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音缓缓抬起头,眸光泛着冷冷寒意笔直射向他,大吼一声:“滚!”
她爆发的表情真恐怖,吓得凤夜然小心肝砰砰的乱跳,往后退了几步说道:“OK!我先走,你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回来!”苏余音一声低吼,皱眉警告他:“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
凤夜然接上她的话,笑得宛若狐狸:“否则,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嘛,我不介意的,COMEON,宝贝!”
“咳咳……”苏余音严重咳嗽起来,眸光犀利的扫过去,真的很想把他的头当球踢出去!
凤夜然突然变了神情,认真的口吻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话,你心里其实也在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不然,为什么你死而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向博文?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凤夜然离开之后,苏余音的耳边清净了,可脑子里整个就成了一团浆糊,心里也乱的很。
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找爸爸,因为她担心爸爸站在向凌寒那边,甚至还怀疑过爸爸知道向凌寒谋害她的事……
但这二十多年来,爸爸对她的宠爱真是虚情假意吗?
那他伪装得也太好了!
她收拾好后,魂不守舍的上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在她心里滋长发芽,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苏余音本想打电话让曼青晚上来陪她说心事,谁知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什么时候没电了都不知道。
算了,也许这是天意不让她和任何人说,她将手机放在一边充电就不管了。
可惜关了灯,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都无法睡着。
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
她听着雨声,眯了眯眼。
直至上午九点,猛地一记炸雷响起,将她从睡梦中炸醒,啪啪的雨点击打在窗户上,滴滴作响,天空有如撕开了一道口子,滂沱大雨顷刻而下。
T市的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苏余音皱眉,在床上躺了十几个小时,一身骨头都躺软了,她爬起来,手机刚一开机,嘀嘀嘀的声音响个不停,她才发现昨晚端木爵竟然打了一百多个电话过来!
她呆呆的望着手机许久,一键清除所有记录,仿佛这么做,就能清除掉端木爵在她心上留下的痕迹。
可是,刚刚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真的转眼就能消除吗?
但苏余音很清楚,她和他不能再发展下去,离婚,是势在必行!
她不懂,为什么接二连三的事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有时候恨极了自己的冷静与理智,就像现在,明明心很痛,却咬着牙硬撑着。
苏余音面无表情地站在窗户边,双手环胸,身体很冰,房间里开着的暖气,温暖不了她丝毫。
突然,她眼睛里有了一丝焦距,远远地望去,暴风雨中,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快速驶来。
那是端木爵的车!
他怎么会来?
不是说要下个星期才回国的吗?
苏余音眸光深深地看着保时捷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在他抬眸看过来的刹那,她心惊的躲在了窗帘后,整个人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站立不安,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见他!也不想看见他!
苏余音听见楼下的声响,连忙跑出房间,人还在走廊上,就大声的喊道:“孟姨,不要开门!”
她跑到楼梯间,刚巧看见那个男人走进来,他犀利如剑的黑眸泛着冷凛寒意笔直射来,她知道已经说晚了。
“黎筱沫,你胆子肥腻歪了?”
端木爵憋着一肚子火跑来见她,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她大嗓门的喊着不要开门,一张俊脸顿时冷下来,黑沉一片。
苏余音听着他冷冽如冰的嗓音,心里猛地一颤,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端木爵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染上猩红的暗芒,魅惑的眯了眯眼,健步如飞的奔上二楼,来到她紧闭的房间门口,冷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很反常!
“昨晚来这里的男人是谁?”他慵懒的倚靠在墙壁上,低沉冷冽的嗓音溢出薄唇,直觉猜测她的反常和昨晚半夜来这里的男人有关。
苏余音不理会他,在房间里翻找着打火机,就在地上烧着昨天凤夜然带来的资料……
密封的房间里,升起丝丝缕缕的烟雾,她被呛到咳嗽起来。
门外的端木爵敏锐的嗅觉闻到一丝不对劲,沉声命令道:“黎筱沫,开门!”
苏余音呛得泪流满面,回头看了房门一眼,还有两张纸,急什么?
“我数三声,信不信我拆了你这房子?”
拆她的房子?
苏余音咬牙,两张纸一起烧起来,眼看纸张渐渐变成灰烬的时候,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砰——的一声声响,端木爵竟然在踹她的房门!
这个恶劣的男人!
苏余音踩了踩烧的差不多的纸,然后打开窗户让风吹散房间里的烟雾,还没尽散时,房门已经被他踹开。
端木爵一进门,就被空气中的烟雾刺痛眼睛,快步逼近苏余音,阴鸷开口:“你找死啊,在房间里烧什么?”
