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蔡愔等慕名前去富楼沙东北部的比萨里寺院,去拜访一位学术精深的佛教高僧达摩慎迦。蔡愔等赶到寺院后,达摩慎迦高僧听说东土大汉帝国的使者来访,便兴致勃勃地带领寺院内几名沙门和一班徒弟走出门外迎接。达摩慎迦高僧双手合拢施礼,面带笑容地说:“阿弥陀佛,欢迎东土大汉使者莅临敝寺院观摩指导。”
蔡愔忙拱手还礼说:“久闻贵寺院的盛名和法师高深的佛教造诣,我等冒昧来访,乞请法师见谅。”达摩慎迦忙说:“岂敢,岂敢,敝寺院能迎来远方的使者到访,是佛本身的造化。请各位来宾,进殿叙谈。”蔡愔等跟随着达摩慎迦高僧进得寺院内,又步入了一座高大的佛殿里。这大殿装饰得极为华丽,佛像采用名贵宝物营造而成,身披蓝色袈裟,脸和手都涂着金色,身上装饰的珠宝斑斓夺目。大殿里香烟缭绕,佛像面目慈祥。蔡愔他们和达摩慎迦高僧及几位沙门一起躬身施礼,在佛像前进行了朝拜。之后便与达摩慎迦高僧等一起步出了大殿,到大殿的西边去瞻仰南亚次大陆最高大的佛塔。
这座佛塔是阿育王时期建造的,塔高四百多尺,塔身也镶嵌着金刚石和各种宝石。这座大佛塔被一圈小佛塔环绕着,颇有傲立苍穹之感。大佛塔内有一个异乎寻常的大舍利室,室内存放的舍利匣内有佛陀的骨骸。舍利匣下面的献品中,有一个片岩的盒子,里面放有一根金棒和一片红玛瑙。蔡愔看后也郑重其事地将自己从中原带来的一块锦帛,献于舍利匣旁。达摩慎迦在旁虔诚地念叨一声:“阿弥陀佛。”
瞻仰完佛塔后,达摩慎迦又邀请蔡愔等参观藏经殿和讲堂。当蔡愔等跟随达摩慎迦去藏经殿和讲堂,路过僧舍时,听到房内许多的僧徒在诵经,声震屋宇。原来这里的僧徒天天诵读经文,昼夜不息地修行,以表达对佛陀的敬重仰慕之情,使得蔡愔极为感动。藏经殿是一座三层楼高的殿宇,殿内高耸着一排排的藏经柜,收藏的佛教经文上万卷。这些佛教经文是写在桦树皮上,然后再把写好经文的桦树皮,一块块的连接起来,有的经卷展开后长达五米多。殿内所藏的经卷,主要以小乘佛教经典为主,兼有大乘经典。观看藏经殿后,达摩慎迦还陪同蔡愔等参观了讲堂。
在讲堂里,一位法师正在认真讲经,台下听讲的僧众竟有上百人。这使蔡愔大为惊讶,这里岂止是一座佛教寺院,简直就是一座高等学府。蔡愔等拜访比萨里寺院后回到福舍,联想起来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比萨里寺院的殿宇、宝塔等辉宏的建筑和精美的雕塑艺术,以及寺院内僧徒孜孜不倦的学习氛围。却说蔡愔在犍陀罗停留期间,经常到附近各处的佛教寺院,遍访名师学者,虔诚地向他们请教。这里的人信奉佛教,僧侣甚多。
听说有东土汉朝的使者到来,都很欢迎。见面时,你合掌,我拱手,虽然语言不通,但也感到主宾情投意合,十分融洽,并且有翻译官互传信息,知悉汉使奉命求经。于是,纷纷取出经文给蔡愔观看。且说蔡愔虽然学问深奥,但是看这些经文,文字也不认识,哪里还晓得什么经义。多亏遇到天竺国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沙门,来犍陀罗各地寺院传经讲义。沙门就是高僧的别号,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沙门居住在比萨里寺院。他们除了在寺院的讲堂里讲经外,还参入了寺内佛经的研究。蔡愔闻知后,便到比萨里寺院向二位佛教大师请教。
摄摩腾和竺法兰略知汉朝语言文字,便精心地向蔡愔讲解佛教经义,蔡愔方略知一二。但一时之间,尚不能洞彻经略,恐怕回国之后,也未必能够明析诠释佛教经典的真谛。心想何不邀请二位佛教大师携带经文,到汉邦中原去传经讲义呢?于是,蔡愔与摄摩腾和竺法兰二位沙门交往攀谈多日,遂邀请他们到汉邦洛阳去传授佛教经法。两位沙门也想到汉邦观光,便欣然答应。
蔡愔将此事告知秦景和胡猛二人,兴奋地说:“天竺国摄摩腾和竺法兰二位高僧愿意随我们到中原去传经布教呢。”秦景说:“那当然好了,他们毕竟是天竺国有名的佛教大师,掌握经典精邃,由他们亲自到中原去传经,肯定能事效功倍呢。”胡猛急忙问道:“那咱们什么时间动身返回呢?”
蔡愔有所沉思地说:“现如今,已是永平九年的秋末了。我们来时听玉门关守说过,若要穿过蒲昌海东部的大沙漠必须是在冬季,因为在冬季大沙漠里的气温相对低的很多,容易通过。尚若我们现在就启程,到了冬季寒天地冻时,正好通过大沙漠。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明年的春天到达中原洛阳了。”胡猛高兴地说:“那咱们现在就走吧。”蔡愔点头称是。随后,蔡愔就将起程的日期告知了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佛教大师。两位佛教大师便将自己珍藏的《大乘经》、《小乘经》、《观音经》和《弥陀经》等佛教经典几千部及八佛像百帧,打成包裹,用一匹白马驮着,便与蔡愔和秦、胡二将一起辞别了比萨里寺院,踏上了去汉邦中原的路途上。
却说蔡愔和秦、胡二将恺同摄摩腾、竺法兰两位沙门一行五人,策马加鞭行进在返回中原的归程中。蔡愔等当初从中原到天竺国取经时走的是天山北道,经鄯善、尉犁、龟兹到达疏勒,向西翻越葱岭,经妫水河向南翻越大雪山到达犍陀罗国的。这次返程的路线有所改变,不是从犍陀罗向北西走高附过大雪山到妫水河畔,越葱岭走天山北路,而是从犍陀罗向东北走迦湿弥罗国,经难兜穿越明铁盖山口,到达葱岭东侧的德若国,经西夜、子合至皮山走天山南路,经于阗、扜弥、且末至鄯善,穿越大沙漠到达玉门关返回中原。这条路比走天山北路少绕了一个圈子,路程也近了许多,但此路段比走高附过大雪山时更为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