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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协商谈判

直到接了妹妹的一通电话~~“喂,三哥!最近怎么样呀?”

“你说呢?”杨禾现在恨不得灭了那个整日里躲在自我世界里的女人,明明看不到却还是感觉整天在自己的身边打转。其实不是汜儿躲得不够自然,只是他越是想忽略,反而越在意。郁树葱葱的山坡上,镜头前是她明媚的笑容;平静的湖面,眼前是她骑车的身影;甚至电脑桌前,她蹙眉的表情也覆盖了原来的桌面背景。

“三哥,你不能再让汜儿单独上学放学了。”杨奂慎重地说道,“李望楠果真有问题!”只是这问题说不定是件好事儿呢!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可再狡猾也扛不住母狐狸的胡搅蛮缠,妥协于人家的石榴裙下。“他是荒神集团二把手,也是下任总裁。他们的内部系统设置了隐形防火墙,无法破解,暂时拿不到更多有关他的资料。”

“嗯。我知道了。”杨奂查不到的东西,这世上也是少有了。挂下电话,杨禾拿着外套就出门了。今天他照例没跟汜儿碰上面,只是现在他有了必须马上找到她的理由。荒神,当年由黑手党中一极其心狠手辣的老大所建,后黑手党退隐江湖,他们便以此为据点,重聚一堂。虽再没当年叱咤风云的气势,但隐藏的力量不可小觑。

短短不到两年,它们为了一己私利,已经成功煽动了好几次地区间的大规模战争。杨父曾几次受政府要人暗托,跟荒神总裁梁康对话,要求其从维护地区安定出发,不得煽动地区战争。可是那梁康就是一介武夫,讲不通道理。不像天雷这种正规的军火商,荒神主要由被政府国家遗弃的军人组成,政府的低头也只会换来他们的鄙视与更凶猛的攻击。

李望楠作为荒神的继承人,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向自己透露身份呢?他到底了解多少,又了解天雷多少?那天在仓库,他为什么会救素昧平生的汜儿?

另一边,西江饭店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客人了。汜儿正在操作间跟老板协商工资事宜,根本没感觉到包包里手机的震动。

“你看,我现在也很忙,开始上客人了。你要不下午再走吧?我给你多算一天的工资。”老板一手熟练地操勺,贼溜溜的眼睛透过窗户盯着外间的客人,还不忘时而和蔼可亲地对汜儿笑笑。

老板都这样子讲了,汜儿还能有什么反对的?他们这种零时工根本没有合同保护,工资发放也全在老板一时喜好之间。虽然通常情况下没人赖账,但谁也不能保证他绝对的有良心。

“那好吧。”汜儿识时务地应承下来,说话间便把包包放进储物柜,立马麻利地忙活了起来。

该死的,竟然敢不接电话!

“喂?杨奂,帮我定位一下汜儿的位置。”早就怀疑上了李望楠,自然也不会傻得送汜儿一个随便的手机。“好——”没有任何疑虑很快就发送了过去,现在三哥也知道担心人了呀!杨奂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脸贼笑,“他果真是个老狐狸!”“那也抵不住母狐狸的诱惑!”那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挑,天雷的某间办公室里开始上演一幕旖旎的画面。

“小姐?”

“嗯?”正在楼上收拾桌子的汜儿扭脸一看,一个客人正站在门边。

“我?”

“呃……就是你!”那客人好像有点儿喝晕了,脑袋一晃一晃地靠在门边。

“什么事儿?”汜儿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稍稍靠近。

“我跟你说哈——”客人却一把拉住汜儿的胳膊。汜儿心底顿时升起一股子厌恶,好在已经穿了长袖,多少有些阻隔。一时间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能僵硬着身体听他说话。

“我跟你说——”他越来越近了,汜儿还没反应过来,楼下刚好有个声音传来,“汜儿,老板让你下去!”

“好的,好的!”奋力挣开客人的拉扯,汜儿的腿都在打软,扶着墙慌张地下楼。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刚到楼梯拐角处,却被一声低沉的男音喝住。“杨禾?”身子发软,脑袋当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靠着墙壁就瘫了下去,“刚刚是你?呵呵,我歇一下哈,腿都是软的!”

“你怎么会跟那男的进了房间?”看着一脸疲惫的汜儿,原本的生硬语气也没有了。

“进房间?”汜儿一脸茫然,“没有啊!我站在门口。他说有事要跟我说,非拉我进去,我没干。”原来她原则掌握的很清楚嘛!

