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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清朝(10)

小河巡检当即去现场查勘,只见账房靠近窗的屋顶上打穿一个洞,大小只能出入猫鼠之类,屋内东西两侧均安置了床铺,窗下安放记账的条桌,正对着屋顶上的洞孔。

经过询问,恽曙初说是天快要亮的时候失窃的,而且条桌也没有被移动过。

巡检又四处细细观察,查验,临走时满口答应一定在短时期内捕获盗贼。

第二天,巡检派家仆去南货店诱骗小伙计来到菜园,说是要询问失窃详细经过,以便办案,小伙计欣然离店。谁知出店后,即被家仆挟持到巡检府公堂之上,巡检早已高座等候,文书和差役侍立一旁,大声叱喝小伙计跪下,问道:“你们店里在正月十六日晚上赌钱,有哪些人在场?”

小伙计眨巴着双眼,结结巴巴说:

“没,没有赌钱。”

“啪!”巡检将惊堂木敲在案桌上,又猛地喝令:“准备刑杖,看这个小刁鬼还说不说谎!”

小伙计害怕之至,全盘供认道:

“大人,小店前晚是聚赌的。在场的有恽曙初和他的几个赌友。”

巡检审讯完毕,即派人送小伙计返回南货店。恽曙初情知真相败露,慌忙去巡检府跪见巡检,哭泣着哀求别再把此案追究下去。

事情揭露后,人们对小河巡检断案如神十分佩服。有人向他请教原因,巡检笑道:“正月十六日下半夜下了瓢泼大雨。到天亮都没有停歇,可是那店里账房的条桌正对着屋顶漏孔却丝毫没有水迹。再说,该店的栅门通常不关,唯独那天夜里却关得十分严紧。

从上面两点就可以推测:恽曙初是真赌博输了钱,故意假报失窃,为的是蒙骗他的堂兄恽伯仙啊!”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钦佩。

陶靡泉互听原则

清代的陶廉泉担任山东蒙阴县知县时,有个叫却家乐的人,用刀砍伤了自己嫡亲伯母的头颅、面庞和腰部三处部位,然后来县府自首。却支支吾吾,交不出罪证。陶廉泉接案后,即派员将受害者却某氏接到公堂上查验伤情。仵作验伤快完毕时,却某氏大喊道:“堂上难道没有聪明的人吗?

谁是凶手我早已知道了,就是报案的却家乐啊!”

陶廉泉心里好生奇怪:凶手不是自首了吗?便说:“你讲下去。”

却某氏道:“这个侄儿闯进我的卧室时,我以为他是小偷,便将小儿子藏匿在床底下,自己躲在屋门后观察。

却家乐见床上没有人,返身就走,他也没有拿走什么财物。他走到门前发现了我,便向我连砍三刀。当时虽然夜晚,但我对他的面影看得很是真切。

等他离开后,我才觉得伤痛发作,连呼救命。他叔父、族人、邻居一齐涌到我房里来张望,独独却家乐没有来。

后来却家族长去叫他,他隔了好一会才来。大家又是批评又是请求,他才答应前来县府报案。我见到的经过就是如此,万望秉公审判。”

陶知县听了,详细地研究了此案,觉得依旧没有确凿证据,便打发却某氏回家,又指派差役装扮成罪犯,同却家乐关在一间囚房里。那个假罪犯很快就同却家乐混得很熟,成了难友。

一天,假罪犯发现却家乐脱掉外衣。自己吮吸内衣上的污秽。他起先还以为却家乐有什么怪癖呢,后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在吮吸血迹,便将情况秘密报告知县陶公。陶公立即派人到监牢将却家乐的内衣剥下,连同却家乐一起解到公堂上审讯。反复盘问下,却家乐只得供认:血迹是受害人却某氏的;吮吸掉血迹,为的是消灭罪证,好让官府难以判决他的罪行。

物证找到了,案子就可以判定了。却某氏伤势很重,听说案子已经定案,自家的冤仇可以申雪,便放心地死去了。陶廉泉便妥善安置了她小儿子,将却家乐判处死刑抵命。陶廉泉的儿子陶玉耕说:“我跟随父亲已有十几年,见他审案都是依照《周礼》五听的原则进行,即:辞听,听他的言语;色听,看他的表情;气听,察他的呼吸;耳听,望他怎样听人说话;目昕,研究他的眼神,决不轻易动刑。”

王百期一笑顿悟

清代浙江海宁东门外有座庵堂内有大小尼姑七人。有个世家大族的厨师常常前去宿夜,同尼姑通奸。后来这厨师因偷窃财物给主人辞退,只得带着财物暂时寄住在尼庵里。后来,厨师带的财物用尽了,尼姑们就对他白眼相加,厨师一气之下离开。

一天清晨,尼庵的住持刚起床,就带了个女徒进城。傍晚回来,只见庵门大开,看门狗已横尸在庭院,急忙喊人,却无人应答,住持急忙进庵,只见一个尼姑只剩了身子躺在堂内;一个尼姑死在穿堂上;一个尼姑死在后面的殿院内;一个尼姑仰卧在床上,头颅和身躯也已经分离;还有一个徒弟的尸首,在厨房中.找到,她和佛婆两个肚子都给砍裂开来了。

海宁知州叫王百期,接到住持报案即刻前往查验,见财物都没有丢失,料定不是仇杀就是奸杀,便问住持:

“你们尼庵过去同男人有无来往?”

