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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商队

京兆伦喜欢饮酒、喜欢四处游历,因此他的商队就专门从西域采购美酒运往中原销售。他的商队是一支五十人组成的队伍,平时京兆伦常常穿着一身白衣袍,骑在他心爱的白马上晃晃悠悠的走在商队的最前面。

商队行程的路线一直是固定的,商队里也养着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令京兆伦的商队在每次遇到打劫的马匪时,都能化险为夷。

京兆伦喝过酒后,最喜欢和他身边随行的几个朋友一起攀谈天下的大事,虽然京兆伦每次的胡诌都被随行的朋友们点破,但他总是能傻笑着将话题转到其他方面。

全知晓是京兆伦身边朋友里学识比较丰富的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由于家里生意上欠了不少的外债,本来全知晓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打算卖身还债,却不想遇到了游历的京兆伦,并得到他的帮助,因此全知晓放弃了自己的家,随京兆伦的商队一起游荡四方。

“你说我们最近为什么很少见到马匪了?”京兆伦对身边的全知晓说。

“难道京公子还想看到那些马匪吗?”全知晓讥笑道“我们遇到的不过是一些流窜的小股马匪,如果遇到大马帮,商队里的这些保镖们不一定能好用。”

“也是。”京兆伦点头将酒囊递给全知晓“西域的美酒味道还真的不错,虽然没有中原的酒水那么有劲,但吃多了西域的酒也是会让人头晕的。”

“做什么都要适度!”全知晓回答“做人如此,喝酒也一样,不能为了口舌之利,而放弃最起码的原则!”

“刚才听河州城驿站的赵管事说,河州城主被她的父亲锁在驿站的客房里。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搭救她呢?”京兆伦看着全知晓埋怨的说“那可是河州城的城主大人,我们对她有恩了,她以后能不想着关照我们商队的生意吗?”

“你需要城主私人的特别关照吧?”全知晓反问道。

“如果能有,那就最好了。”京兆伦老实的说“咱们出门在外,多结识一个朋友就多了一条生意的路。”

“你是看人家是个女子吧?”全知晓说。

“不要这么直白!”京兆伦辩解的说“喜欢美女有错吗?”

“你知道那位城主的父亲是谁吗?”全知晓忽然问道。

“是谁呀?”京兆伦反问道“她难道还是什么辽国贵族的女儿吗?”

“如果城主的父亲是辽国的贵族,我一定不反对你去结交她们,可是她的父亲是墨家商队的领头人。”全知晓喝了一口酒说“墨天化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忘了那二百两是怎么被他骗没有的吗?”

“唔,墨天化这个人实在不咋样。”京兆伦接着说“也许城主大人和她父亲不是一样的人,你想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就能在辽国做官呢?我想一定是她的能力非同一般又或者她比较爷们吧。”

“做官的女人家就非同一般了吗?兴许是墨天化花钱捐的河州城主的位置。”全知晓喝了一口酒说“拿到河州城主的位置,恐怕以后河州城的跑商的生意,就都是他们墨家的人垄断的了。”

“那不是要我们这些商队改换路线吗?”京兆伦说“这条路走习惯了,还有比这条路更好的吗?”

“不改换路线的话,经过河州城,墨天化肯定会向各个商队多征收很多税银子的。”全知晓放下酒囊说“墨天化这招棋下的很阴险啊!要不京公子也去捐个官职吧,起码保证我们的商队一路顺风吧。”

“我不去!”京兆伦说“做官绑在那里,哪有我现在这么逍遥?”

“谁说做官就辛苦了,你不会当甩手掌柜的吗?”全知晓说。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应该去巴结一下墨天化,给他们墨家送点好处呢?”京兆伦将酒囊放在马鞍上说道。

“京公子的商队用的着去巴结那些人吗?”全知晓反问道“你还是想着河州城主的吧!”

“不说这个了,上次你讲的那些东西虽好,但是没有一个能使用你计策的人,我实在是可惜了你的这些本事。”京兆伦说“我要是有你的才干就好了。”

“什么本事,那些都是纸上谈兵的酒话。”全知晓摆了摆手说“要是真的带兵上了战场,局势随时会变化的,那些口头上的东西又怎么能转化为实际运用呢,这就是咱们谈话的酒料罢了,不能当真的。”

“你说我拉起一帮人马,你来做我的军师,我们能有多大发展呢?”京兆伦忽然问道“打仗恐怕比商队要有意思一些吧!”

“占山为王还可以,要是争夺疆土恐怕还有些难。”全知晓沉默了半晌说“京公子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实力,对下人们也很不错,但是你的这些优点又是你的缺点,一个能做大事的人,绝不仅仅有这些能力,他需要的还是一个机遇问题。”

“机遇何解呢?”京兆伦问道。

“争夺疆土需要一个契机,现在天下各国林立,虽然有强弱之分,但实力差距也不大,现在的僵持状态有点像书上说的春秋战国时的局面。京公子想有一番大作为,需要借助天时地利,否则单单拉起人马去,恐怕会比较吃力。”全知晓语重心长的说“时事造人啊!”