“那你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

“哦——”其实汜儿不知道。很多情况下自己的反应都是本能。这时候回想起来刚刚那男人的行为才觉得可疑。可是,自己并没有怎么着,下次注意就好了。“我是不是很没脑子?”是吧?大家都会觉得自己很没脑子,可是最后一次了,最后半天了,她不想跟顾客起什么冲突,拿到工资闪人是要紧。

看着她依然一副傻呵呵的样子,杨禾都无语了。不过既然她能做出来上次那样危险的事情,那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你有那么缺钱吗?杨奂不是给了你工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明明是关心的问题,说出来却好像是在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的其他兼职几乎都辞了,只剩下这个了。本来今天就是说要结了的,可是老板说太忙,让我先帮一下,下午给我结。”赶紧道歉,被雇主逮到自己在打零工,直觉告诉汜儿这是不好的……

却不料,杨禾又要过来抱汜儿。这一次汜儿倒没有挣扎,除非自己脸皮超厚。这里是楼梯间,可外面有很多人,这样被横着抱出去,人家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呢!

她睁大了眼睛笑呵呵地看着杨禾,“那个,嘿嘿,能不能帮我跟老板说明下情况,然后把工资给我结了啊?”一脸狗腿的笑容却是坚决的态度。两分钟后,五百块钱到手,没顾得上跟老板同事打声招呼,汜儿躲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坐进了熟悉的法拉利。

“谢谢你,杨禾先生!”怎么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要么是“对不起”要么就是“谢谢”?那岂不意味着自己欠他很多?

“不用!”他觉得有必要跟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好好谈谈了,如果李望楠真的像杨奂说的那样有问题,那么……他不希望一个平凡的人介入属于他们的战争。

“你还在友晨超市打工?”他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话哎,这让汜儿兴奋不已。心说,也许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冷漠呢!

“没了。”——这种人很讨厌聒噪,所以自己一定要拿捏好分寸才好。

“那跟李望楠还有接触吗?”没有在友晨超市打工,那么李望楠呢?那个时候仓库里的李望楠本来是在做什么的呢?为什么又救下汜儿呢?

“也没有呀!”这杨禾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事情来了?不过自从那次在医院之后李望楠倒是真的好像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其实这一点让汜儿感觉还是挺愧疚的。

那个时候自己刚刚醒来,看到他就好像又看到了血腥的场面,实在难以忍受。他一定是生气了吧?可是,自己都离职了。而且,就算还在超市做,也不可能见到他的。毕竟自她暑假过去超市打工近五个月才见着他一次,还是在非正常状态下。她也试着去找过他,只是公司的人说他出国考察了。

“找他有事儿?”这只是习惯性的思考。

“从今天开始,你出门必须征得我本人同意后才行!”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呀?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有自……行车”看着他俯身过来,汜儿原本大声说出来的话到最后却没了音儿。好在并没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因为包括心脏在内汜儿整个人都立马进入了紧急僵硬状态。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杨禾悄悄笑笑,帮她拉紧了安全带,法拉利便像黑天鹅一般飞出去了。

“中午想吃什么?”

原本抿了嘴巴好像小媳妇儿的汜儿蓦地抬起头来,“你请我?”他再一次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对,我请你好了~~,”瞬间原本灿烂的笑容就瘪了下去,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不过很快又来了精神,“本来就说要请你的,嘿嘿,刚刚忘记了!”嘿嘿,自己真是贪小便宜惯了,习惯性的脱口而出竟然忘记了正事儿。早就说要请他以报答救命之恩了,只是一直找不着机会。这不正好么?刚好稍稍平复一下自己感激加歉疚的心情。没有什么大不了,其实汜儿并不是很小气哦。

这时候手机却响起。“喂?”汜儿接了手机,却不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突然间又激动起来,“田叶?是田叶吗?”“你个死丫头!终于肯跟我联系了?”“呜呜,对不起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不好,那么长一串数字怎么可能记住?但是我一听你声音就听出来了对不对,嘻嘻!”“哦,对了,是。我换手机了。”“哎呀,你还说我哩,是你不理我好不好?!我都找不着你,能怎么办?”

