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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万国禁烟紧(2)

“万国禁烟会就要在英租界召开,就算作秀,这些大土行也应封闭重办。”杜月笙说道。

“您说得对,要查封!这是条约上规定的了,可是办人,就难啰!”张一鹏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那些家伙是在英国人庇护下的,他们会把鸦片转移,我这小专员动不得他们一根毫毛啊!”

“这不难,只要专员信得过我,我会请黄金荣探长出面,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杜月笙所说句句在理,这也正是他张一鹏想要的结果!一切商定,杜月笙该退场了。

这时,张啸林敲门进来,领着一位娇滴滴的绝色美女,大大咧咧地介绍道:“专员,这位冠芳姑娘,是我们上海的第一任花国大总统,去年刚刚选出!”只见她一张粉脸,嫩得滴水,一对大眼睛透着温柔的流盼,看长相,十八左右。一双大红的绣花拖鞋,套在肉脚上,轻盈地从地毯上移来。

她走到杜月笙面前,语气温柔地说:“刚才府上来电话,家里来了客人,杜夫人催您回去。”杜月笙悄悄递给张一鹏一张支票,道声:“专员辛苦,早点休息吧!有空我再来,在这里如同在家,请随意。”就和张啸林聊着天气告辞了。

屋里只剩下一对男女,绝色美女款款地走到张一鹏面前,隆起的胸脯一耸一耸,紫色旗袍里那两条几乎赤裸的大腿在他眼前一晃一晁。她妩媚一笑,坐在一把椅子上,那隆起的胸脯一跳一跳,像两朵正在怒放的牡丹似的。张一鹏看着她的胸脯发痴:这么小的身段怎么挂得住那对大乳房的?越想越着迷,就扑上去搂了女人的腰,一只手移到她旗袍的叉下轻轻地摸着,两人便移到沙发上,张一鹏喘着粗气,扯掉她的旗袍,又三下两下撕去内衣……张一鹏如饿狼恶虎般扑向她,好一番快活!

过了很久,张一鹏才起来,在她的脸蛋上拧了一下,说:“听说法租界有个三鑫公司,做鸦片生意,是吗?”她嘟起红嘴唇不胜其烦地说:“什么鸦片不鸦片呀,跟我有什么关系?三鑫公司呀,我倒是知道,是做地皮生意的,主要是买房卖房。”

“鸦片可是能赚大钱,他们为啥不做呢?”

“嘿,英租界巡捕房里有个叫沈杏山的人,独霸了上海滩烟土生意,别人谁敢做?”

“噢,原来如此!”说着张一鹏挽住她的细腰走入卧室,又是一番人肉大战。

(第三节)浦东销烟

第二天,张一鹏与杜月笙在一品香旅社又见面了,这次是他约的杜月笙,为的是他想成就一番大事业。

原来这一年正逢林则徐虎门销烟80周年,80年间,再无人创此伟业,张一鹏觉得自己是总统的特命专员,顶得过清政府的钦差大臣林则徐。林则徐虎门销烟出了名,我何不来个“浦东销烟”呢?这可是个青史留名的好机会。

可如此一来,光杜月笙交出的100箱鸦片,自然是太少了,烧起来肯定不够风光。更多的烟从何而来呢?他想了许久,想不出办法,就来找杜月笙。杜月笙想到了海关监督税务司,他知道蔡乃煌有1000多箱鸦片储存在江海关,正好可以给他拿来烧了。

这个蔡乃煌当年是袁世凯的亲信,清末时当过上海道。1915年4月29日,袁世凯突然想当皇帝,当皇帝需要钱,袁世凯钱不够,就利用蔡乃煌在下三滥方面横溢的的天才,派其到上海担任苏、赣、粤三省禁烟特派员,为他去挣钱。

当时的江苏、江西和广东三省还是禁烟的“世外桃源”,没有被禁绝种植和输入烟土,因此,三省内积存有大量的印度鸦片。清朝末年,不少官吏以禁为名,征收销烟“损耗款”,大发横财。袁世凯此次,也不过是如此。蔡乃煌是名为禁烟,实是卖烟,他一到上海,马上与上海、香港两地经销印度鸦片的烟土联合营业社签订《苏、赣、粤三省禁卖烟土合同》。合同以准许联社在江苏、江西、广东三省运销积存的鸦片为条件,规定联社每销售一箱鸦片向政府交纳3500元捐款。凭此一年不到,蔡乃煌就为袁世凯挣了上千万元,也激起了巨大的民愤,尤其是蔡乃煌的同乡认为他伤了广东人的脸面,纷纷与他决裂。蔡乃煌顿时声名狼藉,成了孤家寡人。

