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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刻骨铭心的爱

从机场出来,李思霏看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好朋友——丫丫。

她高兴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冲了过去。这时,丫丫也看到了她,她也朝李思霏跑了过去。接着,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兴奋地在原地又蹦又跳。

丫丫拉着李思霏的手说:“你更瘦了!”

李思霏笑着说:“你又胖了,看来老公把你滋润的不错。”

丫丫在她身上打了一下,说:“讨厌!”然后,她指着身后的男人说:“这是我老公。”

李思霏这才看到丫丫的身后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只见他身着黑色POLO衫,黑色牛仔裤,头上架着一副“雷朋”太阳镜。只听她老公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你好,经常听丫丫提到你,说你是名副其实的大美女,今天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李思霏腼腆地说:“谢谢!”然后她问:“你是中国人吗?”

丫丫的老公笑了一下说:“不是,我是马来西亚人。”

李思霏说:“我去过吉隆坡。”

丫丫的老公说:“吉隆坡在西马,而我的家在东马,一个叫做古晋的地方,距新加坡坐飞机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李思霏说:“没有去过,是不是离菲律宾很近?”

丫丫的老公点点头:“是的,有机会你可以来玩。”

李思霏高兴地点头答应。

这时,丫丫向她老公介绍说:“李思霏是我大学时最要好的闺蜜,我们天天腻在一起,跟一个人似的。”

他老公挠挠头,问:“什么是闺蜜?”

李思霏和丫丫一听,立即笑作一团。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李思霏感慨万千。这条路刚修好的时候,她还在念大一。那时,她每年都会经过这里许多次,而且很多时候都是S陪着她。

自从在S家跟他发生了不愉快之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面,虽然S一直打电话约她,都被她婉拒了。

直到有一天,S到学校找她,这次让李思霏颇感意外的是S竟然是打车过来的,而他的身边也不再是众心捧月般地被人围着。

他们选择了一个麻辣烫的路边摊,相对而坐。

李思霏故意说:“对不起,请您吃这个!”

S摇着头说:“没事,很多年都没吃过麻辣烫了,让我也尝尝你们年轻人吃的东西。”然后,他拿起一串,全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嚼了起来,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孩子。

看着S像没事儿人一样的大快朵颐,李思霏不干了,她问S:“说吧,您找我什么事儿。”

S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诚恳地说:“下个月,我会跟朋友们自驾去XZ,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吗,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一听是去XZ,李思霏动心了,因为她一直想去心中的圣地看看,只是爸妈从来没有带她去过。刚要答应,李思霏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不愉快,她赶紧收起笑容,说:“我干嘛要跟你去,你是坏人!”

S本以为她会答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突然,S“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走到李思霏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李思霏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她问:“你要干嘛?”

S没回接话,只听“咚”的一声,S单膝跪地,然后,他抓住李思霏的手说:“对不起,那天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才……”

李思霏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赶快起来,这大马路上的像怎么回事儿!”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你……”

“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李思霏一看,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她心想:我跟他可真是一对冤家。

这次活动是由S的几个朋友策划的,计划是一行人先飞往CD,在那里租好车,然后启程经雅安直接进甘孜后,经炉霍、甘孜、德格过贡嘎和金沙江大桥入藏,再经江达、昌都抵南北线交合点邦达后经波密、八一最终到达本次旅程的目的地——拉萨,全程两千多公里。

启程前的一个月,李思霏就开始锻炼耐力,她不希望自己因为高原反应而错过了沿途的美景。

暑假到了,李思霏跟家里撒了个慌,说是学校组织出去旅行,然后她跟着S踏上了飞往CD的飞机。

到达CD以后,S说车已经准备好了,是一辆黑色的悍马。加上其他人租的车,在一起有大大小小四、五辆。

由于旅途凶险,所以S雇了一名当地的司机,叫多吉。多吉师傅告诉他们说:在藏区,无论跟藏民发生任何冲突,你们绝对不能动手,而且还告诫他们,不要随便摇下车窗,或者接受藏民发出的名片。

李思霏天真地问:为什么?

多吉师傅笑着说:“因为路上可能会遇到劫匪。”

在CD休整了一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沿途的风景美极了,让见惯了都市繁华的李思霏兴奋无比,她拉着S,叽叽喳喳地喊个不停。

第一天的旅程结束后,所有人都叫喊着不虚此行。他们分享着沿途拍摄的美景和遇到的故事。

S找了一个机会问李思霏:“开心吗?”