“我找到工作了呀,照顾一个老太太,所以就不在宿舍住了。”“嗯。好!请你吃大餐!你现在在哪儿?”“你是跟傲齐一起的吧?”“那你们现在过来惠德西餐厅吧。我跟杨禾在一起,一会儿在西餐厅碰面。”“先别问那么多,一会儿见面再说哈……”说话间赶紧挂掉了电话,电话费贵着呢,田叶不在乎,自己帮她省下来刚好可以跟她耍赖皮要请客!

丝毫没有想起来刚刚自己撒的慌,“有撒谎吗?”“有!”“没有呀,徐妈不就是老太太吗?”“那你是在给徐妈当保姆吗?”“我照顾好了杨禾先生不就是帮徐妈干了活儿?帮徐妈干了活儿不就是照顾了徐妈?”“——”“切——”哎呀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灵魂到底是斗不过本尊的呀!

“杨禾先生,我能像以前那样叫你杨禾吗?”套近乎?其实也不全是啦。见他好像在专心开车的样子,没什么反应,壮了壮胆继续说下去,“徐妈说你的住所是隐私,所以我跟同学说的都是在外面找了个保姆的工作,所以才不住宿舍的。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作证一下啊?”

“——”作证说她在给一个老太太当保姆?还是在给自己服务?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汜儿突然觉得其实杨禾也许并没有怎么坏,最起码刚刚的他可以说是再一次救了自己。

“我可以给你作证,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出门必须征得我本人同意!”这是个重要到可能生死攸关的话题,杨禾可不觉得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会乖乖听自己的劝告。

“成交!”这有什么大不了?反正现在自己再没了其他兼职,出门不多。汜儿开始乐滋滋的期待着一会儿的见面。

田叶那个死丫头竟然半个月都没回宿舍,分明是躲着自己。可能终于从哪里得知自己也不住宿舍所以担心才打过来电话的吧?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她好像终于恢复了活力。

五分钟后,走进西餐厅,汜儿蓦地有种被出卖了的感觉。满室的客人几乎都扭过头来,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来,是杨禾太耀眼了吗?

简单的白衬衫套在近乎一米八多的个头上散发着男人的气势,又透着性感的诱惑;休闲的牛仔裤穿在他身上也尽是风情让人移不开眼睛;微仰的额头带着不可睥睨的疏离。

感觉到汜儿看过来的眼神,温柔地对着汜儿咧开嘴角。正午的阳光照射的角度刚刚好,洁白的牙齿展示的刚刚好,男性的视线柔和的刚刚好。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光明好像都只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普照万物!

而反观自己,汜儿真恨不得钻进地洞里永世都不再出来。站在这样子光芒四射的他身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卑微的吧?真讨厌这样子懦弱的自己,平时不都是风风火火自信昂扬的么?现在怎么会因为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迷失了呢?心开始毫无章法扑通扑通的跳着。紧张,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

“汜儿,这边!”田叶!她正在那边死劲儿地朝着他们挥手呢!肯定是那个死丫头散播的风声,短短五分钟,晨踵大的女生集结了大半。要不是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估计这餐厅都要不保了吧?

刚刚恢复了点正常的汜儿正要奔过去对田叶兴师问罪呢,脚还未动身体已经是动弹不得了。死杨禾不仅把猿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还不顾四周一片抽气声状似亲昵地咬着汜儿的耳朵戏谑的说道:“腿软了?我抱你过去吧?”

汜儿发誓,自己生气了,很生气!挣脱开他的胳膊,咧开难看的嘴巴朝着田叶他们走去,“死丫头,人是你叫过来的吧?”“汜儿,你没事儿吧?”看着徐徐落座的杨禾和刚刚明明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现在却一脸得体微笑的汜儿,田叶有那么点儿后悔,其实自己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刚刚杨禾把胳膊放在汜儿身上的时候自己差点儿没冲上去揍他一顿,还是傲齐拉住了自己。真的打起来,受伤害的只会是汜儿一人而已。

“没事儿呀!怎么会有事儿?”“呵呵,你们先点菜,我去下洗手间哈!”没事,真的没事儿,慌张的汜儿并没有慌乱了自己的脚步,刚走两步又扭过脸来冲他们笑了笑:“我回来之前你们必须要下单了哦!否则我可不买账。”然后又理智地向服务员询问了卫生间的方向。

可是,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拐到了另一个方向的步行楼梯间。真的没有事情,只不过有些被人戏弄的感觉,这感觉很丢人。就好像自己衣装革履得出现在大众眼前,却被当场戳穿其实内心的自己只是个破落的乞丐一样。

她并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时而自嘲的笑笑。杨禾进来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有个声音好像在心里叫嚣着,可是她现在这样,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杨禾,你刚刚想做什么?”

