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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轩辕

一年后。

君子国,清水镇,归来客栈。

太昊在客栈门前伫立着,和一年前比起,沧桑了许多,也疲惫了许多,也有些落魄。只是眉宇间的那一份霸气和自信依然不减,不过又似乎夹带着少许的无奈。站了一会,终于挺步而进。

走进客栈,太昊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白衣男子的身上,目光里夹带着那一抹看不清的阴影,敌视?仇恨?不过瞬间一切又变得平静下来。

白衣男子正是一年前杀死风月的男子,只是现在的他比起以前也沧桑了不少。可以看出这两人在这一年间都同样经历了不少。

感到身后袭来一阵寒意,白衣男子轻轻地苦笑了下,只是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反应。

太昊走了过来,走到了男子身边,看着没有抬头的男子,太昊轻吐了口气,极为平静地道:“我知道你是谁。”

这时,男子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太昊浅笑道:“我也知道你。”

“你很有胆识。”太昊说着坐了下来,坐在男子的对面。

男子没有否认,倒了杯酒递给了太昊道:“你也不赖。”

太昊接过了酒,看了下杯中的酒,似在把玩,顿了下淡淡地道:“一年前,在遥远的东方一支不为人知的组织秘密崛起,对于这个组织没人能够真正的了解,也没人去注意,因为谁都忽略了这个仅算洪荒乱世中沧海一栗的君子国。”太昊说着将酒杯放到嘴边,突然又放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注视杯中的酒,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曾被忽略的这个君子国一年间就创下了一个奇迹,一个千百年来众神都无法完成的奇迹。”说道这里太昊浅笑了下,看着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天方夜谭?”

白衣男子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酒杯。

看白衣男子没有回答,太昊继续道:“这绝对不是天方夜谭,这是事实,一个至今很多人还无法接受的事实,然而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太昊将酒轻轻地泯了一下,润了一下喉咙:“小小的君子国何来如此之力量?据说这个君子国里有着一支极为恐怖的组织。这个组织有多恐怖,他们不但超越了人,而且超越了神的想象,居然能在一年间将伏羲和共工两大望族给灭掉,创下一个不朽的神话,这是千百年来众神想而做不到的,而这个组织却能够在谈笑间做到。”太昊说着微微地摇了一下头,轻吐口气继续道:“而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就算现在,还是没人能够真正的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带领这个组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太昊说到这里,终于长舒了口气,抬起了双眸,看着正在沉思的男子,冷笑下后淡淡地道:“然而我却不明白了,为何这个人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怎么现在他一点都不开心呢?”

听着太昊的话,男子脸色瞬间变了又变,终于镇定下来,接着浅浅一笑,看着杯中的酒,似在思索,沉默半晌后:“是吗?”说着男子微微一顿继续道:“因为他要的是整个天下。”说到这里,男子又顿了一下,他不想让太昊看到自己的忧虑,看出自己的弱点,因为据线人报道,大批的人正往逐鹿那边赶去,这些都是被他灭族后不甘被他统治的人。所以将话锋转开道:“今天你来的目的不会是……”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得太直白。

“你的大名已传遍了整个洪荒世界,早就很想与你会上一会。”太昊顿了下接着道:“轩辕,在没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别人对你的评价是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才知道你比传说中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就是轩辕,在世人还没来得及注意的情况下,就秘密地组织一支极为神秘的组织,这支组织叫龙族战士,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但是他们都有同一种信念,就是希望天下不要再这样支离破碎。

“你杀风月只是一个开始吧!”太昊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平。

“哈哈”轩辕苦笑了下道:“我真的不想杀他。”此时双眼呆滞,回想着一年前,在他剑划破风月脖子的瞬间,柔雪那一双失落的眼神。想到这里轩辕不觉得微微摇了一下头,很是无奈,只是眉宇间充满了坚决道:“如果可以的话。”

“你别无选择,所以你必须杀是吧!你不顾伤害柔雪的感情也非要杀他,听说就连鬼方的鬼三也死了。”太昊再已无法掩饰内心涌起的波澜,握酒杯的手已在开始颤抖。

轩辕无奈地摇了下头,接着又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最后将目光转向了太昊。

和轩辕对视,突然一阵寒意升起,然而他从轩辕的眼里没有看到丝毫的杀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内疚与自责,只是也有着无悔的坚决。看着这眼神,太昊内心又是一阵波动,但还是很快平静下来,吐了口气,对视着轩辕,半晌道:“你已知道我今天的来意……”说着手向剑柄摸去。

轩辕嘴角轻轻地动了下无奈地摇了一下头道:“知道。”接着向四周看下淡淡地道:“不过现在大概不是你该来的时候。”

太昊不明轩辕之意,不觉向四周看了下,此时只见整个客栈的人都在盯着自己,手里都按着自己的兵器,然而最让他心惊的是坐在四个角落的四个青衣男子,这四个人不动声色,静静地坐着,看着这四个人,太昊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逼人,是杀气,他已感受来自这四人的杀气,这是一个高手该有的直觉,于是太昊起身道:“后天午时,凤凰山见。”

轩辕端起了酒杯,看了杯中的酒,沉默了半晌道:“如约。”说着向周围的人挥了下手,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下去。

太昊走了,看着太昊远去的背影,轩辕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无奈地苦笑了下感慨道:“哈哈,一将功成万骨枯,然而这功还未成万骨已枯。”

两日过去。

凤凰山上,太昊一脸的茫然,突然间他好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曾自负是天下第一的他想到轩辕时却突然有点想笑,笑自己的无知与幼稚。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着轩辕的一举一动,太昊微微地摇了下头,轩辕,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怎么就一点看不透你?思索了半晌,他长吐了口气,苦笑了下,低下头去看了下他的剑——悲鸣剑。

