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韩子荏浓浓的敷衍,宋江晨莫名的火大,凭什么,她凭什么不耐烦。难道不是她自己上赶着,用尽了手段要嫁给他的吗?原来以为的理由:她的父亲、妹妹、公司,现在想来这些理由太模糊不清,如果真的为了这些,那么满足条件的男人真的太多。宋江晨的眼神迷茫:“韩子荏,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
我是的大灯并没有开,只亮着两盏床头灯,暖暖的发着晕黄的光,看的人竟也有些发晕起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心里还是忍不住激动,韩子荏缓缓对上宋江晨的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如果我说没有那些外在的原因你信么?”
——如果我只是单纯的为了你这个人你信么?
空气里晃动着意味不明的气氛,似暧昧又像是尴尬。
宋江晨愣住了一样。冰冷眼神不自知的松解,并没有往常面对面的紧绷,眼睛透过韩子荏看向其他地方,又很快的回过神来。空气里幌动的尴尬气氛压的人透不过气,他忍不住偏过头,不去看韩子荏。
他想象不出韩子荏会用什么样的神情看着自己,期许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抑或是其他。
见宋江晨不语,只一味的晃动。韩子荏转身走进浴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才如释重负。原来就这么说出来并不难,真的不难。
洗完澡出来,宋江晨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床头的灯已经关了,只剩下她这一边的灯散发出晕黄的光。
韩子荏掀开被子躺进去,心里没有原以为的忐忑和不安,伸手关了灯闭上眼睛打算如水。
眼皮出奇的沉重,好久再睁开才知道,身上那温热的触感不是梦,是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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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醒来已经是近十点的时间,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温度。只留下一床的狼藉提醒着她昨夜的亲密。
韩子荏坐在床上,低着头发了会呆,精致的小脸藏在黑而直的头发之下,窥探不到表情。毫无章法的揉了一通头发,大有豁出去的气势。
起身去厨房喝了杯水,这才觉得自己渴得要命,一杯水竟一口气喝了下去。
回卧室的途中路过宋江晨的书房,竟然又动静传出来。
这个时间他大多是在公司的,就算不在,也绝不可能在家的。就这么想着,门上的把手却转动了,门被打开,宋江晨手中拿着一叠文件走出来。
就这么与韩子荏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家!
忽然想到了什么,想起刚才被自己虐待了的头发,此刻必定张牙舞爪的叫嚣着它们的不满。
韩子荏眼睛霎时间睁大,只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被烧着了一样的热。最后看了眼同样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宋江晨,逃也似得一溜烟消失在卧室的门里。
待宋江晨楞过神来,只听见卧室的门被甩的震天响。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装扮”的韩子荏,就算是结婚后,两人见面的时间还是屈指可数的。白天各自忙着不同的公司,晚上他回的晚,再者就是彻夜不归。见到的韩子荏从来都是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没有见过这样,一头黑而直的长发毫无章法的披在肩上,头顶着慑人的“造型”。
倒是比往日多了可近亲的味道。想到她有些炸毛的样子,宋江晨竟忍不住轻笑出来。
韩子荏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头发被高高的束起,梳起一个典雅高贵的发髻。
宋江晨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不急不慢的喝着。
韩子荏站在暗处看着迎着光的他,轮廓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抵减了他身上冷硬的气质,出奇的符合他原本略带斯文的长相。
“你打算站那看多久?”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语气温柔了很多,听得韩子荏一愣。
——他的身后长着眼睛么?
韩子荏顺着楼梯往下走,步入餐厅吃早餐。昨日体力已经不支,再经历昨晚——只觉得饿得发慌,胃里火烧火燎的。吃了两口面包才觉得缓解了些。
身体舒服了些,韩子荏才有心思注意起今天“很闲”的某人。
他依旧坐在那里,姿势慵懒,带着致命的诱惑。
像是察觉到韩子荏“不经意”打量的眼神,宋江晨兀然转过头来,想要抓住某人。韩子荏却自顾自的吃着早餐,标准的大家闺秀样子,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并不东张西望。心里却直打鼓,这人背后真的长着眼睛!
宋江晨却起身走过来,脚步一声声走进,韩子荏坐在椅子上,不由的屏住呼吸。想着自己昨晚那句莫名的话,本以为会守得更久,再久一些的。暗自悔恨,怎么就晕乎乎的冲动了呢。
没有等到宋江晨走进餐桌,陈姨的声音从宋江晨的书房方向传过来:“先生,有位锦小姐的电话。”
宋江晨的脚步顿住,很快就转身上了楼去。
——原来他的犹豫竟也只有这一点儿的时间。可是,他为你犹豫也已经是奢侈了。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韩子荏听到书房的门被打开关上,卧室的门被打开关上,不久,再次被打开关上,楼梯上传来宋江晨沉稳的脚步声。
韩子荏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并不在意,只专心的享受自己的早餐,却早已食不知味。
他走了。
忽然觉得嘴巴里的面包像一堆干的不可思议的面包渣,嚼在嘴里,难受的利害。明明刚才并不是如此。
——有些事,无关事实,只关乎心绪。
锦雪儿一个电话,他走的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即使坐在他面前的是与他昨夜亲密无间的妻子。
到底是自己太奢望。
了无食欲,韩子荏亦起身,进书房拿了皮包,和宋江晨走着一样的路,离他们的家越来越远。
——他们两个共同的家。
——家,走的再远,也还是要回来的地方,为自己那颗牵挂动荡的心,求个心安,找个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