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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喜结连理

加入了残疾人协会,陶小青的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在协会里,她看到了伤残程度比她更为严重的会友,他们都在发扬蹈厉、身残志坚地参加协会组织的公益活动。他们还会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证明能够养活自己,并不是一个废人。他们照样可以愉快的工作生活、寻找爱情、建立家庭、生儿育女,和寻常人完全一样。

在协会的推荐下,陶小青担任了几家幼儿园的业余辅导老师。每当她去幼儿园教孩子们跳舞时,孩子们就会聚集在教室门口,热烈地欢迎她。孩子们的家长也会感激地递上毛巾,给她擦汗,请她喝饮料。她感觉自己受人尊重,并没有被社会忽视。

更让她高兴的是,母亲以她的名义申请的服装店营业执照,被核准发放了下来,她有自己的工作啦。

服装店开在离家不远,离菜市场很近的地方,这里人气较旺。店的门面不大,卖的也是大众的没有品牌或是杂牌的服装,尺码也只定在大中小三种型号,但是服装种类款式繁多。这是杨丽君善意提醒过的,先要投石问路,多进一些热门的、大众的商品,薄利多销,以免资金积压。所以张艳丽到服装批发市场去进的货,都是些热销商品。如果顾客有特殊需求,她会先记录下来,下次再去批发市场里进货。

陶小青每天坐着轮椅,和母亲一起去服装店里上班。母亲在接待顾客、介绍商品时,她就在边上细心的观察学习。空闲时她还会向母亲讨教服装的分类、纺织品的材料名称和鉴别方法,以及向顾客推荐服装时,怎样才能使得顾客满意,慷慨解囊。

服装店选取的地段较好,服装质量可靠、价廉物美,母亲的服务态度也热情周到,一下就招徕了不少的顾客惠顾。顾客即便是空手而去,也会留下一句热情的话:“我下次还会再来。”

春夏季节交替时,服装店的生意突然兴旺起来,顾客络绎不绝,营业额也在节节攀升,可是盈利并不多。母亲做得非常辛苦,除了要照顾店里的顾客,布置店堂,展出样品,还要抽出时间跑去批发市场里进货,常常忙碌得连顿饭都顾不上吃。

看着母亲白发皤然、挥汗如雨、浑身溻湿,气喘吁吁地拖着一辆沉甸甸、装满了商品服装的行李车回来时,陶小青的心在隐隐作痛,埋怨母亲为什么不叫辆出租车回来。她用二根拐杖支撑着身体,走到店门口帮着母亲卸货,好让母亲去喝口水休息一下。

“今天看到几款新潮时尚的服装,非常的抢手。但是我们的资金不够,我只进了几套。你看着好了,肯定热销!”母亲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她的生意经,将干渴、疲劳和饥饿全都抛在了脑后。

“妈,我们不要做得这么辛苦。又不想赚大钱购买房子,够吃够用就可以了。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真要是病倒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陶小青心中愧疚,含着眼泪恳求到。

“筚路蓝缕,是会辛苦点的。等家境条件好了,再给你找个乘龙快婿帮着打理,这样你就不会做得太辛苦了。现在我和你爸都是在为你撑点家底,帮你夯实基础。我们是从棚户区里出来的人,这点辛苦也能叫作累吗?”母亲乐呵呵地说着,“杨丽君阿姨说得对,等我们资金充裕了,再去开一家时装店,到那时候就不会做得这么辛苦了,而且获利还丰厚。”

“妈,我不要你们这么辛劳羸顿,将来我能够养活自己的。并且还要孝敬你们俩,要让你俩悠闲地安享晚年哩。现在我们有了这家实体店,我还想着再开家网店,雇二名员工,这样你就不用每天非要亲自到场,困顿劳累的了。”母亲的吃苦耐劳和敬业精神,勖励着陶小青,她说出了心中的规划和憧憬。

每到周末,温小威就会主动来服装店里帮忙。帮着她们打理生意、清洁店容、整理服装,更多的是来陪着陶小青说话。

陶小青喜欢在心田里,回忆那段童年时期的“棒棒糖故事”。但她不准温小威再提起。因为提起这件事,她就会感到脸红、羞臊。

那是她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温小威是她同校高年级的同学。放学后他俩不会一起回家,因为陶小青还要参加学校里的舞蹈培训班。温小威回家做完作业,吃过晚饭,这时大妈妈(陶小青是这样称呼吕招娣的。)就会催促温小威,快去学校接小青妹妹回来。这段路是没有路灯的,四周一片漆黑,陶小青不敢一个人独自回家。

