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去利用他的阿媛,却不会伤害她。
哪怕,他在利用自己的时候,有多么狠。
骑着识途的老马未到庄园之时,江泓逸就觉察到了异样。
可他强撑了下去。
等到出手灭了看守庄园的两个人,他更是确定,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江泓逸不得已,只能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简单查看自己的伤势。
原以为只是血脉不通,或是稍微的擦伤。
却没想到,马骉的那匹马竟然是有毒的。
皮糙肉厚的马丝毫无碍,微微蹭破皮的江泓逸却遭了殃。
毒性通过他的伤口,蔓延到全身,让他的意识有些涣散。
他不得不下狠手。
为了保持自己的清醒,江泓逸在自己的腿上划破了一道又一道血痕。
可偏偏,在城门口遇到了楼轻璞。
一瞬间,压抑痛苦愤怒等情绪纷纷涌上心头,激发毒性加速蔓延。
江泓逸已控制不住,只能策马扬鞭,直来到他最信任的地方才停止。
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大概也就记得,让刘劲赶快审马骉,早点得到解药吧!
可对于青桃说的话,江泓逸也不敢否认。
也许……
他的潜意识里,除了信任符媛以外,更有一种利用。
利用她的医术。
利用她的锁麟囊。
所有的想法不过一瞬间,可江泓逸的心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干涩的喉咙如今更是如同磨砂,微微张口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却听符媛忽然笑道。
“这是锁麟囊里的解毒剂,虽然很好,却不是针对你所中的毒,只怕会有余毒。”
给了江泓逸顺其自然开口的机会。
江泓逸扯起嘴角,露出他惯常所表现的微笑。
可符媛是看不见的。
他轻声道。
“本王已经全好了。”
符媛微微一笑。
“你不用骗我,我能闻出来,你那血腥气中有别的味道。”
江泓逸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之前的残血,你不信,本王洗净了你再嗅嗅,如何?”
他掀了被子,撕了衣裳,亲自动手处理身上的伤。
青桃端进来的水有些凉了,江泓逸却并不计较。
他赤着身子,捞水清洗伤口。
不一会儿,水便红了。
江泓逸在取巾帕擦拭时,正好看见符媛拿到了锁麟囊。
江泓逸昏迷的彻底,喝了解毒剂后又是立刻醒了。
刚好没有听见符媛和青桃的对话。
可他记得,青桃走时,特意将锁麟囊拿远了。
江泓逸三步两步来到符媛身边,拿走了锁麟囊。
“想要什么,告诉本王?”
符媛抿了抿嘴。
“锁麟囊。”
江泓逸便笑眯了眼。
“好好好,给你还不行!”
笑容弥漫在符媛脸上。
却见江泓逸亲自将锁麟囊挂在了符媛的腰间。
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符媛的腰。
后者溢出一声耐不住的笑。
江泓逸心间一软。
“好好戴着,不要再取下来。”
符媛微微一愣。
“你……”
他不想让她用锁麟囊?
为什么?
她没有七仙女的法术,只有锁麟囊。
不用锁麟囊,她怎么帮到他?
符媛倾诉中带着几分茫然与不知所措。
江泓逸忽地愣了。
密密麻麻的酥,痒充斥心房,他忍不住紧拥她在怀。
“怎么这么笨?”
笨的让人心疼!
符媛更是迷惑不解。
江泓逸狠狠咬了她一口,再度拥她入怀。
屋外却传来绿椰略带几分焦急的声音。
“王爷,宫里来人,刘大管家让在玉锦堂坐了。”
玉锦堂并非正经的厅堂,而是外院与内院中间的倒厦。
看来,这宫里来的人想直闯内院,被刘劲拦在玉锦堂了。
江泓逸心头掠过杀意,面上却不显,只笑着说道。
“让刘管家上好茶,本王随后就到!”
随后二字,说的漫不经心却略带杀气。
符媛听出江泓逸话语间的不痛快,主动拉了拉他的手。
江泓逸一笑,抱她在床,又将他用过的被子丢了,铺了里床另一床锦被。
“你乖乖等着,本王随后来看你。”
符媛不安地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无奈此时的她实在是力不从心。
刚刚硬撑着去找锁麟囊,此时被平放在床榻之上,符媛几乎立刻被疲倦之意席卷。
江泓逸草草的处理了伤口,最后吻了吻符媛的额头,就要出去。
符媛猛地拉住了他。
“你,你给我说个故事吧!”
这时候?
江泓逸有些无奈。
不过他还是坐了下来,随口讲了一个小故事。
说的是两个小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其中一个出卖了另一个,后来一直愧疚补偿,最后临死前,得到了另一个孩子的原谅。
前后不过花了半盏茶的时间。
符媛也没去想故事的深意,只道。
“你说的故事我很满意,我要实现你一个心愿!”
江泓逸刮了刮她的鼻子。
“今晚能睡在你旁边,这个心愿怎么样?”
符媛脸色微红,却是点了点头。
江泓逸转身离开。
没有看见,那一刹那,符媛的眼眸呈现异样的光彩。
门外,江泓逸吩咐。
“让青桃过来,你们都要好好照顾阿媛!”
绿椰暗恨怎么就不能直接打发了青桃去。
面上却恭恭敬敬应了一句是。
门内,符媛眸光流转。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相守,遇难成祥,平安归来……”
玉锦堂内,景公公端着茶盏,皮笑肉不笑地讽刺连连。
“王爷真是贵人事忙,这许久也脱不开身。”
刘劲低眉顺眼。
“景公公守夜惯的,哪知道我们外头的规矩,这个时辰,王爷早就歇了,这再梳洗更衣,自然慢些,还请景公公多多担待。”
景公公哼了一声,茶盏落几,盖儿与杯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爷前一刻还在外头抹黑打猎,后一刻已拥衿相眠,这……可不是养生之道啊!”
刘劲一怔。
难不成王爷的行踪泄露出去了?
这阉人是在哪里发现他们行踪的?
马骉的宅子里,还是奔向庄园的路上?
亦或是,他们一直被人盯着?
这么一想,刘劲不自禁的漏了杀意。
景公公只觉得浑身一寒。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抬头看去,却是江泓逸大跨步走了进来。
脸上还挂着几分被人吵醒的不耐烦。
“也难为景公公,城楼遇见不留着本王,巴巴地跑到本王府中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