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永平十年春,蔡愔和秦景、胡猛恺同天竺国摄摩腾、竺法兰两位佛教高僧一道,用一匹白马驮载着佛经、佛像,绕道西域,经过千辛万苦返回了京都洛阳。蔡愔一行还未进洛阳城,早有十里亭长飞马进城禀报。汉明帝闻得黄门侍郎奏说:“陛下,蔡愔等现已将真经从天竺国取了回来,还邀请了天竺国的两位高僧前来传授佛经。他们现已进入洛阳城西十里亭内。”
明帝闻奏大喜,忙命侍臣大排銮驾,带着众大臣,一同来到洛阳城西门外受经台迎接。且说蔡愔远远地望见受经台羽葆仪仗,晓得圣驾已经光临,慌忙滚鞍下马,秦、胡二将也跟着下得马来,紧步到达受经台前,俯伏在地,叩头奏道:“陛下,微臣蔡愔及秦、胡二将授命前去天竺国取得真经返回,带回佛经、佛像,并恺同天竺国摄摩腾、竺法兰二位高僧前来传经布道。”明帝高兴地说:“蔡爱卿及秦、胡二将军平身。”蔡愔等三呼万岁后说道:“谢皇上!”站起身来。两位天竺国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也走上前去,双手合拢施礼,口呼:“阿弥陀佛!”明帝摆了摆手说:“佛家免礼了。”
这时,明帝又兴奋地说:“卿家们一路上鞍马劳顿,无需拘礼了。来人呐,赐御酒。”内侍臣捧出金壶玉浆,明帝站起身来,走到蔡愔等人身旁,亲手挨次敬了三杯。蔡愔等又口呼:“谢龙恩。”一会儿,各种仪式,俱已做过。那御驾前校尉肃立两旁,有内侍臣喊道:“皇上览阅圣经!”这时,蔡愔等将白马背上驮的佛经、佛像搬下来,恭恭敬敬地捧上台去。当即有司仪官喝着典礼,明帝乃告四方,擎着焚香对四方拜了四拜,缓步就位。明帝展开佛像看了看,也记不清是不是梦中见到的金人,又翻开佛经看了看,只见里面奇字满篇,竟然一个字也不认识,不禁有些茫然。
摄摩腾见此,急忙上前用生硬的汉语给明帝翻译了几句,明帝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蔡愔连忙俯伏奏道:“我主容奏,佛经旨意玄深,一时间不易弄懂。若静心研习,当不难彻悟也。”明帝闻奏,乃许之,并吩咐内侍官,将天竺国两位高僧安排到鸿胪寺暂住,加封蔡愔为大司空,秦景为白度侯,胡猛为宁远侯。受经礼仪已毕,明帝摆驾回殿。却说明帝自从得了真经,便下诏大赦天下,一般囚徒俱释放出狱,又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修建寺院。为铭记白马驮经的功绩,将其寺院命名为“白马寺”。“寺”字即源于当时作为外交部的鸿胪寺的“寺”字,从此以后便成了中国寺院的一种泛称。白马寺院内,还建筑了中原的第一座佛教寺塔——齐方塔。
且说白马寺建好后,自天竺国来到中原的摄摩腾和竺法兰二位佛教大师便禅居在白马寺,将他们带来的佛经、佛像存放于白马寺,并开始进行译经工作。因此史上称白马寺为“释源”和“祖庭”。话说楚王刘英,是光武帝刘秀的第十一个儿子,乃是许美人所生。与明帝刘庄是同父异母兄弟。当时太子刘庄嗣位时,便封他为楚王,土地面积小而且穷弱不堪。明帝本是个宽宏大量的主君,见他的封国又小又穷,倒也可怜他,常常给予赏赐。不料,楚王刘英却是个阴险的野心家。他表面上拥戴明帝刘庄,暗地里却在搞谋逆。他在渔阳、上谷一带为所欲为,聚众敛财,求神拜佛,常常有谋不轨的念头,无奈封国财穷兵弱,不敢贸然起事。却说自明帝诏令建成白马寺后,天竺国的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佛教高僧便居于此寺,进行佛经的翻译和宣讲之事。因当时汉邦尊崇孔孟的儒家经典,朝廷里的王侯公卿及诸家学子,也大多不相信佛经,所以很少有人前去白马寺光顾。唯有楚王刘英对佛经特别感兴趣。
他派遣使者来到洛阳,前去白马寺向两位僧人请教。两位僧人就绘制了一幅佛像,抄了几章佛经交给了使者,并告诉他怎么样供佛,怎么样作礼拜和祈祷。使者回到楚国,照样叙说了一遍。刘英为此异常兴奋,遂令人在渔阳城内建筑一座极为宏阔的元云寺,将使者带回来的佛经、佛像供奉在元云寺内。他成天驾车前去寺里作礼拜和祈祷,祈求佛祖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假借宣扬佛教,结交方士,还特意从外地招聘到一个名叫道侩的和尚作元云寺的主持方丈。这个道侩和尚,年纪三十出头,长得尖头滑脑,极为刁钻。他晓得刘英的心思,便篡改佛经造诣,编造了许多无稽的瞎话,把个刘英弄得神魂颠倒,头脑膨胀,竟异想天开,言听计从。他又为刘英制作金龟、玉鹤,篆刻文字为符瑞,用来作为将当天子的天赐凭证。刘英和王平、颜忠等几个亲信党徒,欢天喜地的将道侩邀请到宫中,清斋侍陪,百般殷勤。刘英期待着时机的到来,可一步登上天子之位。却说永平十年秋,明帝临幸南阳,巡视地方学校,又召集学校的学生演奏庙堂正乐。当演奏《诗经·鹿鸣》时,乐曲中激荡着君臣的尊重庄敬和民众融洽无间的浓浓氛围,激起了明帝心潮汹涌,感慨无比。明帝遂亲自吹起陶埙和竹篪应和,以娱乐嘉宾。越年春季,东平王刘苍和诸亲王一起进京朝见,住了一个多月就返回封国。
明帝亲自送行,回到宫中,心中倍感凄然。自己的这些同胞兄弟,平日里都各自分散在自己的封国里,很难见上一面。一年一度的朝见,兄弟们虽然能暂时聚在一起热闹一番,但毕竟时间暂短,大家又分手回到各自的封国去了。而特别思念的是兄弟刘苍,在朝辅佐多年,清明廉洁,克己奉公,为汉室的兴盛沥尽了心血,也和明帝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明帝感慨之余,便亲手动笔写诏,派使者送给东平国中傅。诏书写道:“分别之后,朕孤身独坐,心中郁郁不乐,便乘车而归。俯身车前横木而低吟,遥远的展望与长久的怀念,真让我心神劳苦。朗诵《诗经·采菽》之章,更增加我的叹息。日前我曾问东平王:‘居家做什么事最快乐?’东平王说:‘行善最快乐。’这句话口气甚大,正与他的腰围肚量相称。”是时,北海安丘人周泽,字樨都。少年时学习《公羊严氏春秋》,博学有才,隐居教授,学生常数百人。建武未,辟大司马府,属议曹祭酒。数月,拜为博士。中元元年,迁黾池令,克己奉公,体恤孤寡,吏民爱戴。永平五年,迁右中郎将。十年,拜太常。周泽性格耿直,果敢直言,数有据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