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何去何从
晴空万里,薛府中早已忙碌不已。
自从赵烈被杀也有三日之久,虽不说他赵烈是什么人物,可将薛府的人被杀,留下的除了一条沾满误会的青色丝帕外,再无任何线索,这样的猖狂无礼,怎能不让薛老爷伤脑筋。
薛府富甲一方,府邸遍布全国各地。薛老爷少时从商白手起家,将以前那个小小的钱庄经营成如今四国最有实力的薛字号钱庄。不论是北边的雾鸾国,南边的青玉国,西面的藤兰国还是现在的啸国,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无一不对薛府毕恭毕敬。四国的钱庄一大部分便是薛府下的产业。正所谓功高盖主,又有谁不对这薛府虎视眈眈啊。
年有五十的薛老爷对此很是提防,却不想自己府上的人就这么轻易的被杀,不知道这只是单单针对与赵烈,还是对薛府另有所图。
赵烈之前将归府的二少爷接回后就惨遭不幸,若是他赵烈慢了几步,是不是连自己的儿子也会被害?这些事,薛老爷想不清。
伸手抚上太阳穴,用力的揉了揉,薛老爷英俊的脸上镀着焦虑。青春不再,岁月却未能留下痕迹。一袭紫衣,庄重而又高贵,抚上额头的手指修长却也生了老茧,长眉长须,眼如龙目,高挺的鼻梁渗出汗珠,丰实的双唇紧紧的抿起。薛老爷曾经英俊不凡,就算现在,气质也未受年岁影响,反而更显成熟,周身的气势,就像一壶浓茶,散发着幽香。
一旁的薛二公子则继承了他沉稳的气质。白衣胜雪,玄纹云袖,修长笔直的负手而立,身如青松,气若云鹤,乌黑的长发则简简单单的披着,两鬓挑起,用白玉簪子挽在脑后。棱角分明的脸庞,鹰翅般的长眉斜飞入鬓,双眼好似寒潭,深不见底不可触及,那像极了薛老爷的鼻梁亦是渗出了汗珠,粉嫩的双唇抿起,和他父亲一样,述说着心中的焦虑。
“爹,我看事有蹊跷,赵烈死状怪异,就像被抽干血液一般。后得仵作证实,体内血液所剩无几。这样看来,行凶之人武艺高强怪异,就算加上府中的高手,也不低他一招一式。薛府树大招风,早就被人算计,如果这人真的是针对薛府而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薛老爷又深深的皱了眉,放下额上的手指,无奈的叹气。
“我薛绍荣自问光明正大,却不想功高盖主,终究也逃不过这一劫。止溪,若为父有个三长两短,这薛字号就托付与你。你大哥生性风流,行踪飘忽不定,难成大事。柔儿也只是待嫁女子,虽聪明伶俐却也不能主持大局。薛府上上下下的几百人的性命又岂能因我而失?止溪,倒是要辛苦你了。”
“爹!不要这样说,待孩儿查明真相再作打算也不迟!薛府的主子是爹,那不论日后发生什么事,这主子也只能是爹!止溪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人伤及爹一丝一毫!”
“哎,罢了,你有这份心,我已知足。回去吧,看看你娘亲,虽说她有错在先,但也是你娘亲啊。血浓于水,你就去看看她吧。至于赵烈的事,只有慢慢调查了。收回四国两层的钱庄,看来也不能平息众人的猜疑。是福是祸,日后便有揭晓。”
薛止溪看了看疲倦的父亲,钱庄的压力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身为儿子的自己却不能分担。心疼的握紧了手掌,指甲深深的戳着**,这份疼痛,又怎敌父亲的无奈和忧伤啊。
薛止溪未语,只低下头默默的转身离去。屋外碧树红花,薛止溪却只穿过美景,并未停息。
白衣男子看着脚下不断退后的石子,心中忧伤无比,慢慢的向他娘亲的阁楼走去。他想,若不是那场变故,薛府也不会成为四国的众敌,若不是娘亲那几句话语,父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神色凄凉。
为什么偏偏背叛父亲的就是自己最为敬爱的娘亲?荣华富贵对于她来说真的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
“哈哈,你们四国的皇帝又怎样?还不是得对我薛府之人毕恭毕敬?”
“若你们真的可以保我一世安稳又享尽荣华,那我便会帮你们除了薛府,断了顾忌。”
“哼,什么夫君?什么儿子?什么亲人?在我看来,不过是我得到想要之物的手段而已。我要万人敬仰,我要富贵荣华,挡我者,不论谁,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你真以为我会爱你这个儿子?止溪啊止溪,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哪只眼看到我宠爱你了?哪只眼看到我将你视为自己的骨肉了?你不过是我在错误的时间留下错误的人,什么娘亲儿子,太可笑了!”
想到这些,止住脚步,薛止溪缓缓抬头看着天。这样绝美的男子忍不住泪水溢出,顺着脸颊滴落在石子路上。微风吹过,花开灼灼,本是美好的景色却默默的染上悲伤。浮云遮日,晴空不再,愈加乌黑的天边乌云越积越多。
“娘,我是不是就如这落雨一样,是你弃之不顾的多余之物?”
伸出手掌,摊开手心,点点冰雨落在雪白的掌心。乌黑的长发沾上湿气,雨水拍打着他神子般美丽而又悲伤的脸颊,冰冷的雨水流入他心,那个娇小脆弱的地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泪,便是为娘而流。
薛止溪,你是怎样的无能,才让自己的娘亲这般厌恶?
为什么世人都以为的完美男子却被这亲情伤的体无完肤?
为什么世人都爱的绝美男子却得不到自己母亲的宠爱?
娘啊,你让我的伤心,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