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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琐事

霜儿是老夫人身边四个大丫鬟中最活泼的一个,十六七岁的样子,有一双大眼睛,很是讨老夫人喜欢。

这几天下来,精明的赤衣早把府内几个重要的管事嬷嬷和大丫鬟打听遍了。所以一听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小鹤就知道肯定有事。

霜儿其实挺好奇的,这个表姑娘突然之间就出现了,而且不住在内院,居然跟客卿一般待遇,听说是世子爷亲自吩咐的,给了这个最好的客院,真是太令人费思量了。

霜儿进了房间,看到小鹤从里面出来,赶紧低头行礼,口中称道:“奴婢给表姑娘请安了。”

“霜儿姑娘请勿多礼,”小鹤道,“橙衣,快给霜儿姑娘搬个凳子。”

“谢表姑娘,”霜儿回话,“奴婢奉老夫人命,请表姑娘明晚到怡乐园用膳,到时候府内众人都会来。”

小鹤笑道:“多谢霜儿姑娘传话,请回禀老夫人,小鹤一定准时到。”

霜儿这才抬头仔细看这位表姑娘。

这一看,心中暗叹,果然是好人才。一身素白襦衫外套了件深紫小袄,下配深紫长裙,裙边上绣着白梅花,也不知是哪个绣娘设计的,整个人是即秀气又庄重。一张白生生的脸,衬得那双眼益发的漆黑灵动。霜儿不好多看,垂首接过赤衣递过来的茶。

小鹤笑着跟跟霜儿说了几句话。霜儿起身告辞,还没走出雪泠园,就被热情的橙衣拉住看绣样去了。

不知不觉,霜儿在雪泠园居然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她发现已是午膳时分,急忙赶回怡乐园的时候,老夫人正和王嬷嬷说着她呢。

看她进来,王嬷嬷笑道:“老夫人你看,我没说错吧,等开饭,霜儿就回来了。”

“是啊,霜儿可是个小馋猫,”老夫人看着霜儿问,“表姑娘没留你用饭,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霜儿急忙告罪:“老夫人恕罪,表姑娘身边的橙衣姑娘拉着我看绣样,这一看,就晚了。”

“噢,谁绣的,”老夫人问,“表姑娘吗?”

霜儿迟疑了一下,道:“倒也没说谁绣的,只是橙衣和边上两个小丫头说起话来,对表姑娘都非常佩服,可见,表姑娘的绣艺应该很厉害吧!”

“唉,可怜我的薇儿,最后竟然只有一个养女送终,真是痛煞我也!”老夫人又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手抚心口悔不当初。

王嬷嬷急道:“老夫人切不可伤心,表姑娘可说了,大小姐心里只望着你老人家平安康泰呢,她命表姑娘回府可是来孝敬你的。”

老夫人平了平心气,痛得麻木了,也渐渐接受了事实,只当女儿在黄泉路上等自己了。

谢琛告假三日,今日到秦尚书那里销了假,刚进了户部衙门没做几件事,就到了午膳时间,本想随便应付点,继续处理公务,赵华其和柳世豪来了。

谢琛无奈,放下手中的公文,跟着两人吃饭去了。

一进了户部边上的酒楼包厢,赵华其就盯着谢琛看,柳世豪也跟着看。

“来,说说,小表妹是怎么回事?”赵大公子讲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柳世豪也凑过来,一张俊脸上充满了好奇。“小表妹是谢归,真的吗?”

当日,三人可是一起遇到的“谢归”,难怪这两人惊奇!

谢琛只好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小鹤表妹是姑姑的养女,姑姑因病过世,她奉命送遗骸回府。因无法靠近镇国公府,所以才故意偶遇谢琛,遗落姑姑的木簪给谢琛看。

赵华其和柳世豪都奇怪而怀疑地看着谢琛,送遗骸回府,遗骸不是应该葬在夫家的吗?

谢琛也知道他们的疑惑,轻轻解释:“我姑姑并未嫁人。”

出嫁十年,却是并未嫁人的镇国公府大小姐。两人更被绕晕了,只是在他们的注视下,谢琛摇了摇头。于是,两个人把疑问藏进了肚子里。

外面传来小厮的敲门声,饭菜上来了。三人转过话题,开始用午膳。

话说齐默云自从小鹤进了镇国公府,便放下了心思,只是叫追风派人注意小鹤在芙蓉巷的院子,只要有白狼的踪迹,他一定要比其他人先知道。

次日申时刚过,小鹤就带着赤衣和橙衣往老夫人的怡乐园而去。

从小鹤住的院子到怡乐园,几乎要走两炷香的时间,老夫人早早派了个小丫头来领路。

小鹤并没有坐小轿,其实镇国公府大多数人习武,就算是嫁进来的媳妇也大都跟着打拳健身,这轿子还真不常用,是老夫人体贴她,才派了轿子来。

小鹤跟着小丫头漫步府内,活泼的小丫头一边领路,一边给小鹤介绍。

左边的那一片是谢大将军一房的,右边则是谢二将军一房,每一边都有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小院,因为人少,很多院子并没有住人,只安排了几个伺候花木的,专心地在里面种了大片的梅花,桃花,杏花,桂花,每到花开时节,花团锦簇,引人入胜。

正中的主院就是老国公夫妻的怡乐园。

怡乐者,安乐也,欢乐也。看来老国公真是个看得开的人,虽然伤病,但求国安,则己乐也。

一边走,一边游览,两炷香变成了四炷香,赤衣和橙衣虽然跟着在路上歇了两回,还是累得脚底发疼。反观小鹤,那个神采奕奕,比刚出来时都要精神。

能不精神吗,没法子游山玩水,游个庭院也高兴啊!尤其这还是前朝的亲王府,如今的镇国公府。

刚进怡乐园,霜儿就殷勤地迎了出来:“表姑娘好,国公爷和老夫人正念叨着呢!”

小鹤微笑,一旁的赤衣趁机塞了个荷包给霜儿。

进得正厅,老国公爷和老夫人正相对而坐,边上坐了两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

小鹤恭谨地俯下身跪下,一旁的晴儿早递了个垫子放在小鹤膝下。

“小鹤给国公爷和老夫人请安!”为了谢采薇的抚养之恩,这个头小鹤磕得心甘情愿。

“好孩子,快快起来!”老夫人急着示意晴儿扶起小鹤。

老国公爷开口:“以后改口叫外祖父外祖母吧!”

小鹤眼光微微扫过上首二人,应诺:“是,谨遵外祖父吩咐。”又给老夫人行了个礼,“见过外祖母,外祖母安。”

上首的老国公爷和老夫人齐齐点头,这孩子,虽说在山野长大,礼仪却相当不错。

老国公爷:“镇国公府以武立世,平日里不用像其他府邸那样拘于礼节,你初来,随意点就好。”

小鹤心里乐开了花,果然,老国公爷是个开明的,真好!真要整天把她拘在院子了,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谢谢外祖父!”小鹤对着老国公爷露出了灿烂的笑。

这姑娘笑起来可真让人舒心,仿佛阳春三月的暖意都到了她眼中。老国公爷和老夫人是第一次见到小鹤笑,不禁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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