看着手中的悲鸣剑,顿时信心大增,他知道一剑悲鸣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死亡。所以他信心大增。

远处,一个白衣男子向他缓缓走来,看着男子,太昊的心又再一次掀起波澜,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只一瞬间,他已感到剑柄湿透,汗水顺着他的手腕渐渐地滑落下来。

轩辕。

他突然间有种感觉——轩辕是神,不容别人冒犯的神。

然而他不是别人,他是太昊。从小长老们就对他说他是天下的希望,能统一洪荒的非他莫属,所以他一向很自信,想到这里,太昊微微地闭了下眼睛,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静静地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你来了。”太昊的声音很是冰冷,说着眼睛瞬间睁开,正对上了轩辕那一双俊目。

轩辕没有回避太昊的眼神,向他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来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决战是不是非得有一个倒下?尤其是像轩辕和太昊这样两个都好强的男人。青衣焦虑地想着,自从轩辕答应太昊的要求后她就没见轩辕开心过,或者说这些日子,轩辕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只是这两天表现得比较明显罢了。每天都只是看见轩辕一个人好像在冥思着什么东西一样,然而她不敢去打扰他,她害怕自己会让他分神,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支持他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而此时她也正是默默地坐在这一块很大的石头等着轩辕下山,她深信能够活着下来的一定是轩辕,所以她会在这里一直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紧握在手中的匕首无声地掉在石头上,敲在石头上响起了啃的一声刺耳的响声。

远远地,她已看到有人从山上走了下来,然而走下来的人却不是轩辕。

太昊。

太昊默默地走着。

看着太昊,青衣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静,她静静地看着太昊走近,眼珠却不停地转了又转,只一瞬,一朵晶莹的泪花已在她的眼角绽放。

她深深地呼吸了下,此时太昊已走到了她的身前,只是表情极为复杂,已看不清是喜还是悲,或许都有吧,只是现在已没人会去在意。

青衣没有理会,她紧紧地闭了下眼,挤掉眼里残留的那一抹泪光,然而,不管她怎么挤,眼里依然晶莹一片。

就在她挤眼的时候太昊已和她擦肩而过,这时,青衣瞬间转过了身,看着黯然离去的太昊,深呼吸了下道:“如果你杀了他,你一定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说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被青衣这一说,太昊身子微微一怔,停了下来,半晌,回头看着双眼紧闭的青衣,顿了下道:“我杀不了他,是他没杀我,轩辕能有你这样的妻子,何愁天下不定。”看着青衣的神色由暗淡转欣喜,太昊接着说道:“不过要一统洪荒,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说完转身径直而去。

正说着轩辕突然出现在了青衣的视线里,身子一闪已落到青衣面前。

看着正满脸泪痕的青衣,轩辕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青衣的眼睛突然红了,转过了身,像小鸟一般冲进轩辕的怀里哭道:“你担心死我了。”说着手轻轻地拍打在轩辕的胸上。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像小孩子哭哭滴滴的呢?一点也不害羞!”轩辕说着微微笑了一下,用手紧紧地将青衣搂住。

“还不都是你害的,还好意思说人家。”青衣说着将小嘴一嘟,睁大湿润略带红肿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轩辕。

看着娇态百生的青衣,轩辕涌起一阵怜香惜玉,伸手捏了下青衣的鼻子。

被轩辕这一渲染,青衣也笑了。随后抬头去太昊远去的方向,此时太昊已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之中了。

“柔雪,你不能有事,我来了。”太昊心中默念着,脚步飞一般的向共工奔去。

“我知道你很关心柔雪,你很喜欢她。但是你知道吗现在的她是多么的需要帮助?在共工族里她已失去了一切,她拒绝一切我能给的帮助,现在唯一能帮她的我想只有你了。”

轩辕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里回荡。所以他现在很焦虑,害怕自己赶去迟了一步就会让柔雪多受一分的苦。

然而他也看到在轩辕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在不停地变换着,充满了无尽的内疚与自责,还有一份坚决的无悔。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轩辕一手造成的,然而他也知道轩辕没有选择,自从第一次见到轩辕后,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来找轩辕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现在他已无法分清。想到这里突然间竟然恨不起轩辕来,他知道轩辕心里的痛苦不会低于自己。

突然太昊笑了起来,笑自己竟然对轩辕有种同情的感觉,他知道轩辕要走的路远比自己要走的辛苦得多,轩辕的肩上担起的是整个天下,而自己,只要柔雪一句话,就算是如此多娇的大好河山,也会撒手而去,天下之事,任它云卷云舒。想到这些太昊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今日的共工的已非往日的共工。

然而对于很多共工的人来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非柔雪莫属。如果不是当日她和轩辕私奔而杀了风月祭师的话,也就不会给共工带来灭族之灾。可是等知道这是轩辕的一个计划之时一切都太晚了,因为不只是共工遭到灭族而伏羲族也在顷刻间被颠灭。

也就在这个时候轩辕的大名开始远播,他成为了洪荒一时的话题,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洪荒的一个神话,因为能够在一年内灭掉两大望族的人古往今来,轩辕是第一人。也有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魔鬼,因为很多人认为轩辕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仍然做着他自己该做的事,他坚信只有洪荒一统才会没有战乱没有纷争,而这一点太昊同意了。

尽管在轩辕的带领下今日的共工比昔日的共工和谐了很多,但是还有着那么些人对轩辕不满,而这些人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柔雪的身上。

共工到了,太昊总算是可以舒口气了。

远远地看见了城门,然而,太昊却呆了,身子晃悠了一下,顿时有些站立不住。

在城门上头吊着一个人,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太昊的心在这一霎那全都崩溃,他已听见在他的心里发出了一声支离破碎的声音,站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柔雪……”叫完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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