“——”其实杨禾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

“杨禾,你想做什么我不管。可以后如果跟我有关的事情,你能提前跟我商量吗?就像刚才,你是为了断了那些女孩子的念头吧?”

“——”是吗?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我听杨奂说过,因为你太容易引起骚动,所以基本上都不怎么到学校上课。”

“——”这个倒是真的。但还有个原因就是自己并不需要上课。

“所以,现在你是在利用我吗?”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傻傻的站着,这多少让汜儿有些气馁。

“——”不知道怎么否认也绝不承认。手里握着纸巾,她却并没有流泪。

汜儿霍地站起来,该说的都说差不多了。拍拍身上的灰尘,“没关系,呵呵,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只是这感觉额真TMD丢人啊!

好像真的没有事情了,她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蹭过来,“主子,以后利用小的的时候,如果能跟小的商量一下,小的一定感恩戴德!”推着他出去吃饭。好饿了的说,下午还有课呢,想说赶紧吃吃饭然后就要回学校了。

“做我女朋友吧?”他终于说话了,背对着汜儿。

汜儿明显地愣了一下,手掌向前,覆盖在他的后背上,没有感觉到他砰砰的心跳。时间好像都停滞了。当杨禾以为汜儿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她却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是啊,考虑一下。考虑一下能被他闪花了眼睛的女人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哪怕是假的,会不会有一天连本带利赔进去;考虑一下只为了做他假女友而遭受可能来自全校师生一致讨伐值不值得;考虑一下……

“吃饭吧!”这下汜儿率先走了出去。

“汜儿,你十一假准备怎么过?我要和傲齐去海边?”

“哇塞,那么爽?”汜儿一脸的羡慕。杨禾看她一脸又是激动又是羡慕的神情刚刚想说“我们也可以过去”的时候却听到她接着说,“我跟海旺说了,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去爬山!”

“海旺是谁?”蓦地就问出来。

看着他满脸的阴郁,田叶赶紧打岔地解释,“是汜儿在义工联的朋友啦。他们那一组不是大妈就是大爷,就他俩年纪相仿所以就走得比较近!”

汜儿却好像是若无其事般不顾田叶使劲发出的眼神,“他还邀请我去他老家玩呢,刚好在海边。我还在考虑……”

“哼!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

汜儿默然,并没有同他争吵,只瞪了瞪眼睛好像才突然想起。就低头接着捣腾盘中的沙拉,早已经没了胃口。

一顿西餐在冷冽的气氛中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汜儿是被杨禾押着进了法拉利的,既然决定了就算她有男朋友自己也要夺过来那还在乎一个关系不错的男同事?两个人心里都揣着一股子火,只是在众人关注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幸福的灰姑娘和英俊潇洒的王子,餐厅里哗啦啦的心碎声落了一地……

送她去上课才知道原来她主修英语。“我在艺术楼顶层的画室里等你,下课了给我电话!”原来他并不是土木工程的,是学习美术的,怪不得那么容易给人迷幻的感觉呢!

“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惹他生气。其实这不好,因为哪怕是惹人讨厌也是种引人注意的方法,可自己很不习惯被人关注的感觉。走进教学楼,闻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儿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却原来只在一个周末之间……

“听说你谈恋爱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暧昧地靠近正在画室作画的英俊男人,却只是在其旁边放下了一杯冰镇拿铁。乱七八糟的画纸铺满了地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哼,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这可不可以算作是引蛇出洞?

看着那冷酷的男人只是笔锋顿了一下便再不言语,李冉挑了块干净地方索性脱了鞋子婀娜多姿地坐在地上。这要是被她那帮学生看见还不狂喷鼻血,独独这个从未上过她一节课的男人在一次无意间占用了她得天独厚的宝地画室还这般不敬前辈。而她捞到的唯一不算好处的好处就是他答应她会参加每年的期末考——这算是哪门子的理儿?老师总是这么悲剧么?

学美术的总是些山山水水,花鸟人物,而他却极少沾染这些暖色调的东西,总是冷冰冰的建筑群,一大片一大片的,荒凉而又无趣,却偏偏让人感觉悲壮。可是,今天,依然是建筑群,却多了河流,虽然那河流看起来好像沙漠里孤独的身影。至少,这是李冉第一次在他的画里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爱情可是会要人命的哦!”低低的叹息声,不知道是谁荒凉了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谁又温暖了孤独的心。寂寞并不可怕,不甘寂寞才是死穴吧?