一天吕招娣给了温小威两支棒棒糖,让他去接妹妹。其中一支是给陶小青的。还没到学校门口,温小威的一支棒棒糖就已经吃光了,他咽着口水,在校门口等候着陶小青出来。可是等了好久,还是不见她出来。趁着门房大爷的疏忽,他溜进了学校。体育教室里的灯光还亮着,温小威握紧了小手掌里的棒棒糖,爬到窗户上张望了二次,陶小青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讲话,没有看见他。直到他手里的棒棒糖开始融化,老师才宣布下课。

在校门口,温小威将棒棒糖递给了陶小青,二人并排的走着。一路上,陶小青兴趣盎然的说着,今天老师对她的赞扬。温小威却惦记着她手里的,那支已经开始融化的棒棒糖,催促她快点吃了。

陶小青打开糖纸发现糖块湿漉漉的,怀疑是被温小威偷吃过了。诘问他时,他是一脸的无辜,还对天发誓“偷吃是小狗!”陶小青见他不肯认错,不依不饶地与他争执起来,不料棒棒糖被碰掉在地上。陶小青撒起娇来,站着不走,要温小威赔她一支新的棒棒糖。

温小威见棒棒糖掉在地下,扔了非常可惜,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再递给陶小青。陶小青嫌脏不要,仍然不肯走。温小威将糖放进嘴里,想用口漦帮她清洗干净。陶小青以为糖要被他吃掉了,一把夺了回来,放进自己的嘴里。二人和好如初,温小威一路上都在表白,绝对没有偷吃过,并请求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大妈妈。

青梅竹马,在一起回忆着童年里的这些天真烂漫的趣事,二人的感情也在不停地升温。每逢周末相会时,他俩总要相互倾诉离愁别绪,相互关照叮咛,到了难以舍弃的地步。但是风云突变,毫无征兆,陶小青和温小威这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突然间就绝交了。

绝交的起因也很特别。这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蟾宫高挂,月色朦胧;树影斑驳,花枝蹀躞;衔华佩实的石榴树上,结满了金灿灿的果实。晚餐后,温小威推着陶小青的轮椅,漫步在公园的绿树丛下。二人交流着这一周里的思念,并且相互的关照着。窃窃私语、甜甜蜜蜜,并有秋虫在伴唱。

突然听到了足音跫然,几位青年男女正在晚间健身路跑。他们从身边路过时,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温小威非常羡慕,触景生情,笑侃道:“如果你能站立起来,我也一定会陪着你一起奔跑。”

“不可站立,不能奔走。”这是陶小青忌讳提起的事。残疾人的自尊,少女的敏感,自卑的隐痛,使她认为温小威是在嫌怨她,对她不能站立行走,心有不满。开始时她还是隐忍住的,在心中寻找着婉词。温小威又说了些什么话,她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回应他。尽管内心在愤怒,但她也不想伤及两人的感情,她要和婉理智地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偏在这时,温小威见她不愿意说话,误以为她是疲惫想睡了,就说道:“又起风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时候她终于爆发了:“你回去吧,不用你送的,我能自己回去!我脚是没有了,是站立不起来,但我还有这双手!”说完她双手拨动了轮椅的两只车轮,将轮椅车转了个方向,头也不回,悻然离去。

回到家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醒来,陶小青就开始后悔了。温小威那伟岸的身影总在她眼前浮现,那温暖亲切的叮嘱又在她耳畔回响。她竟然找不到一丁点的理由,来证明他有嫌弃或是厌烦她的迹象。

这一周度日如年,过得心烦意燥。陶小青做事也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只期盼着周末能够快快到来。

母亲张艳丽察觉到了异常。询问女儿时,她却心猿意马,答非所问道:“我在想,我要守候在爸妈身边过上一辈子。然后,跟随着你们一起老去。”这一周里,她再也没有提起温小威的名字。

临近周末,温小威打来了电话,说他要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准备研究生的考试,这几周都不能过来了。电话是张艳丽替女儿接的,电话里他解释了上周末的误会,更多的是询问陶小青这周里的状况,并对她作了关心和叮嘱。这时候母亲才知道,女儿是在和温小威闹别扭。再回想女儿这周里的表现,让她喜忧参半。女儿是很在乎温小威的,只是出于女孩子的娇羞和矜持,但也流露出了失恋的苦闷和幽怨。张艳丽想到要介入,帮助劝和他俩,还想请闺蜜吕招娣也给温小威施加点影响。她先找到了丈夫陶小宝商量。

