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娇脑筋转得很快,比起一般女人来说,她算是心思缜密,心计颇深的,也难怪这么多年在黎盛浩身边从小升做大,还能不让男人有钱就花心,确实有点本事。
端木爵剑眉蹙起,眸光迸发着一丝寒意,冷凛的盯着她,仿佛就一瞬间,他又恢复那痞帅的模样,谈条件的说道:“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如实说来,我可以让你老公平安回来。”
“那天晚上?你是指那死丫头杀了我婆婆的晚上?”
端木爵有节奏的敲击窗沿,冷冽如冰的嗓音透出淡淡的杀气,“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让我听真话,也许一高兴就放了你,可要敢胡乱编造一个字,你知道令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我可不想用在你身上,你觉得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月娇眼睛瞪大如铜铃,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可那股强大的压力如影随形般,让她的声音抖了起来,人也变得恐惧,因为端木爵此刻的表情惊骇且吓人!
“跟我合作,是你唯一活路。”
当口袋里手机震动两下,端木爵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阴寒之气,阴鸷开口。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月娇脸一撇,装作什么都听不懂。
端木街冷哼一声,像是背书一样,说道:“黎盛浩本名黎元泰,黎盛浩的亲弟弟,在八岁那年遭人绑架,因为赎金的关系,绑匪撕票潜逃,但黎元泰在海里活了下来,发誓要回来黎家报仇,因为当年拿赎款换人的人正是黎盛浩,我有说错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一问,无疑已经承认了。
“他现在是一条人命在身,再多一条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想坐牢的话,就将当晚的事全部说出来,我的时间浪费太多,说吧!”
端木爵看似垂眸玩着手机,实则他刚才所说的全部是阿布传过来的,字字是真,因为这是黎元泰忍受不了电击酷刑下全吐出来的真话。
江月娇听他这么说,算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泽,如果真的事情败露,必须有人要坐牢的话,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她,她跟着黎元泰吃了十几年苦,好不容易熬出头,没道理要去监狱里度过下半生。
“好,我跟你合作。”她看着端木爵的眼神变得狠毒,心中已经做好决定了。
端木爵冷笑一声,拨了电话出去后,威斯进来,他从窗台上离开。
之所以留着江月娇,是因为她在盛月集团毫无作用,虽然这女人心思多,但他找人看着也没什么事。
现在来说,重要的事是,黎筱沫出来后,能接手盛月集团董事长的位子,他说过要助她夺得苏氏,话已经说出口,又怎能言而无信。
第二天上午,T市的天再度发生剧变。
黎家凶案的凶手,竟然是黎家十几年前被撕票的二儿子,现今盛月集团的董事长黎元泰!
各大社会,财经,娱乐报纸头条都争相报道此事,舆/论开始倾斜,纷纷偏向黎筱沫,也就是苏余音,都说她遭人陷害才含冤入狱,有人猜测盛月集团会不会推选她为新董事,因为有人透露,她手上的股份占了百分之五十一,又有人猜测因为年龄关系,各董事肯定不服而拒绝选票。
不过空穴必来风,而却无风不起浪,猜测虽然是猜测,但未必不能成真。
被关押后的第七天,苏余音从警局出来,整个人仿佛又瘦了。
“筱沫!”李曼青朝她跑来,欣喜的拉着她的手又跳又蹦:“恭喜你没事了,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苏余音被她拉扯着身体摇晃,微微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病态,她淡然的浅笑:“你再不放开我,就有事了。”
李曼青倏地停下来,拍着自己额头道歉说道:“额,对不起,看到你出来,我太高兴了,对不起,我先送你回公寓吧。”
“谢谢你,曼青。”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因为来接她的人,只有曼青一个。
可殊不知,在不远处的两辆黑色轿车中,车上的人看的方向正是警局大门,一黑一蓝的眸子里,看着的人亦是她。
回到自己的公寓,李曼青压着她进浴室好好洗一个澡,她先出去买菜,还说什么她没回来前,不许出浴室,苏余音无奈的笑笑,觉得自己像是找了个管家婆朋友,但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一天她从警局出来,端木爵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却没有出现,让她反倒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来,但很真实。
而令她更意外的是,黎盛浩早已经死了,现在的黎盛浩是他的同胞弟弟黎元泰……这是不是表示,黎盛浩当初并没有因为爱上别的女人而抛弃黎筱沫的妈妈,或许这对女人来说,是一个安慰。
那么黎祖母呢?她知道黎元泰就是当年被绑匪撕票的儿子吗?
突然,一道比较熟悉的男性声音响起:“你很想知道黎老夫人她是不是知情吗?”