这么冷的房间,这么孤独而又不可一世的男人,她才不要在这里被冻死哩!世界形势一片火热,人生还是那么地精彩。李冉这才袅袅婷婷地走出去了,听说东南亚局势又开始动荡,这方小池塘却藏了那么多的大鱼,少不得有一番热闹要看咯!

当杨禾走出画室准备接汜儿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校园几乎都在沸腾。铺天盖地的“杨郭恋”,且附加有诸多细节描述,甚至发展到杨禾以及跟那个渺小到扎人堆里再找不着的汜儿求婚的地步,还有戒指为证。

更是传言汜儿原来是只母老虎。还有好事者搬出前段日子发生的友晨超市绑架案,并指出激流勇进,逼退歹徒的正是母老虎汜儿。此小女子心机甚重,嫉妒心极强。若是发现哪个女生胆敢勾搭自己老公,绝对会带着以田叶为首领傲齐等若干篮球队成员为主帅的铁杆部队让她毁尸灭迹,说到做到!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不?”汜儿坐在车里美滋滋的讨喜道。道路一点点在眼前消逝,好像汜儿越来越死灰的心情。总是这样,总是喜欢这样。不能贪婪,不能渴望幸福。“你今天给我一个SURPRISE,我也回赠一个,怎么样?感觉很好吧?”

“你还在生气?”杨禾只是盯着前方,眼角瞥见她那苍白的笑容。“没!怎么会!我是想说,你本来不就是为了逼退那些苍蝇才拿我当挡箭牌的么?现在不是刚刚好?看——”

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我连戒指都帮你省了哦——”还是利用课间时间她拜托田叶让傲齐帮忙买的呢!虽然好像有些不太地道,对不起田叶,但自己可是付了钱的。而且还承诺等他们结婚的时候送他们一个天大的红包,极不大情愿的田叶才答应帮她制造谣言的!

车不期然猛的停了下来,景色霎时静止。“你要干嘛?!”汜儿突然就气急败坏地叫着,“我晕车你知不知道?!这样突然刹车很难受的……”

本来心情就不好,勉强支撑跟他说话。现在又突然停车,她扒开车门冲进旁边商场的洗手间哗啦啦就是一通……怎么就这么苦呢?或者是不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没来由就火的慌,明明已经想好了帮人帮到底。可是课间偷偷跑去画室,看到那个妖冶的女子可以说是躺在他旁边的时候,她还是疯了。锥痛的感觉来得那么强烈以至于移不开脚步,那女人痴迷的眼神盯着他的画儿。汜儿是看不懂那画了,所以更加觉得那个女人认真的眼神好像都是种耻笑。

真真是耻笑啊,什么时候开朗乐观的自己变得如此下贱?还妄想说让他看看自己准备的戒指,说不定他可以给自己带上,以增加些真实感可信度呢。毕竟自己擅长的只是模棱两可的语言,而非全无实据的谎话。

可是,他却好像从不会好好跟自己说话,两个人都没有过正常的交谈,不是不理她就是给她脸色看。她想,也许该给杨奂说说了。可是自己才刚刚辞了最后一份工作而且是强硬的辞掉了……

如果说是一份已经开始的爱情就算是历经困难,还是可以依赖彼此间单纯的爱继续下去。可他们还未开始,就已经这样子了。

他紧随而至,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却好像豁然开朗。这个女生其实也有着柔软的地方,虽然她的生命好像杂草一般坚强,但大家好像忘记了,杂草也是草,本身就是柔软的啊!

而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计划,只是想有理由让自己离她更近些,什么李望楠,什么东南亚局势,什么天雷,自己不是都已经离开了么?还操心那么多干嘛?

汜儿永远也不会有哭着哭着睡着了被好心人抱回家的命,因为她会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不知道还在外面的杨禾要做什么,自己不会任性地就此躲在厕所不出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嘛还要赔上自己的懦弱呢!

