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你堂堂侍卫队长也被伤了?谁有这么厉害?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一个小小的白倌歌都守不住,居然还做朕的御前侍卫?朕的安全有谁能保障?”咆哮声使得天青帝原本儒雅的面容显得面目狰狞,可惜怒火万丈的她已经管不了许多了。
现在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安排完全被破坏,在自己御前侍卫队的看守下居然就这么被刺杀了,这消息一经传出去,赫连族长老必定泄愤于自己,与本国开战在所难免。现在出了这等事,必须追查出凶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尸首呢!”毕竟是帝王,被怒火袭击后,又迅速的冷静下来,接着问道。
“那批人烧了院子,尸骨无存!”夜的声音略有沙哑,想来实在是难以启齿,人没守住也就罢了,还让人家把房子给烧了,这不是爬到自己头顶上来了,可偏偏自己还没辙。
“什么?!查出来时谁干的了吗!”天青帝的怒火又上来了,强忍着问了下一句。
“没有!来人十分神秘,连武功套路都十分诡异,看不出是哪路人马,手法很娴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堪称世上少有!”夜硬着头皮继续答道,这是自己执行任务来第一次犯错,而且事情还不小,虽然自己尽力弥补,但是收效甚微啊!
“好一句世上少有,你还夸起别人了是吧!废物,一群废物,人看不住,给人杀了,连是谁杀得都查不出来,你说你们不是废物是什么?咳咳”此时的天青帝可谓怒火攻心。
“来人!给朕拖出去砍了。”天青帝毫不留情,她就是这样,对于你的百次功绩她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你的一次错误,她绝不容忍。
要生要杀在她一念之间。她扬起傲慢并且愤怒的手指。点了一下夜。
夜被宣判死刑了。
我徒然间惊了一下,这一惊幸亏是在列公之间,不然就被天青帝看个正着。
旁边有个人低语:“婧王爷,你身体不适麽?”我倒是被她看出了个端倪。
我摇摇头,含笑。
“婧王爷可见过微臣?”
我没去理会她。这女子虽然貌美,声音也是悦耳。但我诚恐天青帝在发怒时,看到我们窃窃耳语。
就好像从前上课时,老师若是看到上课有人讲话,必定让他罚站去一般。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弄不好就是死!
“诛杀一切与此案相关的卫队人员!一个不留!”
闻言,夜的眼神骤然间从死灰变成愤怒。天青帝的暴躁脾气,甚过于我想象的那样。
纣王****,秦王嗜杀。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未曾谋面,不得知。
天青帝着实让我见了个厉害。侍卫队闻这条命令者,都冲进来向天青帝叩首求情,分明没有用处。这个女皇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人命对她来说,压根得不到她的怜惜。多你这般贱命一条不多,少你一条不少。从开疆征战以来,到现在爬上这个女皇之位,她杀的人还会少麽?
区区几个侍卫,死也不在话下。
我还在惊恐间,突然已觉朝堂大乱,还未反应过来,就生生见得夜几步跃近了龙椅。“天青帝,我等就要丧命在你手上了,不如殊死一搏,取你狗命!”
刺杀?
我倏然联想到了荆轲刺秦王?高渐离举筑!深觉触目惊心,为什么这样如同历史上的那些刺杀的事情竟然出现在眼前。哀兵必反么?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得静观其变。
侍卫都想在死前一搏,嚷嚷着也冲了上去。
几束刀影,晃晃还在眼前。
叛乱的侍卫们都死在了天青帝面前。
同样制服的侍卫居然亲手杀了曾经的同僚。夜曾是他们的统帅!
“臣救驾来迟,请吾皇恕罪!”
