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天青帝威严地看着我们所有的人。“有事上奏,无事便可退朝吧。”
所有人的鸦雀无声,也许她们跟我想的一样,只要没什么事情。早早离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再熬一熬,应该就可以走了。
我还在盘算着白飘兰的事情,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她走了,这是养虎为患吗?指不定她哪天不是自己亲自过来了,而是派一个帮手安插在我的身边,我到时必死无疑了。
“启禀女皇,臣有事启奏。”黄箬又是黄箬!这次的突然发言打断了我的思路,可恨啊可恨。
“爱卿你说吧。”
“臣以为按照我国之规定,凡即位女皇,到六十大寿之前都应定下自己的皇储,这样以便于国家的昌盛。女皇陛下,现在临近六十大寿之时,理应定下自己的皇储了。”黄箬阴笑了一声,我看到的时候不觉感到惊异,他为什么会阴笑,就算皇储选了谁,也与他无关啊。黄箬本就是天下人皆知的清官,要是说他跟五皇女八皇妹有什么勾搭,那打死我也不信。
“朕还没考虑过,三皇女中并无任何可以胜任这个工作之人。”天青帝极其不耐心,那也倒是,还好好活着呢,虽然毛病确实多了,人的精神也不如从前了。但是离驾崩确实还久,为什么现在一定要选择皇储了,这不是咒自己死吗?
“立皇储本就是祖制。如果女皇陛下不想立皇储,臣等也无话可说,一切都只是建议而已。”黄箬悻悻地退了下来。
天青帝的脸色极度地不好看。“先皇御芳大帝在时,亦是六十多岁才立朕为皇储,祖制之事,只是沿用前朝的做法,与我们颜悦国自身的情况还是有差异的。箬爱卿不必急于此事。按照祖制办事,也是值得褒奖的,赏。”
虽然赏赐对于许多官员来说,这才是最能抚平心境的方法。但是黄箬这般的人,自己的事情被女皇否决,还被丢了几样宝物打发,实在是郁闷之至。
“黄大人心中可不必在意,母皇也只是说说,应是现在还没有想好立谁吧。”我下了朝,安慰黄箬。
黄箬挤出一点微笑。“按照女皇的心思,其实她心目中早就有人选了。只是时机未到,我也只是代文武百官问问罢了。”
“我倒是觉得五皇姐是适合做女皇的。她继承了母皇的一些威严的性格。”
黄箬听到这些话,居然气呼呼地要走。
“黄大人。”我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是本王有什么话说错,让黄大人觉得不妥。”
黄箬斜着眼看了我两下,匆匆离去。
白飘兰不在的日子,我分到了另一个侍人,这个侍人长相极其普通,确实来说没什么精粹之处可以吸引我。做起事情来虽是老实本分,但是也与我没有什么默契,我想做什么,想吃什么,都非常地不能领悟。想起红袖和白飘兰的周到,我不禁大发雷霆。
她给我采了一些果珍,我嫌味道不和我口味,全部都丢出窗外。
那侍人拦着我,我也不随她愿,统统都倾倒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倒完以后,顿觉心中舒畅,便折返过来问。这几日,我连正眼都不想瞧一眼,何况是她叫什么名字又与我何关呢。
“小女叫龙小婵。”她怯懦极了,依偎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我从她跟前走过,她根本不敢抬头。这是一个我用来泄气的包袱,当然,还有对其的猜忌。自从白飘兰的事情之后,这些侍人我都认为不可信了。说不定她又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派来当眼线的呢?随意她是谁派过来的也罢,我不说话,她便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做什么了。
“龙小婵,名字倒是确有诗意,只可惜姓了一个龙。”我都不像看她了。又是一个姓紫的。
“莫非王爷不满意奴的姓。”她的声音宛若蚊吟。
“是啊,那你如何办呢?要不翌日就把你的性命给换了。换白换蓝随便你。”我戏虐道,这个孩子真的不都不懂得反抗。
我话音刚落,这个女孩子就啼哭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母亲之命不可以违反;这也是她之错,是上辈传下来的。
“既然要与着我干活,就应该知本王说的话就是理儿,本王下的命令不许违抗。你要不是敢不听从,我就把你剁了喂狗!”我边说变得意,这样挺好玩的。
龙小婵在地上嚎啕起来。
“你是新来的吧,就这些话都受不了。”我怏怏道,真无趣,这样的女孩不懂利益,又没有阅历,是如何招进宫闱中来的。也许她会有一天死在斗争中,都未尝不可。
“奴是新来的,进宫还未有三个月呢。”她的眼眸像猫咪的眼睛,晶莹圆润,恐惧地盯着着我。