她一上车,杨禾就启动了。只是这一回,没有突然的换道,没有突然的刹车,很稳。回到家的汜儿还是有些头晕,晃晃悠悠地就回房睡了。

这一觉浑浑噩噩,倒也没有被噩梦吓醒。只是醒了的时候感觉很痛苦,梦里有悲伤的喝醉酒的爸爸,有亲切的妈妈,有老三死不瞑目的眼睛,有血,有好朋友,也有快乐的高中时光。

不知道是几点了,混混沌沌下楼找水喝的汜儿没有发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杨禾。她好像是闭着眼睛的,而自己最开始好像就是被她迷迷糊糊绕着篮球馆的样子所吸引的吧?

汜儿端着水杯,就坐在窗户旁边看着冰冷的月色,其实是喜欢冷色调的,因为那会让自己浑浊的大脑清醒一些。而且,黑暗总会淡化人的伪装,让人敢于暴露真实的自己。

过了好久好久,两个人都没有动。汜儿是比较后知后觉,但不代表她没有知觉。想起来今天对他大吼大叫实在是毫无道理,又想说要不跟他和好吧?

“喂!”又是这叫声,可是她开口说话了,那自己就不会吓着她了吧?刚刚还担心说她不会在这里傻坐一个晚上吧。那样她是刚刚睡饱了,需要过来清醒头脑;他可是还没有睡呢。而且秋天的夜还是比较凉的,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也会感冒。

“杨禾,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朝你大吵大闹!”是的,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他是老板耶,“我晕车的时候什么都管不得顾不了,所以有些胡搅蛮缠。下次我一定注意!”

“汜儿,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没有接受她的道歉,他只是轻轻地问道。他想对她好些,却好像又找不着方法。“啊?!什么事情?”脑袋反应慢半拍的汜儿一个激灵又想起来了,“哦——你说做你女朋友啊?你不讨厌我吗?而且你确定你旁边没有更适合坐你女朋友的女生?”汜儿也觉得两个人应该好好说话了,这样子乱七八糟的关系让她很是头疼。

“——”但很显然,他是不怎么配合的。

“我是你的校友,可基本上只能算是你的女佣吧?”

“——”他还是对这个不置可否,“你只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她却总是有搞毛他的本事。

“画室里的那个女生明明就比我合适得多……”汜儿发现最近跟他说话,尤其是说重点的时候都会被他的气势压倒,乃至最后不清不楚。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是下决心要跟他好好沟通一下的汜儿绝不会气馁。“喏,我跟你说了吧。”汜儿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心结,“今天课间我有去画室找你,我看到那个漂亮女生了,她跟你也很亲近……”

看着他越来越冷的脸色,汜儿的气势不自觉小了很多,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完了,“她难道不比我适合很多?干嘛非要扯上我?”

干嘛非要扯上?明明就有很好的女生嘛!明明俩人就很有默契很有夫妻相嘛!明明就很讨厌我嘛!明明谁都能一眼看出来自己是高攀了嘛!明明……

“因为我喜欢你!”

不相信!这是汜儿的第一反应。他总是会让自己心跳忽而停止忽而又扑通扑通巨跳不止,时间久了会心肌梗塞好不好!

逃!这是汜儿的第二反应。本来想理清楚的这下子倒成了“剪不断,理还乱”了。

“我不答应!”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可以为你贡献劳力,可心还是我自己的。”

“那你怎样才能答应?”杨奂既然有法子让她留在这里,他就不相信他不行。

法子?那倒是有一个。

“付我工钱!”

“行。”

“我答应过你白天时候所有行动跟你一起,但你晚上要出去找女人。让我相信你绝对不可能喜欢我为止。”

“——”这是什么烂条件?

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喜欢我,不相信幸福会这么简单就到手。汜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懵了脑袋。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泉水一般涌入混沌的脑袋带来丝丝清明。可是,不相信,不能相信。汜儿悲剧地发现,“在最兴奋的时候泼自己凉水”已经成了血液的一部分,成了生命的一种习惯。

“好,我答应你!”杨禾知道,她是在害怕;知道,她还在犹豫;她还是不相信。他怎能看不见她的伤心,怎能看不见她颤抖的肩膀,怎能听不见她努力控制的心跳。可又怎能忍心让她独自一人?

这个世界是如此荒凉

我却觅到了你的踪迹

几人能有这般幸运?

几人能有这般福气?

所以亲爱的,请接纳我

相信我那不知如何是好的真诚

相信拥抱你时毫无章法的心跳

在黄沙弥漫的撒哈拉

在空气稀薄的珠穆朗玛

让我们相偎相依

让我们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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