天青帝面容表情还是那么僵硬,冷冰。她的嘴角抹过一丝冷笑。“紫凌玉,你倒是下手很快。不然朕今天就要死在这几个贱民手里了,救驾有功。”她诡异地看了看宁静下来的人群,又问,“这几个贱民的武功不比你们这些侍卫低下,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
“臣早知此次护送和亲的卫队屡次疏忽职守。第一次让倌歌脱逃,失踪数日。后来由七王爷发现送回来。这次杀人焚尸,又出意外。夜的父母乃是先皇所杀,自您登基以来,数施皇恩,所以她才没敢乱来,但她暗通金族顽固之人,早有叛逆之心。臣无奈,如果她有异心,定有惊涛之举,所以暗下毒削减她的功力。希望能够遵皇上旨意,杀一切反叛之人。”
我真想唾一口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太可怕了。身为同僚居然如此能够下着狠心。商场如战场也罢,我几经风雨,倒也是习惯。但是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朝堂之上,生死在她们面前却不值得一提起来。现在人也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你怎么扯都可以了。
“好一个夜啊。既然她有心谋反,朕就要好好处置下她了。谋反乃是大罪,按我朝律法办吧。之前一切功绩销毁。朕可以认为她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而做的努力,可以无效。”
天青帝的杀戮账目上又要记上数十数百条人命。
退了朝。除了其他,我对于倌歌的事情还是很满意的。其实这倌歌原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只不过他出生时曾有相士对相府的人言过,此人是洛愁花神转世,“得其者必然不得好死”。天青帝本因怜惜将其收纳,不过金族正巧要联姻,思索之下,将倌歌送去确是上上选择。
掉包倌歌之事其实并不是我手下人有多强,而是让我们钻了“疏于防范”的空子。毕竟这倌歌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谁没事闲着吃饱了撑的还来杀他,更不要说是有预谋性的暗杀,自然不可能放很多人在那边。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看见的也只剩她们离去的背影的,火烧后的小院面目全非,不可能再来辨别哪块是骨头,哪块是木头,再者说我早就准备了一具尸骨,毕竟比方说头盖骨这种骨头很难被烧化,即使变形也很是容易被分辨。
夜的受伤也实在不能怪别人,谁让她功夫比其他皇家侍卫稍高,能追的上来掉包的人呢?那不和她打一架似乎也太对不起她了,不过我的人又不喜欢单打独斗,毕竟我们是开暗杀的虽然目的是掉包,又不是来比武的,既然你上来了,当然是一群人给你来一顿毒打了……
也就是说,倌歌的死亡案已成立,世上又新生了一个不知出处的男子,而天青帝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救倌歌这么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人而去安排这一场戏。
还记得有一句不知道是哪里看到的话:“人一生存在感的体现并不是拥有多少人全心全意的爱,而是找到了那个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守护的那个人。”
可夜的死拉开了一场皇宫腥风血雨的屠杀。午门外又多了数十数百的头颅。我为了一个人,使这个女皇枉杀了一个良臣,信任了一个佞臣,枉杀了一群人。
良心的不安,让我懊悔,也让我委实害怕起这暗不着天的宫墙来。
马车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宫墙之内。
我还在回味前几日的朝堂惊悚,夜在听到诛杀令后的那一刻的眼神,我忘不掉。死后,身体被拖出朝堂的那一幕,我也忘不掉,想起来,腿就会打颤。不会有哪个人搂你在怀里说,没事的,不要怕。
这里我是王爷,七王爷。只能在众人面前把自己坚强的一面展现出来。倌歌只懂一方悲情,从未言明要保护我,给予我什么。在这个女子统天下的世界里,男人是靠不住的。
“放开我……放开我……”我拉开轿帘。
“你是?”一个蓬头散发的男子赫然在车队前,几乎被随从掐得要窒息过去。
绝美的男子,妖艳的双眸,我不自禁怜惜起来。“放开他,他似乎有什么话说。”
那个男子满脸通红,一个劲地咳嗽起来。
“启禀王爷,这个人是您母皇的妃子——良妃。”
这不扯淡的麽?妃子不都是女人麽?这个……好吧,允许我被常规化了。这是女皇天下。好吧。良妃,怎么一副不从良的样子。衣衫耷拉,似被有人撕扯过。
“良妃不应该在后宫麽?怎么在女皇要经过的地方跑来跑去?惊扰本王车驾。”说起来,这个所谓良妃也算上一辈了。但是我感觉他跟那种夜场里的“公子”“少爷”差不多。很是鄙夷。在认识西装男前,我也认识过这么一个,美得让女人都窒息的男人。可惜是少爷,好吧。差点被玩弄了感情。所以这个男人,我也不怎么同情。
良妃突然倒在地上,侍从把他身体翻过来,背脊被人深深地扎两枚暗镖。
“苏回,这是怎么回事?谁杀的良妃?”
苏回却是看了一眼,便回答:“这是皇家侍卫的暗镖,镖上有毒,虽不能令人马上死,但是奇痒万分,人往往抓痒抓到血管破裂而死。”
我又一次“被残忍”到了,问:“皇家侍卫为什么对妃子如此?”
“启禀王爷,此招是对付那些糜乱妃子,如果妃子对宫内任何除皇上之外的女性产生欲望。若有作乱。侍卫可以不通过禀报皇上,直接下镖以及其他任何手段惩治。最轻的就是杀头,像良妃这样,属于重罪。”“……”我愣了愣。“怎么由得他乱跑?”
“活不久的,死哪里都可以,反正皇上又看不见,这条路向北就是后宫了。”苏回冷漠地瞅了一眼这个死在地上,身体开始腐臭的男人。
“来人!把他带走!”我厌恶地看了这个尸体一眼。这一定是不受天青帝宠幸的男人,不然怎么会糜乱如此呢?突发奇想:“等等,去后宫,看看。”
后宫的荒凉出乎我的意料。
妃嫔们都窝在自己的寝宫里。我也不知道找谁去看看好,就带了几个人,四处逛逛。
除了一些花花草草,雕栏画舫。没有一点生气。
难怪除了作乱,他们还真想不出能干嘛的了。
每天好酒好茶的伺候着,饱暖思糜乱,还能让他们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