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杜晴天停下车，沉思了一会儿，“要我看，干脆穿性感点的，露胳膊露大腿，把楚总迷得神魂颠倒，正好方便你挖肾。”
杨佳若：……
取他的肾，实在是迫不得已；可不取他的肾，笑笑就会没命。
楚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楚风扬早就亲自把这件事通传了人事部门，杨佳若刚在前台报了“肖瑶”的名字，不一会儿，人事部经理亲自把她领到最顶层的秘书室。
楚氏集团是一家超大型的上市公司，跻身世界前五十强以内，事务繁杂沉重，特意为楚风扬成立了专属的秘书办公室，所有的事情只围绕他一个人服务。
作为一名合格的秘书，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对自家老板的习性了如指掌。
秘书室有四个人在埋头工作，除了一个眼神犀利干练的短发女人，其他三个都是男人。
杨佳若心中感叹：外界传扬楚风扬不喜欢用女性职员，看来是真的。
人事部经理朝短发女人打招呼，“欧阳主任，这是新来的首席秘书，叫肖瑶，你多多关照一下。”
短发女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惊讶地看向杨佳若，“我是欧阳倩，秘书室的主任，以后你就和我们共事，一起为楚总服务。”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不好相处，没想到态度还不错，杨佳若有些受宠若惊，“谢谢，我不懂的地方还请欧阳主任提点。”
“你随便找个空位置坐下，听说还有个叫杨佳若的要来报道，等她来了以后再给你重新安排。”
杨佳若：……
靠，那个男人一定是耍她的，明明认出她来的，还装出一副陌生人的姿态，太过分了，有木有！
可为了笑笑，她只能选择呆在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
杨佳若，你行的！
她暗中给自己打气，坐定后，刚打开电脑，欧阳倩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胸，脸色怪异，“肖瑶是吧，跟我去趟总裁办公室。”
是她看走眼了，本以为这个清秀中透着妩媚的女人和人事部经理有关系，没想到其实是总裁亲自点名要的人。
她呆在秘书室足足有五年半，也没发现楚总对某个女人另眼相看，这个名叫肖遥的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一瞬间，她不由有些好奇。
杨佳若站起来，跟在欧阳倩的后面，心乱如麻，“欧阳主任，你知道楚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过问。”欧阳倩耸耸肩，利落的短发在空中飞扬一个漂亮的弧度，“你还不如自己想一想，到底哪里招惹了楚总？”
话中有话啊！
杨佳若猛然抬头，正对上她洞察一切的明眸，不由心中暗惊，这女人，聪明得太可怕，似乎能一眼就挖出自己心里所有的秘密。
装出懵懂的神色，杨佳若打了个哈哈，“我是新入职的小员工，怎么会有机会认识高高在上的总裁呢？”
欧阳倩字字珠玑，“你骗得了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说完，她抬手礼貌地敲了敲总裁办公室那扇黑棕色的大门。
“进来！”
欧阳倩把杨佳若往里面推，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有事大叫一声，我就在外面。”
杨佳若身不由己地走进去，阳光从百叶窗折射进来，非常明媚耀眼。
她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只见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楚风扬一身黑色正装优雅地坐在老板椅上，目光灼灼地直视她。
男人启开薄唇，“该叫你肖瑶还是杨佳若？”
杨佳若没有说话，男人墨黑的眼眸犹如矫健的猎豹牢牢地攫住她，在他迫人的视线下，她感到如芒刺背，双腿几乎发软打颤，但她还是强撑着勇气，挤出一缕微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干嘛还要问我？”
楚风扬眼神下移，打量到她前胸明显超过以往认知的尺寸，猛然掠过一道犀利的锋芒，“过来。”
杨佳若见他紧迫地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她在心里打了个冷战，嘿嘿讪笑，“距离已经够近了，楚总有事情尽管吩咐。”
“无缘无故消失六年，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楚风扬继续冷冷地打量杨佳若。
她定定地站在眼前，笑容虚假得令人烦躁，脸上没有一丁点久别重逢的喜悦，仿佛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更过分的是，在学校的会客厅里，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当成透明人，他笃定，如果他一直不打算认出她来，她也一定会装出不认识他。