“你来了啊……”苏余音扯动僵硬的嘴角,在他刀锋般的眼神下,又紧紧闭上。
端木爵走到那堆灰烬面前,抬脚踩了踩,阴沉吐字:“在烧什么,情书,情信?”
“你想多了。”她小嘴一撇。
蓦地,端木爵身形一晃,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当中。
他两指嵌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与他对视,在看见她眸子里的慌乱时,他邪魅的勾唇:“你最好记清楚了,你是我端木爵的女人,以后少跟其他男人来往。”
不!
她不是他的女人,苏余音在心底喊道!
端木爵眸色深深的睨着她,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垂着的紧握成拳的双手,她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看来,昨晚来的那个人对她影响很大。
“既然身体好了,就收拾收拾跟我回去。”他嗓音低沉,透着不可抗拒的强势。
苏余音把脸一偏,轻声说道:“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端木爵黑眸染上几分危险,阴鸷开口:“这恐怕由不得你!”
“……”苏余音心底一颤,咽了口口水,抿唇不语。
见她纹丝不动,他眉梢往上一挑,薄唇轻启:“没东西收拾?那现在就走吧。”
“等等!”苏余音立刻摇头,脑子里还在想怎么找个理由不跟他回去,威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爵爷,有急事。”
端木爵俊逸的眉头皱起,低沉开口:“进来吧。”
威斯推门而入,将手机递给他:“爵爷,是阿布的电话。”然后,他对苏余音点了点头,“少夫人好。”
苏余音对‘少夫人’这个称呼皱眉,但碍于端木爵在场,她什么都没有说。
端木爵在接电话,她不想听,就走开了点,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猛然顿住脚步!
“你说苏余音回来了?”端木爵眉头紧蹙,薄唇轻勾,颇为惊讶的重复问道。
听到阿布很肯定的回答,他眉目沉凝,又说了两句之后,才挂断电话。
端木爵走到僵直的苏余音身边,黑眸涌动,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你听见了吧,阿布刚说苏余音回来了,可你不是说苏余音死了吗?”
‘苏余音’回来了?
她人是回来了,而且早就回来了,现在就站在这里,不过她是以黎筱沫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但苏家的那个‘苏余音’又会是谁?
面对端木爵的怀疑,苏余音眸光清冷,冷静的开口:“我说过苏余音已经死了,信不信随便你。”
端木爵幽深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深意,不动声色的扫视她的房间,扔下一句:“现在,你有兴趣回去了吗?”话音方落,他迅速的转身离开。
“等等我!”她当然要回去,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倒要看看现在苏家的‘苏余音’会是谁!
苏余音简单的收拾了行装,跟着端木爵回到市区,她本想一个人住回公寓,可端木爵压根就不同意,她被迫跟着他住回原来的别墅。
才刚进门,苏余音看他又往外边走,急忙追过去问道:“你要去苏家吗?”
“苏余音回来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外人知道,我过去,不就表示一直盯着他们苏家吗?”
端木爵赐给她一记白痴的眼神,薄唇勾勒的讽刺弧度,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
苏余音尴尬得满脸通红,明亮的水眸蒙上一层灰暗,变得黯淡无光,是她太心急,太想要知道这背后藏着的秘密,说话才不经大脑,被他嘲笑是她自找的。
在他出门前,她肯定而紧张的提醒他道:“我真的确定苏余音死了,现在在苏家的是假的,你……不要被骗了。”
苏余音没办法和他说自己就是苏余音,而她私心里也希望端木爵不是她的哥哥,何况现在又多出一个人来,她想知道向凌寒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简单。
她这么紧张?
端木爵挑了挑眉,黑眸染上几许笑意,勾唇吐字:“放心,我比你清楚。”
苏余音的尸体是他亲自验证过的,怎么会有假?
想必是他安排在苏家附近盯梢的人,被向凌寒发现了,而为了不想他继续调查下去,这才使出最后的招了?
如今,向凌寒弄回来一个假的苏余音,他虽不知道又想玩什么,不过向凌寒想玩,他当然是奉陪到底。
两天后,苏氏集团继承人苏余音回国的消息,又在T市上流圈中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苏氏总裁向博文为此特别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主要澄清逃婚一事,以及苏余音的失踪,其实是在这一段时间进行封闭式学习,不想受到任何干扰,才会有此误传,而苏余音和向凌寒的婚礼,也将会在明年的情人节举行,并邀请媒体记者独家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