“你女儿是个敏感的人。千万别让她误以为,父母是在担心她嫁不出去。婚姻要靠感情,也要有缘分。谈恋爱时发生些矛盾,吵吵闹闹的,那是在感情磨合。如果磨合成功、了解透彻、包容理解了对方的缺陷或弱点,这样的婚姻基础才能牢靠。也能防止或减少,婚后再发生摩擦。”陶小宝谔谔而说。

“你倒成谈恋爱专家了。是跟谁总结出来的?”张艳丽嘲讽道。但她心中却在肯定,丈夫是言之有理。现在自己也只能在工作、生活上,给予女儿多点关心和疏导。

有人受到打击会意志消沉,有人在打击下会奋勇而起。陶小青郁愤难抒了几天,看着母亲身体力行、兢兢业业的在为她工作,心中感到愧疚,猛然憬悟。她选择了坚强面对,奋力向上。她主动与母亲配合,接待顾客,登记货物,打理好服装店里的一切经营事务。

“妈,我在想,一定要把时装店开起来,将我事故获赔的钱款全都投入到店里来。多赚点钱,让爸妈今后的日子过得好些。跬步不休,跛鳖千里。我一定能够走得很远,请爸妈别再为我的将来担心。”午饭后在店堂里,陶小青边整理着服装,边对身边的母亲说到。

陶小青确实变了,变得忙忙碌碌,勤奋好学;也讲究起梳妆打扮,注意自己的外表形象了。她要依靠自己的努力,精彩地生活,让周边的人都感到佩服与羡慕。

陶小青的生活开始过得精致、有品位和典雅起来。她每天晚上贴面膜保养皮肤,修眉毛、涂口红、扑粉腮、染指甲、洒香水,注意平时的穿着打扮。她还逼着母亲做面容保养,将白发染成了棕黄色。她还与母亲一起讨论,最适合青年人和中老年人穿戴的时装服饰。她每天都要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有气质雅致的时装模特,以便更直观、更专业地向顾客展示服饰,招徕回头客。

不久,小小的服装店就声名鹊起,顾客盈门。陶小青又租下了隔壁二家门店,聘请了四名员工,准备和服装店合并,开办成一家中型规模的时装店。陶小青的生活过得更加精彩、充实了。

等到温小威考研结束,拿着证书兴冲冲地来找陶小青时,他惊呆了。服装店的门面装潢,焕然一新;店堂内灯壁辉煌,时装款式琳琅满目。更让他惊愕的是,眼前正凭着柜台站立的这位少女,娉婷婉嫕、气质娴雅、光彩夺目,她竟然就是自己的恋人陶小青。

喜怨交加,心潮翻滚,眼眶湿润。他感觉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位战胜了多蹇命运的女神,而且一点也不需要别人来怜悯顾惜。温小威不敢上前与她接触,他从熙熙攘攘的顾客中逃了出来。他决定要为陶小青做一件事,使她终身受益、难以忘却。

二人又和好如初,卿卿我我,感情上也更加的纯贞恋慕。温小威打算继续报考博士学位,想在专业上达到更高的造诣。听到这条消息时,陶小青心中有过一阵躁动和杌陧,担心会鸡飞蛋打,鸟攀高枝。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一天,温小威兴致勃勃地赶了过来,他给陶小青带来了一条好消息。因为业务上的需要,他去了一家驰名中外的假肢厂,了解了义肢的生产制造、性能和使用情况。他要亲自陪同陶小青去这家工厂安装义肢,这样在今后的生活与工作中,会让她更加的方便和自信。

这也是陶小青梦寐以求的。她将事故的赔付款投入到时装店里时,母亲坚持着给她留下了一笔安装义肢的费用。看到她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企盼,温小威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了这家工厂的产品介绍资料,让陶小青挑选。

陶小青的双腿是跗骨以下截肢。因为两只腿都没有脚掌支撑,站立和行走都非常困难。她先从报价最低廉的产品看起,很快就选中了一款外形适合、价格适中、颜色适宜的产品,在产品资料上做了个明显标记。温小威要求她再看看那些性能更加优良先进,但是价格要昂贵些的产品。

“你要知道,爸妈为我吃了多少的苦呀。现在都已经退休了,还在为我操心操劳。我要尽快地将事业搞好,积蓄一笔钱,让爸妈安安心心地在家里享受清福。在奶奶的葬礼上,我就看到了时光的短促。从小最疼爱我,一手将我带大的爷爷奶奶,还没等到我能来尽孝报答之时,他们就已经走了。”陶小青说着,心情显露得特别沉重、难过和懊悔。

