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多一点,往往能把事看得通透,进而运用计谋巧妙的保护自己,取得自我的长足进展。以曹操的实力,他不足以平定天下,但曹操善于用谋,以智力取胜,他深信“上兵伐谋”这兵家要诀。
曹操总是在对方鞭长莫及时,拆别人之台,搭自己之梯。其破坏孙刘联盟的事就是典型的例子。
事情的起因源于那块兵家必争之地——荆州。
荆州相当一段时间内是魏、蜀、吴三国之间一个矛盾的集合点。围绕荆州的借与还或其所属地的争夺形成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也形成了一个个精彩的戏剧场面。建安二十四年忪元219年),曹操在保卫荆州的襄阳、樊城战役中,利用矛盾瓦解对方,从而使自己的势力得到巩固与发展,就是其中精彩的一幕。
当年五月,刘备占据汉中后,紧接着又夺取了上庸等地,出现了关羽从荆州北取襄阳、樊城,占据荆州北部的有利形势。襄阳、樊城是荆州北部重镇,属于南郡。在关羽大军进攻襄樊之前,孙权又在东方进攻曹操的军事重镇合肥,曹操的军队很大一部分被牵制在淮南地区。在这种情况下,刘备、诸葛亮即命关羽率大军向驻守襄樊的曹仁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樊城一战,关羽擒拿了曹操派来支援曹仁守城的左将军于禁,斩杀了协助曹仁守樊城的大将庞德,准备乘胜围攻樊城。这时,樊城里外又遭到了洪水的冲击,缄墙也坏了好几处,形势十分危急。同时关羽又派一支军队,去围攻与樊城一水之隔的襄阳。曹操大将吕常被困于城内,曹操所置的荆州刺史胡修、南乡太守傅方,都投降了关羽。因此,这时襄樊前线的战事形势更加危急。
这一次,曹操再次尝到了孙刘联盟的利害。想当初,赤壁之战,给了曹操当头一棒,打破了曹操的美梦,使他不敢在水上恋战,引退江北,把长江天堑又还给了联军。赤壁之战后,孙权借荆州给刘备,奠定了三国的鼎立之势,这又出乎曹操的意料。他听到这消息,“方作书,落笔于地”。
此一时非彼一时,正如曹操的军司马司马懿所说:
“刘备与孙权两家,外表亲密而内里疏远。关羽得志,孙权必定不会愿意。我们可以派人去劝说孙权,让他偷袭关羽的后方,答应事成之后把江南的地方封给他,樊城之围就自然解除了。”
一个高明的聪明人士,须有临事不乱、处惊不危的心理素质,要能冷静地从全局出发,把整体和局部结合起来,制定出适合对路的策略。就拿襄樊之战来说,如何保卫襄樊,本身就足以看出智慧的高低上下,而如果能高屋建瓴,把襄樊战事与整个荆州问题联系起来纵横捭阖,利用矛盾,实现自我战略目标则就会更显谋略之高深。一代霸主曹操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说是两点都做到了。
曹操听从了丞相军司马司马懿的意见。一方面派镇守宛城的平寇将军徐晃领兵前去支援曹仁,一方面派使者拿着自己的亲笔信去见孙权。从多方面晓以利害,目的是拆散孙刘联盟。这封信是曹操强势外交的经典之作,也是日后能够拆散刘孙联盟的前奏。
江东的孙权对刘备占据荆州、居其上游早就心怀不满,即使在与刘备平分荆州后,仍一心想把荆州全部据为已有。曹操的信一到,很快获得了理想的回音。列叔正担心攻取荆州时得不到配合,便给曹操回信,说:
不久我将派兵西上,偷袭荆州。江陵、公安两个要地接连,关羽如果失掉这二城,必定会自己逃走。樊城贵军虽被围困,不用救援就会自行解除。希望您保守这一机密,不要泄漏,以免让关羽有所防备。
收到孙权使者带来的密信后,曹操与属下商议是否为孙权偷袭荆州一事保密,不少人认为应该替孙权保密,而董昭则持不同意见说:“军事上崇尚权变,期望能把事情处理合宜,现在我们应当表面上答应为孙权保密,而暗中可以把信的内容泄露出去。关羽听到孙权军队西上时,可能亲自撤军回救,樊城之围就能迅速解除。并可使列叔、关羽两相争斗,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如果真的秘而不露,让孙权得志,这不是上策。此外,被包围的我军战士,不知道已经有救,担心粮食不足,很是恐惧,万一因情况危急萌生其他意向,后果将是很严重的。再说,关羽为人争强好胜,自恃江陵、公安两座城池防守坚固,必然不会轻易撤退。因此把此事透露出去,对我们是有利的。”