“才三个月,果真是不懂事?”我撅着嘴,撂下一句话,就躺到床上去了。
“奴恳请王爷,如果奴做得哪里不好,王爷尽可说明,奴定当竭力去做。希望王爷不要对奴满腹怨恨,又只是难看奴,这样与谁都不好。”龙小婵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
我这样哪里睡得着,就起了床,“你要若真是怜爱本王,你就去房外的空地上跪上两个时辰,本王谁醒过来,再呼唤你。”
她都未说奴遵旨,都打开房门,跑出去了。
我心中暗自恼了一下,“这是不懂规矩的新侍人,如不是遇到我这般好伺候的王爷,早早就送了性命了。”
睡了一个晌午,又在凰鸾绣的被子里,睡到了傍晚,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结实的午觉了。
醒的时候,我就自顾自地倒了一被普洱润了润嗓子。
透过门缝,就看见外面龙小婵依旧在那里跪着,几乎昏昏欲倒。
我匆忙出去,扶起她,她已然站不起来了。苏回正好飞奔着过来,二话没说把她背了起来。
“王爷,这侍人是怎么了?”苏回惊异地问。
我倒是没让苏回看见过这样虐待下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本就是本王撒了一个气,罚她跪两个时辰,谁知道我睡了一觉,醒来几个时辰她都没有起来。”
“我倒是怕此人已经中了暑气。”苏回抚摸着她的额头,她一阵阵地抖索。
“中了暑气,那可如何是好?”我手足无措了,从来都是有人照顾我,我可如何照顾她。苏回让我那些湿毛巾来。我又派其他侍人去宫里取了些冰块给她敷上。
她许久才吐出半句话。“王爷原谅奴了吗?……”
我攥紧她的手,使劲地点了点头。“本王从来没有责怪过龙小婵。只是一句玩笑话,想不到你当真了。”
“王爷所言,岂有是儿戏的道理。是奴愚钝罢了,这些惩罚是应该的。”我抬头看了看苏回,苏回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于是知道自己解释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了。“苏回总管今天过来,有何事情吗?”苏回耐心地把冷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
“最近宫中有些怪异的事情,臣暗中侦查,发现了曾经掳走刑部尚书的那些人又重新出现了。”苏回神神秘秘地小声道。
我胆颤了,哆哆嗦嗦地问道。“他们是又出现了吗?最近都出现在哪里?”
他仔细想了想。“五皇女府周边,昼伏夜出,但是时间不是很有规律。”我听得苏回的汇报,每次都像在听故事一般饶有兴致。
“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最近五皇女那边必定会发生一些事情。这些神秘人出现不会没有道理,必是有大动作。”他成竹于胸道。
我冷笑道,“那不必管,这都是五皇姐的事情,与本王无关;苏回你要只要负责监视即可。”他点了点头。
苏回在与我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离开了。晚上他又要去监察这些神秘人的行踪。
五皇女这边果然没几天就出了乱子,整个府邸乱成一片。据苏回的回报,五皇女的侍人就走出书房一会儿,就在花苑的路上被人刺杀丢进了河里。
“到底是谁干的,你们马上给我彻查出来。”五皇女正在院落里训斥追踪的下人,我自顾地偷乐了一下,连苏回都追查不到的人,你们这些庸才如何办得到。
五皇女看到我和苏回的到来,许是不悦。“哟,怎么最近有空来来本王府邸了,是来看笑话的吗?”
“皇姐怎么能这么说,我这是看皇姐这边出了事情,才来与侍卫一起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我的阴阳怪气连我自己都受不了。
五皇女瞥了一眼苏回。“毋须帮忙了,只是这样的高手在我府邸之中,能不给我们一些怀疑已然是不错了。不知道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回僵硬地笑了笑。
“是不是黄鼠狼,皇姐这还看不出来吗?若是我们是黄鼠狼,皇姐莫非就是鸡了?难道皇姐是如此柔弱之人?”我笑着讽刺道。
五皇女背过身去,跟几个侍卫训道。“都给我卖力点,不要漏掉丝毫的蛛丝马迹。否则唯你们试问。”
“诺。”
五皇女的管家跑过来,她与五皇女耳语了几句。五皇女的脸色不甚好看,“你让她们两个都回去吧,这里现在犯案之地,不宜久留。送客吧。”
这个管家帮跟我们说,“两位,今天这边不宜呆人,希望两位趁早离去,也是为了两位的安全考虑。”
“苏回,我们走。”我拉了拉苏回的衣袖。
苏回面无表情地跟我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