听到这里,温小威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从内心里对陶小青更加的敬佩和爱怜。一个身体伤残的女孩子,还一心地顾念着别人。如此温存善良,知恩图报的女孩,值得自己用一生去珍爱她。

温小威决定,从今以后在相处中,每时每刻、随处随地,都要谦让她、依随她,再也不能让她恼怒生气或是心情不悦了。

可是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俩之间又爆发了一场冲突。这一次,温小威竟然丝毫没有,做出一点点的退让或迁就。

按照预先的约定,温小威带着陶小青来到假肢厂。这家工厂非常的重视与热情,还专门安排了外国专家来到现场,参与工厂技师的分析检测工作。他们给陶小青的双脚拍摄了三维视频,制作了石膏模型,采集了一些数据。在征求她喜欢的颜色时,陶小青发现单据的价目栏里,赫然标注着六位数。对数字特别敏感的陶小青,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款价格昂贵的奢侈品。

陶小青愠怒了,她要去夺过温小威手中的合同当场撕毁。

“我哪里有这个能力来享受这种,价格昂贵的科技智能奢侈品?如果让我一个人享受了,我爸妈又要替我出去打工还债多少年?我于心何忍,我怎么对得起他们!我不要的,你给我退了。连价格低廉简易的那款,我也不装了。我要回去,现在立刻就回去!”对着温小威,陶小青柳眉倒竖、怒气冲冲、接连催促道。

“还债是我的事情,决不会去劳累你爸妈的。钱,我已全部付清,钱款已经打入到工厂的账户里了。这笔钱是向银行借贷的,每月在我的工资收入里还贷。这是我送给你的,最有意义的礼物。”温小威神态平静、和婉的解释说。

“小威,你也不应该这样做的呀。这款的价格是普通款的倍蓰,送我这么昂贵的礼物值得吗?接下来你的生活会过得非常窘迫、拮据,会被你单位里的同事笑话的。真要是被大妈妈知道了,也会将我骂死的。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不在乎礼品的贵贱,你快去退掉吧!”陶小青转嗔为喜,敦促着温小威。语气也变得温柔体贴了。

这时厂家送来了正式的合同文本。这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合同上写明了产品的使用人和终身保修条款。这让陶小青感觉到,还是价有所值。但她仍然担忧着温小威日后的生活,肯定会受此影响。她在心里想着,今后每月要给他发些生活补贴。

这是一款最新型号的先进智能义肢,穿上后陶小青行走自如,非常便利。她感激温小威的慧眼识真货,并且慷慨解囊、敢于担当。现在她已经能够正常的站立行走了,人也变得更加自信。

真是鸿运当头,双喜临门。时装店生意兴隆、顾客盈门,网店也开得红红火火,利润都在节节攀升。这时候,温小威的母亲亲自登门作伐,前来向闺蜜张艳丽提亲了。亲上加亲,双方家长一拍即合。看到准媳妇娉婷款步的前来拜见,还亲昵地叫了声“大妈妈”时,吕招娣高兴得乐不可支。张艳丽在边上提醒女儿说:“今后要改口叫婆婆了。”“大妈妈,我叫惯了嘛。”陶小青娇羞地说道。“那就叫婆阿妈!”张艳丽叮嘱说。吕招娣听了,笑得前俯后仰,连眼泪水也笑了出来。

结婚时,小夫妻俩没有能力再购买新房,暂时蜗居在男方父母的老房子里。伉俪俩情深意笃、鸾凤和鸣、雅意勤勤;对双方的父母也是力葵负米、香花供养、力行孝道。

装上了先进的智能义肢,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陶小青现在已经能够健步如飞了。小夫妻俩经常并肩挽臂,在街道马路上或是公园绿荫下漫步聊天;雅兴来了,二人还会沿着河畔一路步行,来到棚户区的旧址探访。旧址上已经建起了两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再也见不到棚户区的一丝痕迹。但是孩提时的回忆,依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没钱买婚房只能蜗居,现在你后悔了吧?”陶小青戏谑问道。

“买房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现在你能够自由行走,生活工作都十分方便,这样的提高生活质量,不是更值得吗?”

“当初你将积蓄和贷款,全都舍得花在我身上。今天你应该老实说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妻子仍然嬉笑着逼问丈夫温小威。

“一是你长得漂亮窈窕,很有气质;二是遭受挫折后,你依然是那么的顽强和自信;第三,还有青梅竹马时的那支棒棒糖……。”

“你真坏,你的城府太深了!”皎洁的月光下,陶小青的脸上,笑得就像一朵盛开了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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