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雨夜
晚膳过后，辞了太后出了宣德殿。回想着以前与四爷、五爷一起陪太后用膳的快乐时光，虽然五爷这个人既讨厌又可恶，但确实伶俐可爱、好奇心不断，总能逗得大家笑语不断。四爷虽不会逗大家开心，但有他在身边总感觉特别妥当。最主要太后她喜欢这样的天伦之乐。
盛夏的暑期几日来不见消退的迹象，少了微风做伴更觉闷热难安。走在花草树木丛间，感受着小动物们的一样不安、躁动，“看来是要下雨的天气。”秦无期抬头看漫天微弱的星辰，月亮隐匿在厚重的云层里。
整个夏季阵雨少得可怜，仿佛是等待席卷整个皇城的最佳时机；亦或是积弱成多，想要更彻底的清洗这片土地。喝了点黄酒身体发热越发需要透透气，暂时决定不回寝宫，独自享受下盛夏时节的芳香美丽。
天空飘忽着乎明乎灭的萤火虫，接着光亮游走在花间的蝴蝶，成群结队扑闪在一簇簇的花朵里，“蝴蝶啊，蝴蝶你真是个贪恋的家伙。”喃喃的说着，借着酒意，乘兴而来，翻起长袖，咏叹一曲：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深闺里的女子哀怨惆怅尚还有希望待嫁而去，寻觅一个老郎君。深宫女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只由的别人挑选。在如何高贵富丽的身段，也不过是权贵的玩物，何其不幸。也怨不得秦无期，艳羡杜丽娘的那番境遇。
未到子夜，磅礴大雨倾斜而来，狂风大作吹的窗户吱呀呀的作响，秦无期夜起关窗，却又留了一道缝。屋里亮起了烛光，无期披上一件衣裳拖着油灯往隔壁的书房里走去，外廊的檐下全是雨水只得尽量靠内而行，虽飘不到雨丝却感觉到一丝冷意。伫停了一处干燥的外廊，看着雨越下越大趋势，明天肯定是个糟糕的日子。
突然，一个湿淋淋的人影出现在前方的转角，风雨拍打着瓦砾的声音远远盖过了有人走路的声音，无期回头时那人已立于跟前“无期小住！这么晚起来了？”浑身皆湿透了，分不清是谁。
秦无期有些诧异这么晚，这么大的雨怎么全不顾忌的往她这里跑来，为了何事。拿烛光照近一看原是太后寝宫值夜的宫女，第一时间反应到太后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心中一惊，忙问道：“太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全身都在滴水的宫女吃力地说道：“是玉儿姐姐让我来问您，吃了晚饭可有什么不适？太后这会儿正上吐下泻，折腾了好一会儿了。”
无期夺过那人的油纸伞，把油灯塞给那小宫女，道了句：“进这个房间，自己换了干净的衣服，等雨势小了再回去。”
冲进大雨之中，这才发现这雨下的不是一般的大，油纸伞肯本起不了作用，索性飞腾起来迎着雨往太后的寝宫飞去。
满心的担忧与不安，太后已是上岁数的人，经不得这番折腾，不知道现在是怎样了。
太后寝宫中，灯火果然还亮着，直奔卧房，掩门而去远远地见太后躺在床榻上，帘子一并的垂着，无期看着太后那样子应该是睡了，终于放下心来。玉儿在太后近前服侍着守夜一脸的疲态，一看到无期，连忙做嘘声状。
拉着无期小声道：“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说着连忙命人，拿来毛巾干衣服，领着无期到了隔壁的壁房，换上干净衣服喝了口热茶，顿觉暖和多了。“太后这是怎么了？”无期小声的问着还不忘朝床榻的方向盯望，生怕吵到了刚入睡的人。
“已经没事了，娘娘贪嘴喝多了就又吃了些油腻东西，太医吩咐着喝了药倒舒坦地睡了。”玉儿淡淡地说着，样子疲乏极了。
“玉儿姐姐，你先去躺会，明天娘娘还指望你照顾，这药炉子我替你看了。”秦无期说着，一旁的小宫女忙上前要扶了玉儿去休息。
刚走出两步，玉儿又不放心的回头，无期连忙说道：“太后后半夜有什么动静我全会照顾，玉儿姐姐不必担心。”这才安心离去。
守夜真是枯燥的事情，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小了许多。已是四更天，这雨还不见得会马上停歇。太后后半夜也没什么动静，轻微的喘着鼾声睡的挺香。
快启明的时候药炉子隔出第二晚药，放到一旁的暖锅里温上。停了药炉子，轻声差了人叫人准备早点要清淡期间，嘱咐了进厨房的小太监几样小菜：赤小豆煮粥放两颗鹌鹑蛋，拌豆腐。
伏在桌上，听着外边的雨声，却一骨碌想起了一件事情。太后一直清淡饮食，未见她喜好吃那些油腻的食物，酒是与无期一同对饮的，也不觉娘娘有多喝，且有玉儿这个严厉丫头服侍左右断不会不制止了她。看来太后腹泻并不是表明这样简单，再则也不会大半夜来问询我的状况，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万分。
心里回想起昨晚上的吃食，太后吃过的我断不会少了，只是那鱼汤一贯不喜欢吃鱼的秦无期倒是文风未动，而喜欢汤汤水水的太后却喝了不少。
一下有些茫然，这**之中难不成还有人想害她老人家吗？太后平日里行事虽骄横，也都是些喝斥之话，从未做些严厉的事情。玉儿说的话诸多隐瞒，相必害太后的人，太后不想让人知晓。秦无期，心里暗暗力量起来：五爷洛王虽与太后表面上有些不合，但可以肯定的是祖孙感情始终深厚绝不会是下毒害自己祖母的卑鄙小人，且以洛王的性格也做不出下毒这样的手段，那冲动的家伙绝做不了做这么细密的事情。
而其他人······实在想不出有谁会狠心的对一个老人家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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