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漪得了信儿,便在清漪宫里焦急地等待!果然安纯熙有信,不出八日,清馨趁玉瓒不在宫中,与夜间十分,独自往清漪宫而来,见了婉贵妃,便就迫不及待地说与了这个消息!身旁的素儿听了,口中连连拜佛,又对着清漪和清馨跪下,头不停地磕着,口里直说着:“奴婢父母的命儿,生生儿的就是娘娘和清馨小姐救的!奴婢即便磕千个万个响头,也……”清漪和清馨见了,忙将她拉起,清馨笑道:“素儿,你更该谢的人,可不是我们!”可是清馨这话却是说不出来了,若是谢字,只怕还得捎上皇上哥哥呢!
过了几日,素儿的父母已经一路跋涉,回了雍城。这一日夜里,清漪便找到素儿,对她说道:“素儿,如今,你的父母已经回来了!你可有什么打算没?”素儿便道:“如今,我的父母能回了来,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若说有,便是绯儿没有和我长长久久的一处服侍着您!”说着,声音儿也是哽咽了。清漪听了,也叹口气道:“终有一天,我要为这丫头报仇!不过,既然你的父母回了来,你也就到了离宫的时候了!这对你自是有好处!”连清漪说得自是语重心长。
素儿喃喃道:“娘娘,可是素儿不想离开娘娘!”清漪听了,便道:“你这丫头,又说糊涂话了!这样的话儿休提!横竖你也会出宫的!现在我还能保护你,你不如就趁此走了!若是以后想走,倒也不一定能走得了!你放心,我会告诉那昭训女,就说你年纪大了,将你放出宫去!”素儿再要恳请,可是连清漪是说什么也不点头儿的了。
翌日。风和日丽。素儿去了宫籍,深深拜别了连清漪,又朝如英姑姑拜了拜,携了个包袱,(连清漪赠了她些金银首饰),目光盈盈,一步三回头,眼中流转不舍,可终是一步一步朝着宫外走去。
过了几日,竹妃到了静苑这里,天色尚早,清馨刚起床,还未梳头呢,竹妃便夺过撷儿的梳子,帮助清馨梳头道:“妹妹这长得可是越来越标致了!长大后,定是个难得小美人儿!”清馨便在镜中笑道:“姐姐很会说话!说罢,这一大早来找我,可是为着何事?”
竹妃道:“明天,就是我哥哥的四十大寿,皇上特地携了我一同到我家里去!我想,你父亲戚大人素来也是同我哥哥交好的,所以明日定会前来!不如,你也向皇上告了假,跟了我一起去罢!你看如何?”
清馨听了,便道:“这固然是极好,可是明天我答应了安纯熙哥哥要去……”清馨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口,便顿住嘴儿,不往下说着了。琼妃听了,心中忽有所动,口中却笑道:“不要推脱了,明日就跟了我去罢!这天还长,呆在宫里也是怪闷的!”
待玉瓒携了竹妃清馨从王秉文府中回宫,他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东平王被一蒙面人给救出了出地牢!竹妃听了,暗暗点头,不过就暗中点拨他一下,安纯熙就以能够领会。玉瓒听了,却不发怒,只是默默思索了一番,问左右侍卫道:“安将军何在?朕宣他在勤政殿叙话!”
竹妃和清馨自是退了下去。清馨心中想着:若是连清漪知道了此事,只怕是心中又喜又惊罢!想想还是决定要告诉了她去,便对着竹妃道:“姐姐,我也要回了宫去了!你请自便罢!”竹妃点头,自是看她走远。话说这劫持了东平出狱之人,不是别个,当然是安纯熙!
在宫外一处偏僻的院落内,玉攸宁已经醒来,他闷闷地对着安纯熙道:“安纯熙,为何要将我狱中救出,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出去的么?”安纯熙道:“你既然不想出去,我唯有趁你不备,将你打晕了!”玉攸宁怒道:“你这是陷我与不仁不义!你可知道!如今我既然逃出了狱,算是什么?皇上心中定是一点一滴也不相信我了!”