住持掩饰道:“没有。”

王百期又询问四邻,邻居答道:

“不知道。”

这时,一个10来岁的女孩斜着眼睛“扑哧”朝王百期一笑。王百期便将女孩子带回自己家,说她十分可爱,要认干女儿。当晚,王公离开官署进入内院,叫所有丫环婢女回避,单独悄悄地问这女孩道:“在尼庵时你为什么对我笑?”

女孩说:“我不笑干爹,是笑大师太对您说谎啊!”

经过询问,王百期得知,尼姑庵里的尼姑经常和一个厨师往来,并称昨天中午看到厨师带着四五个人一直闯入庵内,并将她赶走。

王百期急忙升堂,连夜提审两个尼姑,询问那厨师的姓名、籍贯和住家地址,即派差役前去捉了厨师来,将他用链子锁住带归公堂,命尼姑验视,果然是凶犯。到了天亮时,厨师经不住审问,把杀死尼姑的经过讲了出来。

胡海山判萝卜寨

新任知县胡海山,刚接过官印就下乡察访民情。

一天晚上,他刚来到城外田野里,走到一个田埂下,便跳出一个大汉,将胡知县擒住。胡知县厉声喝道:“大胆强盗!”大汉将胡知县紧紧抓住:

“贼喊捉贼,分明是你黑夜来此偷我萝卜,当场捉住,还有何话可说!”

正是此时,县衙公差闻讯赶来,喝住大汉。那大汉见是自己误将知县当贼擒拿,慌忙磕头谢罪。原来他在附近田里种了两亩萝卜,正想收下上街卖时,发觉萝卜已被人偷走大半,他气怒交加,就守在田埂下,不想竟误捉了县官。大汉伤心说:“我萝卜被偷,断了生计,如今又冒犯了大人,就收监了我吧,关进监狱还有口饭吃!”胡海山一听,便答应他给他找回萝卜。

胡海山回转县衙后,立刻差人去关照本城最大的酱园店老板,托他高价收购数万斤萝卜。酱园店老板不敢怠慢,四处张贴收购萝卜的告示。一时间,四面八方闻风而动,肩挑车载的萝卜源源不断地涌向酱园店。

扮作伙计的县衙公差忙碌地过秤付款,边收萝卜便和卖主搭仙,询问萝卜种在何地,并暗中记下卖主的人名、地点、数量,随即派人到实地查核。终于发现,有两个卖主对自己出售的数千斤萝卜说不清来历,公差便将这两个人带回县衙。经过审问,证实了这些萝卜是偷来的。

原来,这两个人是赌徒,赌输了之后,为了翻本,便偷了萝卜,看到酱园店的告示,想将偷来的萝卜卖个好价钱,不料正中了胡知县的计谋。

林光清雨中探情

河北大兴县县宰刚换上林清光,这天,他复审到一个杀人案:县内一对年过半百老人的16岁女儿被她表哥强奸后扼死了,但被指为杀人的小伙儿一直不服,林清光便提他来审问,被告不语,只顾低头哭泣。林清光疑窦顿生,召来姑娘父母,又问不出个究竟。林清光左思右想,决定外出微服私访。他装扮成一个书生外出。出门不久,风雨交加,他忙跑到一个院落大门洞内躲雨。风雨稍小,院里出来一个人。这人是这家厨子,林清光看他见多识广,有意扯到那姑娘被杀案。厨子沉默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小伙子挺冤的!”说完,马上闭口不言。

林清光心中一亮,邀请他一块来到一家酒店喝酒。林清光打酒买菜,热情劝饮。几杯酒下肚,厨子脸红头热话就多了。

林清光又问到姑娘被杀案,厨子把嘴一抹:“不瞒你说,杀姑娘的那人过去跟我最好。有一次我俩喝完酒,他告诉我,那姑娘是他杀的,还特地嘱咐我千万别多嘴。他妈就在我做饭的那家人家当奶妈。他杀人后,一直藏在那家人家里好几个月了。前几天,我向他借几个钱,他不给不说,还拔出拳头打我,打落了我的一颗牙齿!

你说他有多心狠!我怕他下毒手报复,才把气往肚里咽。今天要不是碰上你这么讲义气的朋友,我才不说这事呢!”