曹操认为董昭的这个意见很好,当即派人到徐晃处,命令徐晃把孙权信中偷袭荆州的内容抄录下来,用箭分SrJ射到樊城和关羽营中。城中曹军得知这一消息,顿时士气大增。关羽得知这一消息,心里犹豫起来:坚持攻城吧,担心孙权撕毁联盟,偷袭后方;立即撤军吧,又怀疑是曹操搞的鬼,将会使前功尽弃。他焦急地等待着江陵方面的真实情报。
在曹操所派增援樊城的各路援军会师之后,徐晃趁关羽举兵不定之机,大败关羽,关羽只好撤了樊城之围。与此同时,孙权也正在实施其偷袭荆州的计划。他亲自率军沿江西上,以吕蒙为前部。吕蒙率军到达浔阳(今湖北黄梅县西南)后,把战船全部伪装成商船,让精兵藏在船舱里,让少数人穿着当时只有商人才穿的白衣服,在船上摇橹,昼夜幕行,直趋南郡。沿江关羽设的岗哨守军不多,被扮成商人的吴兵迷惑,一个个都先后被收拾。吕蒙军先来到公安,当留守公安的将士发觉敌军时,吕蒙已经兵临城下。吕蒙让虞翻给士仁写信,陈述成败,劝他投降,士仁见大势已去,又对关羽不满,便开城出降。
接着,吕蒙又带着士仁一起去江陵见糜芳,糜芳原来想抵抗,见士仁已经投降,他也就听从劝告,开城把吕蒙迎了进来。在这个关键时刻,曹操并没有下令樊城守将去追击关羽,而是急忙派人送来不准追击关羽的命令,意在让关羽去打孙权,让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利。谋略的高入之处再次显现。后来,孙权大将吕蒙终于大败关羽,关羽及其儿子关平在漳乡(今当阳西)突围时被擒获,一起被杀。
孙权杀掉关羽后,派专人把关羽的首级送给曹操,这一方面是为了对曹操表示归附之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嫁祸曹操,以期引起刘备对曹操的不满。但曹操收到关羽首级后,将其以诸侯之礼隆重地安葬在洛阳。
曹操利用孙权的力量不仅解了樊城之围,而且除掉了关羽这一大患,可谓一石双鸟。一方面孙权从刘备手中夺回了荆州,将势力延伸到了三峡以东、长江以南的大片地区。三国鼎立的局面最后形成,三国的疆域至此也大体固定下来。另一方面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所提出的从东西两面向曹魏钳击的设想至此完全破产,以后诸葛亮多次对魏用兵,都只能出秦川一路,不能从根本上动摇曹魏根基,这对曹操身后的三国形势和西晋最终统一全国的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这场战争中,曹操、孙权和刘备三方的关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本来同刘备联盟的孙权,转而向曹操表示友好,结成了事实上的联盟关系。战后,曹操为了实践对孙权的许诺,更重要的是为了同比原来更为强大了的孙权搞好关系,特地表荐孙权为骠骑将军,兼任荆州牧,封南昌侯,事实上承认了孙权对江南地区的统治。孙权同刘备成了冤家对头,在客观上也必须同曹操搞好关系,因此在受封后立即派遣校尉梁寓向汉室奉送贡物,派遣王悖购买马匹,还把前几年攻皖时俘虏过来的曹操的庐江太守朱光等人送回了北方。孙权甚至不惜上书曹操,歌功颂德,称说天命,劝曹操即位称帝,自己情愿称臣。曹操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拒绝了孙权要他称帝的建议,但对孙权派来的使者,却都给予热情接待,梁寓到许都后还被任为掾属。
这样,曹操的台子就搭了起来,原来孙、刘联盟的台子也就随即而解。总观这场战争,孙权、曹操是最大的受益者。孙权利用了关羽的弱点,也利用了曹操、关羽之间“龙虎斗”的机会;曹操也不失时机地利用(甚至是挑拨)了孙叔和刘备之间的矛盾。他们都善于利用对方的矛盾,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而导演了一场错综复杂、曲折离奇的历史活剧。
而曹操则是这出活剧的总策划人。灵活地拆了台子又搭了梯,为自己势力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基础。所以说做人一定要多点心眼,能谋善断。如果曹操单从军事上解被围之困,以关羽的能征善战未必让他如愿,而灵活运用智谋,不用一兵一卒,解被围之困,瓦联盟之势,成一方霸业。
[编者点评]
小事要勤,指必须实干,不能空谈;大事靠谋,是说战略上必须正确。这既是手段,又是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