她猛地回头,凤夜然居然出现在她房间,顿时皱眉道:“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老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整件事也解释不通,也许是在几年前发现的,所以才又搬回黎宅和他们一起住,可惜依然化解不了黎元泰心中的仇恨,但她的死,似乎也在警示你,切勿被仇恨冲晕了头脑。”
凤夜然带关房门,身体依靠着门边并未上前,而是意有所指的说道。
苏余音闻言,倏然沉下脸,冷冷开口:“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她复仇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说,当然也包括他。
本分?
若不是端木爵横插一脚,他会失信于她?
凤夜然摸了摸鼻头,低叹口气说道:“唉,马有失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嘛,既然你现在出来了,也算是皆大欢喜啊。”
苏余音撇了撇小嘴,这是在事后找借口么?不管是什么,她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几分,看了两眼,冷冷开口:“你还留在这里不走吗?以你的职业来说,应该保持一种神秘感,好走不送。”
听她下逐客令,凤夜然轻轻笑了,反而走到她的梳妆台前,一米八的颀长身材坐在她梳妆台上,双手环胸,满含兴趣的探究道:“你是怎么适应这张脸的啊,虽然不丑,但也没你以前好看呀,要不要去一趟韩国?我陪你一起,费用全算我身上如何?”
苏余音一听,柳眉深深皱起,微微动怒的问道:“我和肤浅的人没话可说,你到底走不走?”
然而,凤夜然脸皮厚的跟堵墙似的,坏笑着说:“可我是你好姐妹请过来的恩人,这么走了,会不会不给她面子呀,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也只好先走喽!”
“等等!你出去在客厅就行了,别进我房间。”她突然觉得让他找曼青是错误的决定。
“女人,不要让仇恨操控了你的内心。”
临出门前,凤夜然意味深长的扔下一句,他虽然和苏余音从无交集,不过对于苏氏集团还算了解颇深,凭她一己之力恐怕是以卵击石,不过加上他的话……
苏余音的脸色不太好,除了满腔的仇恨没地方发泄外,她不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曼青和她说了盛月集团最新的消息,董事会有半数人是跟着黎元泰做事的,所以当黎元泰被抓后,他们那些老油条不淡定了。还有一小部分人是黎祖母培养的公司骨干,另外几人是保持中立状态,她将接手的盛月就大概是这个样子,外实内虚。
而她还要去一趟巴黎,供酒商方面出现了一点问题,她如果能够漂亮的解决这件事,想要顺利进董事会也不是不可能。
苏余音花了两天时间,做足功课之后,自信满满的飞往巴黎。
但非常碰巧的是,她在头等舱内看见了黎晓雪,这倒是令她很意外。
黎晓雪来到她面前,高傲的昂起头,胜券在握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黎家除了你没人一样,只要我劝服洛布斯先生继续与盛月合作,以后盛月就是我说了算。”
“请让一下,你挡着我的路了。”
苏余音淡漠的开口,她还没那么天真的以为,为盛月做一件事就能够站住脚跟,因为董事会那些老油条是不可能让她们两个黄毛丫头骑在头上的,这一点她很清楚,但不表示她没办法去治他们。
“哼,装什么装!”黎晓雪冷哼一声,忽而凑近她,咬牙切齿说道:“爸爸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余音眸光闪了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从她身边走过,坐在自己靠窗的位子上。
想起听到黎元泰被判无期徒刑时,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里,曼青说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做过亏心事,总会得到报应的,而坏人逍遥法外,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早晚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她的仇呢?
她不想等得太久,不想看见那些丑陋的嘴脸去欺骗其他人,也许会有下一个像她一样的受害者出现,既然是早和晚的区别,那么她早点揭穿他们的假面目,就能减少悲剧的发生了。
忽然,她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么巧?”
苏余音收回飞远的思绪,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雕刻般的俊脸,嘴角挂着一抹张狂的笑意,她迎上他深邃迷人的眸子,歪着脑袋说:“这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巧合吗?”
“呵呵,聪明的女人,来奖一个。”
端木爵眸色潋滟,长臂一勾将她带入怀里,俯首噙住她诱人的红唇,浅尝一口,笑得邪魅妖冶。
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到,苏余音脸色一冷,用力推开他说道:“少在我面前耍流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就算所有人被他玩世不恭的表面所骗,她也会清楚的记得他杀伐果决的一面,他是个危险的男人。
端木爵挑挑眉,慵懒而性感的嗓音溢出薄唇:“哦,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很吵,我想休息。”苏余音很不给面子的闭上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