林清光心中暗喜,又劝饮了好几杯。这时雨过天晴,林清光回府后,马上命令吏卒前往藏匿凶手的那户人家,指名要人。那家岂敢包庇,只得乖乖交出罪犯。经过审讯,凶手不得不如实供认。原来,他跟死者是邻居,见姑娘长得俊秀,多次挑逗,都遭到拒绝,姑娘父母却一直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前的那天,凶手探知姑娘父母外出奔丧,家中只剩她一个人。他偷偷爬墙进去,潜入闺房,强奸后,用手扼住姑娘脖子,活活掐死。

姑娘表哥的冤案昭雪,真正的凶犯得到惩罚。

段光清智捕内贼

清朝福建闽侯县知县段光清,善断疑案。

一次,福建省总督府签押房中失窃700锭银子。总督要段光清限期破案。段光清一口应诺道:“多则10天,少则6天,下官保证将盗贼缉拿归案。

不过请大人答应三件事:第一,请准许本县差役守卫总督衙门四周;第二,凡从大人衙门口出入者,一律准由卑职派人检查;第三,卑职来见大人,不论何时何地,望勿拒绝。”

总督一一答应,段光清立即回县衙部署。一连几天,段光清接二连三求见,白天、深夜一天来几趟,总督因事先答应,也不便拒绝。可段光清到了总督面前却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前后左右看个遍即告辞。总督莫名其妙。

第六日一早,段光清带着衙役和刑具,直奔总督府。正逢总督想出巡,仆役前呼后拥走至门口。段光清上前行礼后便道:“案子已破。”

总督问在哪里,段光清指着总督身边的一个随从,厉声道:“就是他!

拿下!”

总督见他指的是自己的心腹,大惊道:“有什么证据?”

段光清并不答话,只是领众人来到督府中的花厅。里面有一张床。段光清令人将床抬走,只见床下有一堆松土,挖掘开来,里面果真藏着一大包银锭,一数只有200锭。段光清的严审下,被捕者只得供出其余500锭银子的藏匿地点。

总督钦佩地问段光清:“你是怎么破此案的?”

段光清笑道:“签押房是机要重地,只有内贼才有机会行窃。可此地吏员仆役甚多,何人作案难以判断,故向您提出三条请求。盗贼心虚,一定急于了解我的行踪及破案情况。我来求见,他必定设法窥听。不出所料,我每次来总见他偷听,便知道必是这人所为,我到处观察,一次走过那间花厅,无意发现里面床被人移动过,再一注意,那仆役的眼神也时常盯着床处。于是,我断定这儿可能便是藏赃的地方。”

请吃寿面县官断案

湖州人徐某,在清朝光绪年间到广东陵丰县去做县官。这个人很机智,断案时也是计谋百出。

有一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到陵丰县衙大堂上来告状。她一上堂就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个老妇人诉说,她的媳妇林氏忤逆不孝,平日里从来没有好好服侍过她。今天她过生日,她的儿媳林氏竟只给婆婆烧了个青菜萝h汤,而自己却躲在房中吃鱼吃肉。这成何体统呢?婆婆一气之下,就又哭又闹,跑到县衙门来,要徐老爷替她做主。徐某一听,马上派人将她媳妇林氏带上堂来,惊堂木一拍,问道:“林氏,你为何忤逆不孝,不敬公婆,快快讲来!”

林氏呢,倒也奇怪,不知是吓的呢,还是心虚,到了公堂,竟同哑巴一样,只知道低下头呜呜地哭,什么话也不肯说。

这一来,徐县官可就为难起来:

看看婆婆,哭哭啼啼,实在可怜,望望媳妇,啼啼哭哭,难以断案。随即,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平心静气地对老妇人说:“你媳妇对你不孝,实在不该。不过,本人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却使百姓中出了如此不孝之人,实在要负教化不明的责任。今天,本县备了两碗寿面,一来为祝寿,二来为你婆媳和好,不知意下如何?”老妇人连忙叩头谢恩。

徐县官某就让在大堂上摆开一张长桌,搬来两张凳子,让婆媳两人面对面坐下,又亲自到后堂安排。不一会儿,差役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寿面,给她们一人一碗。婆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有点弄不懂,再看看堂上的县官老爷,正在笑眯眯地朝她们看呢,只好端起面碗,吃了起来。吃完面条,不多会儿,婆媳俩都感到腹中一阵难受,竟当场把吃进去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两旁衙役走过去一看,只见婆婆吐出来的都是鱼肉面条,而媳妇吐出来的却是些青菜萝卜。原来徐老爷在那两碗寿面里放进了呕吐药。

徐县官面孔一板,厉声斥责那个老妇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竟敢在公堂之上,当面说谎,诬告媳妇,平日的行径,也就可想而知了。本当将你重责,念你年老体弱,今日又是你生日,姑且饶了你这一回。”这一番话说得婆婆满面通红,只好自讨没趣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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