,于是家族里便决定让冯氏在上海守寡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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