“唔,”京兆伦点头悻悻的说“我也不是那块争天下的料,如果遇到一个不错的主公,我就给他当手下,为他打杂吧。”

商队停在一个废旧的村落里歇息,下人们将商队里的酒桶货物集中在一起,几个负责安全的保镖呆在货物的四周警戒着。京兆伦看到全知晓迷糊着,躺在一张垫子上睡着了。他从马背上解下自己的行囊,背到身上,然后走出了村子。

村子外有一片大湖,几只野鸭在湖面上漂浮着。京兆伦倚靠着半躺在岸边一块大石头旁,湖上的风吹佛在脸上,令他有些惬意。

“大姐,咱们就在这里歇一会吧。”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京兆伦的耳朵里,他使劲抬了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女子,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蒙面的女子。

“哦。”另一个黄衣女子回答。

“湖水好凉啊!”黑衣蒙面女子双手伸进水里“走了那么多路了,我们解开鞋子,在这里泡泡脚如何?”

“好!”黄衣女子笑着说。

看到两个女子脱下鞋子,露出两双白晃晃的小脚来,京兆伦忙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一向不善于把持,看多了一定会情不自禁走出去。

“大姐,咱们先去哪里游玩呢?”黑衣蒙面女子说“辽国挺大的,我们不太熟悉,要是有个向导就好了。”

“也不一定非要在辽国,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黄衣女子回答“二妹她们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的。”

“好呀!”黑衣女子说。

“刚才看到那边有一个村子,好像有炊烟飘过,等会儿我们过去看看,讨一间屋子休息休息吧!”黄衣女子说。

“水太凉了,否则我真想下去洗一洗。”黑衣女子说。

京兆伦听到后,使劲咽了几口唾液,心里暗想‘可惜现在是晚秋,不然就有意思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京兆伦回到村子,看到在一件破旧房间外,那个黄衣女子正在与全知晓交流着,就走了过去。

“既然你们不是这处村子的人家,那我就不麻烦你们了。”黄衣女子客气的说。

京兆伦望着全知晓问“怎么了?”

“这位小姐想要讨个房间住一宿,咱们也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所以京公子不在,我也不好答应她。”全知晓回答。

“出门在外,能帮助就帮助一下。”京兆伦看着黄衣女子说“我们商队也是临时在这里歇息,这位小姐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吧。”

“哦,那谢谢了。”黄衣女子说。

“能问一下你的芳名,另外小姐打算去哪里呢?”京兆伦问道。

“我叫墨芊。”黄衣女子回答“我和妹妹四处游荡,想看看各处的景致,没有什么固定的目标。”

“这样呀!小姐要是不嫌弃,可以随我们商队一起走,我们是正经商队。”京兆伦看着墨芊说。

“我妹妹在村外,我要与她商量一下再决定。”墨芊回答。

“好。”京兆伦点头。

“我看那位京公子的眼神很色,难道大姐不怕他有坏主意吗?”妖娆看着墨芊说道“商队是贩卖西域美酒的,估计这是一支有钱的商队。”

“哦。”墨芊问道“五妹怎么打算呢?”

“反正我们也没有固定游玩的地方,跟着他们的商队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不用我们自己负担食宿了,又可以观光各处风景,一举两得也是不错的。”妖娆双手一摊说“我没意见。”

“他们的商队是要回中原,我怕我们离开辽国了,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二妹她们会惦念我们的。”墨芊说。

“我留给二姐的信上已经说过了,我们会离开河州城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从这里去中原再返回来,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妖娆笑着说“大姐不是说中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吗?正好跟着商队去见识一下。”

“哦。”墨芊同意。

墨芊在商队的大马车里休息,妖娆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她知道这个五妹一向没什么安全感,虽然同意跟随商队一道南下,但是妖娆却还是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京兆伦给墨芊送来被褥和一些干粮,她客气的收下。

“听墨小姐的口音,好像不是辽国的人吧!”京兆伦没有要离开的架势。

“我也是中原的人。”墨芊微笑着回答“原来家在襄阳城,后来襄阳城被蒙古铁军攻破了,我就离开家到这边来了。”

“唔,那你一定很想家了,不知道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呢?”京兆伦问道。

“一般的人家。”墨芊回答。

“我刚才无意看到小姐带着兵器,想必一定是位女侠客了。”京兆伦说“商队行走时,经常会遇到马匪山贼,能有小姐这样的女侠客陪着,京某心里感觉踏实了不少。”

“京公子说笑了。”墨芊看着京兆伦说“商队有不少身手不错的保镖,京公子也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我说的对吧。”

“墨小姐好有眼力呀!”京兆伦说。

京兆伦离开后不久,妖娆从角落里出来,看着远去的背影对墨芊说“大姐,我看他是看上你了。”

“别胡说!”墨芊恼怒的说。

“要是没有看好大姐,又怎么会没事献殷勤呢?”妖娆戏虐的说“大姐要不要考虑这位京公子呢?长得不错又有钱,而且还是一位深藏不透的人。”

“你躲到哪去了?”墨芊将话题岔开说。

“我在商队里转转,这支商队不太一样。”妖娆轻声说。

“怎么不一样了?”墨芊好奇的反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商队的货物不仅仅有西域的美酒,还有一些封装很严实的货物,那些保镖对于这批货物看守的很紧,我一直没查清楚,那些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从马车轱辘压碾的痕迹看,箱子里的东西一定很沉。”妖娆解释说“这还不是我看到的奇怪的地方,随行这么多人,好像不光有京公子的人,还有很多像咱们这样半路搭乘的人,他们在商队里的马车上,有一些隐藏的人保护。”

“哦。”墨芊表色严肃,沉默了许久问“还有什么吗?”