李思霏拼命点着头,开心极了。

晚上,李思霏跟同行的一个女孩住到了一起,梦里她看见自己置身在美丽的雪域高原,幸福的没了边际。

此后的几天,他们又陆续经过了风景如画的新都桥,厚重的德格印经院,开始真正接触藏地的风土人情。

一路上,他们抢着跟喇嘛照相,跟磕长头的藏民一起感受藏传佛教的奥义……整个过程,让大家收获颇丰。

这几天,李思霏就像个孩子一样,拉着S东问问、西问问,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和好奇。她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畅游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

行程进入了第7天,车队来到了一个维稳部队的安全检查站。

在这里,维稳部队会给所有进藏旅游的车队发一张卡片,上面是他们的电话号码,如果在藏区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打电话给他们处理。

过了维稳部队的检查站,又开了一段路程,车队来到了一处盘山公路。这里的路只有一辆车那么宽,坑坑洼洼的,颠的人难受,多吉师傅说:昨天夜里下雨了,所以路才这么难走。

李思霏本来就有点晕车,又经过这么七拐八拐,上下颠簸,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有种想吐的感觉。

S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李思霏摆了摆手,说:“有点恶心。”

S赶紧招呼多吉师傅停车,让她下车休息,李思霏忙说不要紧。

S给她喂了几口水,又帮她打开了车窗,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李思霏有了些许感动,她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温柔。

车队在悬崖峭壁间缓慢的穿行。当他们经过一个几乎90度弯道的时候,看见几个藏民正靠在公路内侧的岩壁上抽烟。

李思霏看着这些藏民,感到很奇怪,她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多危险啊?”

多吉师傅也看到了他们,他说:“这些人来者不善,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的好。”

李思霏一听,扭过头去打量窗外那些人,就在跟他们交错的一瞬间,李思霏见他们正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车队转过弯,看到前面有一个50米长的大水沟,看样子是前一天下雨所形成的积水。司机们都放慢了车速,因为他们不确认水沟会有多深,在这么危险的路段里,车辆被陷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之前看到的几个藏民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他们从两侧超越了车队,在水沟的尽头处停下,然后把摩托车横在了公路中央。

多吉师傅一看,连忙告诉他们:赶紧把相机收起来,不要拍照,不要跟他们打招呼,更不要开窗户。

然后,多吉师傅把车窗摇下来一个小缝,用藏语问:“你们要干什么?”

带头的一个高个子藏民说:“你们刚才从我们身边过去的时候,把泥点子溅到我们身上了,你们要赔偿我们。”

多吉师傅对他们说:“刚才转弯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你们了,并且特意放慢了车速。所以,就算有一些冒犯,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想跟你们发生不愉快。”

高个子藏民听罢,回过头去跟他的同伴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时,多吉师傅把情况简要地跟他们说了,并让他们赶紧给维稳部队打电话。

S一听,立即掏出电话,按照纸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另一边李思霏也赶紧打电话通知车队的其他人。

一时间,队伍里的人都开始掏出电话拨打起来,情况十分危急。

车外的藏民见车内的人都在打电话,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挥舞着大砍刀,要司机开门。

看着他们凶神恶煞地敲着车玻璃,李思霏吓傻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之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开始后悔参加这次旅程。

这时,队伍里另外一辆车的司机对那几个藏民说:“我们已经跟边防部队取得了联系,他们一会就到,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们来处理。”

几个藏民一听,骂得更凶了,有一个藏民直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其中一辆车,吓得车里的女士一阵尖叫。

最终,这几个藏民骑上摩托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些藏民走后,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大家把车开出水沟以后,就待在原地,没有再向前走。

20分钟后,维稳部队赶来了,虽然只有一辆吉普,3名军人。但是,看到他们,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路遇劫匪后,李思霏旅行的兴致全无,她真是吓坏了,她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事情发生,那些藏民锋利的眼神在她心中久久地挥之不去,她想回家了!

晚上,一行人没能按照预先的计划到达下一个县城。没办法,大家只好找了一处“藏包”借宿一宿。

藏区地处高原地区,日夜温差很大。因此,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围在火堆边取暖,吃藏民提供的酥油茶和烤肉。

李思霏吃不惯这些食物,她只好掏出白天吃剩的饼干充饥。S看她神情憔悴,也吃不下饭,他急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这里,有再多的钱也没用,因为你根本就花不出去。

因为白天的不愉快,所以大家都变得很沉默,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早早的,大伙散去,各自回包里休息。

李思霏把自己裹在睡袋里,上面又盖了一个藏民给她准备的厚被子,看着油乎乎脏兮兮被子,李思霏感到一阵恶心,但是她又不能不盖,因为那样她会冷的睡不着觉。

过惯了大小姐生活的李思霏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她把头蒙在睡袋里,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李思霏早早爬了起来,她找到S说:“我想回家!”

S惊讶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她说:“这里跟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这里吃得不好,住得不好,而且人都很凶,我不要在往前走了,我要回家。”

S一听,哪里肯放她回去,他劝道:“已经都走了快一半了,你现在回去太可惜了。”

李思霏见他不同意,生气地说:“我就是要回去,我受够这里了。”

S又说:“你现在怎么回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而且,我们脱离了队伍会更危险。”

李思霏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去。”

S苦口婆心地劝了她半天,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坚持要回家。后来,队伍里的其他人知道李思霏要打退堂鼓,都过来劝她。

可李思霏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就是要回家,谁的面子都不给。最后给她逼急了,她说:“这破地方,鬼才爱来。你们就往前走吧,出了事活该!”