安纯熙听了,便幽幽道:“皇上在知道你喜欢婉贵妃后,在你怀疑皇上是陷害老东平王的幕后真凶时,皇上心中就已经不相信你了!”玉攸宁听了,半响无语,默默道:“那为今之计,我该怎么办?”安纯熙便道:“依我说,你就潜入了宫里头去,将婉贵妃娘娘带走罢,你两个就远走高飞罢!我来给你打掩护,你看如何?”玉攸宁听了,低了头,神色却又踌躇起来。安纯熙急道:“我知道你心中,没有一天不想着她!现在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皇上对你已是起了疑心!”玉攸宁却道:“安纯熙,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是最好时机么?实不相瞒,对于昔日害我父王的人,我还怀疑有萧绎德!”安
纯熙听了,眉头锁的更紧了,他道:“这笔账怎么越算越糊涂?这个你固然要弄清楚,可是当务之急,还是将连清漪带出宫为上策!你难道不知道,她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儿了?”安纯熙又叹道:“我可是亲自将婉贵妃接了来咱们雅国的!本以为她那样的姿容,皇上会对她爱护有加的,岂知……”说罢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儿。
东平王听了这话,默然半响,遂道:“好罢!你先回去罢!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下!”说着便比安纯熙先行一步。安纯熙刚走到家门口,便看到宫里的太监已是等着他好多时儿了。听到皇上要宣他去勤政殿问话,安纯熙的心里便咚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本以为自己放了玉攸宁,心里不会那么害怕,可是马上就要面见玉瓒,他还是觉得克制不住地紧张。
安纯熙便跟了公公,进了宫,到了殿里。玉瓒唤退众人,独留安纯熙一人在那。安纯熙摆出一副笑脸问道:“不知皇上召臣进来,所为何事?”玉瓒在案上边写着什么,头也不抬,便对着安纯熙道:“安纯熙,近来你是不是很闲!朕看你无事的慌啊!”安纯熙一听,玉瓒这话里是大有文章,便低了头道:“臣愚昧,臣不解皇上所言说是何意!其实臣弟一向很忙!臣弟的繁忙,皇上是看在眼里的罢!”玉瓒听了,当即重重说道:“安纯熙,朕当然知道你很忙,朕还知道你是为什么而忙!”安纯熙瞧了瞧玉瓒那锐利的眼神,心中忽然觉得害怕。他佯作镇定,笑道:“那么皇上知道臣弟倒是胡乱忙些什么呢?”
玉瓒听了,将笔狠狠一掷,说道:“朕问你,那日朕命婉贵妃喝下堕胎药,那在殿外击中药碗之人,可是你?”安纯熙听了,不由大惊失色,这件事横竖他从没有告诉一人过,玉瓒是怎么知道的?他将疑惑的神色看了看他。玉瓒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要忘了你自己,从小便是最喜欢在朕跟前,玩那扔石子打小鸟的把戏的!这种招式,不是你还能是谁?”
安纯熙听了,便知瞒不了玉瓒,遂大声道:“不错,那日却是臣所为!只是皇上没有感谢臣弟,倒是先责罚了臣了?”玉瓒听了,皱眉道:“朕为何要谢你,你倒说来听听!”安纯熙便道:“那日皇上不也是瞧见了?给婉贵妃喝的药碗,早就给人动过手脚儿了!若是她真喝下去,岂不就是给毒死了?”
安纯熙所说,玉瓒自是明白。这些时日,他一直暗暗地着可靠的人,在宫里各处查访,究竟这下毒之人是谁!他心中自是不信那个叫素儿的丫头,会是真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决定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之时,再和盘托出!
玉瓒听了安纯熙之言,眉头是皱的更深了!他沉吟片刻道:“安纯熙,你可知,这是朕的家事!你未免管的太多了!“安纯熙却道:“皇上,若是臣那日,并不曾出手相救,婉贵妃喝下药的话,不知皇上心中又作何感想?”安纯熙却是沉沉逼问。
玉瓒听了,他心中不愿载回想那日,他见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毒药,嘶嘶嘶地将地上都侵蚀了一个大洞!看着已是昏倒过去的连清漪,玉瓒的心忽然觉得猛烈剧痛!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只是昏迷,人还是好好儿的!可是见了她下身殷红,便也意识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想很多,他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鲜血也染上了他的衣襟!他像发了疯似地,失态唤道:“清漪……清漪……”便弯腰抱起她,急急宣太医而来。
此番事情,再被安纯熙提起,玉瓒还是觉得心情沉痛,他不想再提,便对了安纯熙道:“安纯熙,恐怕你管的闲事还不止一处罢!左不过,朕现在还不知道而已!等朕有了证据,再来一一审问你!”安纯熙只当此事已过,心中也暗暗地呼了口气,岂料,玉瓒写好字,下了案前,来到安纯熙面前,看了他一圈,眸子露出一阵猜测不透的笑意。
他对着安纯熙说道:“安纯熙,你一向和那……清馨丫头比较熟罢!”安纯熙听了不知何意,只是讷讷说道:“皇上是问这个啊!嗯,臣弟还算与她相熟!”玉瓒便故意道:“清馨今年可是多大儿了?”安纯熙听了,脱口而出道:“清馨今年不过十四岁!”玉瓒便喃喃道:“十四岁啊,可正是一个大好的年华!不过十四岁的姑娘,年纪也可算是不小儿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