这一刻，她终于毫发未损地凭空落入他的眼前，他已经不想再去探究其中的内情，只想永远把她捆绑在身边，再也不用日日夜夜遭受相思的刺骨之痛，辗转而无法入眠。
“呃……”没想到他的话题转换如此之快，杨佳若一时失神，尴尬地笑了一下，才小声地如实汇报，“那个……完全是个意外。”
原来，六年前，杜晴天目送杨佳若走入登机通道，以为她顺利地登上飞机，赶赴M国。
杨佳若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就在她的一只手刚要攀上飞机的扶手，突然，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仿佛针扎一样，一下又一下，疼得她大汗淋漓。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点，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间。
这一蹲下去，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等杨佳若两腿打飘扶着墙壁重新回到机场，她要乘的那部飞机已经离开了十分钟。
无奈之下，她改签了机票，改成晚上八点的那一趟。
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她买了碗泡面果腹，刚吃完，就听到广播里的女播音员沉重地播报飞机坠落失事的消息，无一人生还。
她身体一僵，手中的方便面盒滚落在地上，里面剩下的汤汤水水飞溅在她的裤脚，她浑然不知。
如果刚才不是肚子疼，她坐上了那架飞机，绝对逃不掉死神的收割。
想到这里，她一阵后怕。
到了M国之后，她的肚子又开始抽疼，去医院检查，才被告知她怀孕了，是里面的小豆芽抗议营养不良，才故意使坏让她一次又一次肚疼。
换而言之，她给了笑笑一条小生命，笑笑还在她的肚子里就间接地救了她的性命。
这样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儿，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笑笑一个月之后永远地离开呢？
当然这件事她选择了隐瞒，没有如实地报告给楚风扬听。
等杨佳若讲完事情的经过，整个人像是刚从浴缸里捞出来，浑身上下狂冒冷汗，湿漉漉地贴在身躯上，非常难受。
任谁回忆起那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都不会有好心情，尤其是，她就是那场空难的当事者，差一点就踏进了鬼门关。
在她陷入过往的情绪里，楚风扬早把她揽入怀里，嗅着她黑色秀发里淡雅的洗发水香味，声音暗哑而低沉，“幸好你还活着，真好！”
没有人知道，她死亡的六年里，他夜夜煎熬到天亮！
如果不是他对她那么狠绝冷酷，她又怎么会想去M国散散心呢？
如果不去M国订了那趟飞机票，她根本就不会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惨结果！
这双手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沾染上他最爱的女人的鲜血，是他造成了这一切，他是害她死亡的元凶！
每一个睁眼苏醒的日子，对于他都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他行尸走肉地活着，却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如今，她完好无缺地回来，他不想再追究她隐瞒自己足足长达六年之久的事情，他想明白了，惩罚她，最后，只会加倍地惩罚到自己头上。
这一次，要彻彻底底地把她留在身边，永永远远，以一种名叫婚姻的契约！
不追究欺瞒，不代表他会轻易地放过明晃晃送到嘴边的美味！
他的身体只接触过她的美妙，并为此整整素了六年，不从她的身体上讨点利息，不是他楚风扬的风格。
杨佳若没有回话，嘴角微勾，撇嘴冷笑。
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
如果不是为了笑笑，她宁愿死于空难之中，一死百了！
楚风扬也不介意，在杨佳若挣扎的时候，猛然拉住她的手臂，一个大反转，对上她红润的嘴唇倾覆而去。
杨佳若不依，探手去击打他作恶的手掌。
“六年未见，身手不错！”
楚风扬轻笑，握在她纤腰上的修长的手指避过她凌厉的攻击，顺势往下摸了一把，继而捏稳她柔细的肩头。
又被他吃豆腐了，杨佳若大怒，一只手去卸楚风扬的胳膊，一脚直直地踢向他的小腹。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杨佳若高高抬起的右腿被男人攥在手里，他一个旋身，托着她的长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来到她的后背，揽紧她的腰部往办公室右侧的里间疾步而去。
杨佳若仿佛牢笼里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拼命要逃脱，最后才发现战斗力差得太过悬殊，抗议无果。
两人进去后，楚风扬顿了一下，左脚往后一踢，“砰”的一声，把房门紧紧地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