她这么一说,可把S给气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这么不懂事,他气冲冲地说:“遇到几个毛贼就给你吓的,睡一夜藏包就要你命了,大家不都跟你一样,我也没有看到有谁抱怨,你怎么就这么特殊。”

S这一嗓子,把李思霏给震住了,她没想到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S会发这么大脾气。

只听S又对大家说:“都别管她,我们还是9点钟准时出发,她要回去就让她回去好了。”然后,S头也不回地进了“藏包”。

李思霏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这时,跟李思霏同屋的女孩凑过来,小声对她说:“你爸可真凶。”

李思霏看了她一眼,生气地说:“他不是我爸。”然后,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藏包”。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知道没有S的支持,她哪也去不了,所以只好乖乖地把剩余的旅程走完。

虽然S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的确很娇气,但是就冲着他凶自己的态度,她发誓:到旅程结束前,她都不会再跟S说一句话。

由于前一天遇到劫匪的经历,车队一直心有余悸。好在,他们很快遇到了一个维稳部队的车队,他们把车插在他们中间,跟他们结伴而行。

维稳部队的战士们并不不介意他们这些插队的游客,他们还跟大家打招呼,让同行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温暖。

路上,多吉师傅悄悄跟李思霏说:藏人原本都是很淳朴的,但是靠近汉藏边界的藏人跟着汉人学了很多不好的东西,甚至有些藏人就是汉人假扮的。因此,他希望李思霏能深入藏区,看看纯粹的藏人是什么样的。

随后的日子里,车队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大家也渐渐从此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又过了3天,车队来到了川藏交界的金沙江大桥。这里山势巍峨险峻,高耸入云,江水急湍浪涌,是川藏公路的咽喉要道。

所有进藏的车队在这里排成了长龙,等候登记和安检。

大家下了车,在路边等候。S凑到李思霏身边,问:“霏霏,还生我气呐?”

李思霏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开了,把S晾在那里。

S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小丫头,得罪不起!”

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一行人终于通过金沙江大桥,来到了人烟稀少的草原。

一进入这里,世界瞬间就安静了,放眼望去,前面是绿油油一片,没有边际,遍地黄的,紫的,白的花。偶尔有几处藏民的房子点缀其中,让人分不清是在人间还是天堂。

多吉师傅悄悄放慢了速度,他希望这些来自远方的客人能够用心去体会藏地的风土人情。

随着公路的起起伏伏,离云的距离也是忽高忽低,李思霏打开天窗,把身体伸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可以抓住天上的云。

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心会如此安宁,天际之间似乎只剩下她自己。

这时,有一个穿着藏袍的小男孩,赶着羊群出现在车队面前,只见他用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李思霏他们,向他们挥着手。

李思霏的心被触动了,她没有见过如此干净的心灵,她渐渐理解多吉师傅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了。

下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领略了一场奇景,只见一条笔直的公路消失在远方的云里,公路的左边正在下着雨;而路的右边,阳光普照……

此后的几天,所有的人都像李思霏一样,话渐渐少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开口,因为他们已经洗净尘世的浮躁,和天地融为一体。

白天,大家都会用心去享受属于自己的世界;到了晚上,所有会坐在一起,彼此分享今天的收获。

李思霏的变化很大,她不再抱怨条件艰苦的旅程,而是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这片圣地。

这一天,一行人路过一个不起眼村庄的时候,发现这里喊声震天,热闹非凡。

他们好奇地下了车,一探究竟。

走近一看,只见几十个的男人正围成一个很大的圈,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一米多长的木槌,他们有节奏的喊着,扭动着,然后用力向地上砸下去,那气势别提有多么的震撼。

多吉师傅解释说:“这是藏民在盖房子,你现在看到的是他们在夯地基,所有的房子就是一锤一锤夯出来的,这样夯出的房子有时候可以有七,八米高。”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跳舞?”李思霏好奇地问。

“他们在享受劳动的快乐!”多吉师傅笑着说。

大家都掏出相机为他们拍照,村子里的人很多都是第一次拍照,他们面对镜头都显得有些羞涩,甚至一些上了年纪的阿必和阿咩,都流出了少男少女般地扭捏神情,让人忍俊不禁。

这时候,热情的村民们招呼他们去体验夯土的过程,S和另外几个同行的男士脱去了外衣,加入了夯土的队伍,而女士们则帮他们背土或者是拍照。

这种热火朝天的氛围感染了李思霏,她也加入了劳动的队伍,几十斤一筐的土她可背不动,她就帮大家铲土,不一会,就累的满头大汗,把她将近20年来的活一块干了。尽管这样,她并觉得累,相反她干得非常带劲,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李思霏擦了擦满是泥巴的俏脸,她开心地笑了。

临走的时候,他们留下了村民的联系方式,他们说回去会把照片给他们寄来。

当天晚上,李思霏破例喝了一大碗酥油茶;那一夜,她也睡的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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