合同到期后,民怨沸腾之下,上海口岸正式宣布禁止外国鸦片进口,北京政府国务会议只得顺应民意,决定取消积存鸦片的合同,联社剩下的1000多箱鸦片就此储存在了江海关。

张一鹏自知无力在上海截获鸦片,但贵为禁烟特派专员,调出这批鸦片不是难事。他带了10名随从,浩浩荡荡地开到海关监督税务司,把剩下的1000多箱烟土全部运往浦东。

1919年1月17日,万国禁烟会议在上海召开。休会之后,张一鹏特邀与会者前往浦东,观赏他的销烟盛举。为了造声势,扩大影响,宣扬战绩,张一鹏故意不用车子装载鸦片,而是调了几千名民工肩挑背扛,大大地吸引了眼球,以至于观者如潮,场面好不壮观。

当一切准备就绪,1000多箱鸦片整齐地排列在浦东稻田里,开箱验货,一只只箱子被打开,居然有一大半的箱子里装的全是砖头土块,引来阵阵起哄声,好在起哄者尽是围观的百姓,除了起起哄,他们影响不了大局。而原来的烟土,早被张啸林等人给偷梁换柱了。

不过,专员说烧的是烟土,那当然就是烟土,于是架好的柴禾火一点,浓烟冲天,万民齐呼,场面还真有些像“虎门销烟”。这把火,一口气烧了三天三夜。张一鹏当不成林则徐,但好歹完成了使命,使国际社会以及上海各界,都看到了北洋政府禁烟的决心,心情就阳光灿烂起来。

张啸林他们在法租界经营的烟土,张一鹏连查看的话也不提一句,自然张啸林他们没损失一两烟土。这当然是张啸林雇来的美女的功绩。

(第四节)独霸烟市

浦东销烟的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张专员,在万国禁烟会议上庄重地宣布了近日来他的调查结果:英租界巡捕房探长沈杏山,利用职务之便,在英租界大肆保护烟土运输、倒运贩卖烟土,希望英租界工部局予以调查、取缔,给国际社会以及中国社会各界做出明确答复。

事关英国的国际声誉,英租界的代表当场站起来极力否认:英租界当局对此毫不知晓,租界内没有烟土买卖现象。无奈张一鹏的报告证据相当翔实,英方表示彻查此事。

英国人哪里肯为了区区一个华人探长而受千夫所指?最后查出沈杏山贩卖鸦片,是他个人的行径,与租界当局无关。结果,沈杏山被上司严重警告,象征性地处罚了3000银洋,保住了探长的头衔。

万国禁烟会议后,英租界为了国际声誉,不得不宣布封闭一切烟土买卖商行,沈杏山一伙人开办的几个大土行自然在劫难逃。而法租界的烟土行照样开着,沈杏山不服输,把封闭后的烟土行由英租界悄悄迁往法租界。

就在沈杏山他们开张的那一天,“三大亨”就得到了消息,但保持了沉默。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沈杏山就很得意:自己这个大英租界探长的身份,谁不畏忌几分?

正当他自鸣得意的时候,黄金荣派人请他到公共租界四马路倚虹楼吃饭。倚虹楼地处英租界,属于沈杏山的地盘,所以沈杏山没有任何顾虑,只带两个手下,如约而至。

在一间雅室门口,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已笑容可掬地拱手迎了出来。

酒过三巡,张啸林说:“听说沈先生前几天把英租界封闭的烟土行搬到法租界来了,法租界呢,有法租界的规矩,烟土生意向来由‘三鑫’统一管理。沈先生抢‘三鑫’的生意,算什么?”

显然“三鑫”想吞掉英租界的烟土行,沈杏山急切地一口咬定:“没那种便宜事!局面是我姓沈的打下来的,财路是我姓沈的开通的,那些烟土商到了法租界,我要继续吃保护费!”

“那要看在谁的地盘上!”杜月笙的口气生硬地说道。

张啸林却拔出手枪顶住了沈杏山的脑袋。

“依你们该怎么办?”沈杏山口气软了下来。

张啸林说道:“沈先生的烟土行也全部并入三鑫公司,大家按股分红。”

沈杏山直到这时才明白,黄金荣今晚设的是鸿门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同意。

可沈杏山回去以后,一夜之间,把自己开办的几个大土行从法租界全部撤到虹口公共租界!并且,沈杏山与虹口公共租界的探长陆连奎结成联盟,共同对付三鑫公司。三鑫公司在虹口公共租界有一家暗中加工海洛英的毒品工厂,负责人是叶清和,一次叶清和因一笔生意离沪赴津,幕后总策划沈杏山趁机派陆连奎与大批警察冲进工厂,查封了工厂,工人们被抓进了监狱。

三天后,人们发现英租界探长沈杏山死在家中的浴室里,他的胸口挨了一刀,腹上挨了两刀,是三刀六个洞,那汩汩的鲜血从六个洞中涌出。

当天陆连奎宣布,叶清和的工厂是合法的,工人们放回,工厂重新开工。

打垮沈杏山后,三鑫公司从此真正垄断了上海滩的烟土生意,生意之红火前所未有,三鑫公司的人都率先富了起来,作为副总经理的张啸林就自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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