“京公子一起随行的随从里,有两个人很引人注目。”妖娆说“一个叫全知晓,是那个中年文士,他是一个足智多谋又很博学的人。另一个是个老者,穿着打扮都像个管家,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个高人。”

“何以见得呢?”墨芊问道。

“京公子对这个老者很恭敬,不像是一般的恭敬,我感觉老者一定是京公子家的长辈,或者又是一位身份特殊的贵人。”妖娆顿了顿说“他们管那位老者叫做吐鹫智。”

“这个名字很特别呀?”墨芊皱着眉头说“应该是一位从西域来的人吧!”

“本来我以为商队里的几个女人是京公子的家眷和仆人,但是刚才我才探查出来,她们都不是。”妖娆说“她们穿着仆人的衣着,但是却掩盖不了她们的气质,我想她们前往中原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随队。”

“也许和我们一样。”墨芊点点头说“没想到这支不起眼的商队竟然还有这么多令人不解的东西,我们这趟行程恐怕会很好玩的。”

“这个给你。”妖娆说着讲一个青瓷瓶递给墨芊。

“这是什么呀?”墨芊问道“是你随身携带的呀。”

“这是我做的解药。”妖娆说“我也不知道这趟路会不会有危险,大姐随身带着吧,防止一些意外。”

“你的解药都能做什么用?”墨芊询问道。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个秘方,这个解药能化解大多毒药。”妖娆解释道“不过这瓶解药不多,就三颗,大姐要注意。”

“注意什么?”墨芊笑着说。

“我送给大姐保命的东西,你可不要随便转送给别人。”妖娆打趣的说“那样我会不高兴的。”

墨芊把手伸向妖娆的肋下,做出要挠她痒痒的姿势,妖娆笑着躲到一边。“原来五妹怕痒啊!”墨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以后你要是得罪我,我可有降你的办法了。”

“被你发现了。”妖娆娇笑着离开了墨芊的马车。

墨芊小心的打开瓷瓶,一股清香从瓷瓶里飘了出来,她感觉脑子里很舒服,忙将瓷瓶的盖子封好,放入贴身内衣里。

商队向西行走的很慢,墨芊管京兆伦要了一匹马,骑着马在商队里。她时不时的查看着商队的情况,发现和妖娆说的如出一辙。

商队行进晌午,在一处河边扎营休息,京兆伦拿着一个酒囊来到墨芊的马前,将酒囊递了过去说“这是西域的美酒,天气有些凉了,你抿一口可以去去寒气的。”

“谢谢!”墨芊接过酒囊喝了一口,返还给京兆伦的时候,被他拒绝了。

“这是给你和你妹妹的,不过怎么没见到你妹妹呀?”京兆伦问道。

“她不习惯在人多的场合。”墨芊回答。

“唔,我明白。”京兆伦说“你妹妹身手不错,不过商队里有很多人身份很特殊,他们也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墨小姐还是约束一下你妹妹,不要到处乱跑,容易得罪人的。”

“谢谢京公子提醒了。”墨芊说“去中原不是要南下吗?怎么我的商队开始向西走了呢?”

“这支商队里的货物不光有我从西域采集的美酒,还有一些身份很重要的人随行,他们的目的地在很多地方,所以我的商队也负责将他们平安送到。”京兆伦解释道“我的家是开镖局的,虽然我不太喜欢保镖这个行当,但是有很多送上门的生意,都是一些有过交道的人,开罪他们也不利用我的生意,所以顺路捎带他们一下。”

“难怪呢。”墨芊微笑着说“不过我们姐妹进入商队也是托了京公子的好意,你这么一说我们明白了,肯定不会给京公子增添麻烦的。”

“墨小姐客气了。”京兆伦接着说“我看小姐谈吐甚是有道理,如果小姐不嫌弃,可以和我几个朋友一起畅谈。你们姐妹不算我的保镖,是我半路结识的朋友,所以这一路不用太过辛苦,那样我心理实在不自在。”

“叨扰京公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出点力心中也不舒服。”墨芊回答“我们姐妹随行白吃白喝也不好。”

“小姐这样说,我就不强求了。我和几个朋友在队伍的最前面,等会儿墨小姐过去一趟,和大家见个面总可以吧!”京兆伦说“你们也来了几天了,我一直没有给你们引见随行的大家,出现误会也是京某做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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