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艳阳高照,默小云和王果果打算一起下楼去餐厅吃午饭。
一出教室,就在门口撞见了默妈默爸。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默小云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前几天不是刚刚走吗?
默妈把一兜子水果塞到了默小云的手里,笑道:“我们来看看你。”
“看我!?”没听错吧,默小云觉得不可置信。
默妈使劲儿的点点头,笑眯眯的样子和蔼可亲,“小云最近怎么样?功课还好吗?吃的住的都习惯吗?缺什么少什么,就和爸妈说,别闷在心里。”
“呵呵,我挺好的,都挺好的,不缺什么……”默小云彻底茫然了。
王果果瞧着一家人聊家常,她的存在不太合适,便拉了拉默小云的衣角,“小云,我有事先走了,下午见哈。”
“恩,拜拜。”默小云挥了挥手,思量了几秒钟,“爸妈,你们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出去吃?”
摸摸兜里的钱,大概够三个人在小吃店的消费了。
默妈摇摇头,“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了。”
“啊!?”默小云没太听懂,脑筋一转,“你们……是不是有事找我啊?”
默妈尴尬的笑着,她不好意思问出口。
还是默爸能拉下脸,小声的询问,“小云啊,你们班级有一个叫做李子清的同学,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听说条件不错。”
“李子清?”默小云想起了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电话,更好奇了,“爸爸,你们找他干什么?李子清是市长的儿子,谁都不敢惹他,厉害得很呢,我不想和他说话。”
默爸的脸更阴沉了,“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同学之间要团结,不管李子清什么身份,你都应该好好的善待同学,这么多年的书白念了!”
“得了得了,我告诉你们是谁。”默小云懒得听父亲的教导,明明自己没有错,鬼才知道这两口子有什么‘预谋’,难得好心来看看她,默小云可不想惹得他们不高兴。
站在后门,最后一排的李子清趴在桌子蒙头大睡。
默小云伸手指了指,“袄!看到了吗?睡觉的那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生,就是李子清。”
“他就是啊。”默妈的眼底留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尽温柔。
默小云依靠在后门上,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光了,修长的双腿笔直,她恬静淑美的样子格外好看。在透过窗的阳光照射下,宛如金子在闪闪发亮。
默妈和默爸的眼里早就没有默小云的存在了,他们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李子清的身旁。
默妈细细的端详着他,浓眉大眼,健康的肤色,俊俏的模样,着实和年轻的默爸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倔强,有一股贵族高傲的气质彰显着。
默爸拉个凳子坐在他旁边,连连点头,“像!真像啊!眼睛和你……”他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默小云,把‘和你一样’给咽了下去。
“小云啊,你去吃饭,爸妈坐一会就走了。”默爸的语气是在命令她。
默小云抿唇一笑,“好,我知道了。”
她轻巧的迈了几步,躲在了门后,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忍不住打个哆嗦。
李子清被耳边的说话声给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眼神气愤,面前有两张完全陌生的脸孔。
“你们谁啊?盯着老子看什么?”
默爸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是儿子对老子说的话吗?
默妈一点都不生气,死死的盯着他,乐得合不拢嘴,“孩子,你就是李子清啊?你是市长家的公子哥?”
“废话!知道老子是谁,还不给我滚远点,打扰我睡觉,活腻了吧。”李子清把外套脱下来,打算蒙在头上继续睡。
默爸故作生气,想要教育教育儿子,“你这孩子,这么没礼貌呢,臭小子不像话!”
“算了,你说孩子干什么?他一开始紧张嘛。”默妈急忙捂住了默爸的嘴巴,让她的亲生儿子被训斥,她可舍不得。
李子清被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整蒙了,眉心紧锁,“你们谁啊?能不能别在我跟前烦我!老子在睡觉!你们眼瞎?看不见吗?滚滚滚!”
“啧!谁给你惯的臭毛病!”默爸抬手要打他,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怎么忍心打儿子。
默妈却笑意浓浓,痴痴地瞅着他,“真好,真好,长得真俊,看样子妈妈之前的选择没错,这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日子过得好,精气神真足!你看看这穿的衣服,一瞅就可贵了,这用的东西都和别人不一样……”
默妈说着,激动的伸手摸了摸李子清衣服的料子,又拽了拽他的名牌背包。
“去去……去你、吗的吧,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瞧你们俩穷酸的死出!怎么的?没见过有钱人啊!恶心我了!”
李子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嫌弃的白了他们几眼。
默妈和默爸沉默了,他们不生气,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让他们自行惭愧,儿子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而他们这对亲生父母,却什么都给不了。
默小云站在门外清楚的听着,别的事情都可以忍,但是李子清这样的咒骂父母,这样的侮辱自己的老人,默小云作为他们的孩子,继续躲躲藏藏,岂不是成为了别人的笑柄?
她‘噌’的从门后冲了出来,愤怒的眸瞳中仿佛燃烧着两簇小火苗,狠狠的瞪着李子清,“你凭什么骂我爸妈!?没素质!没修养!”
她的出现,让三个人都惊愕了。
李子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爸妈’?这两个穷酸的两口子,竟然是默小云的父母?
他惊愕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怪不得一副落魄乞丐的孙子样!原来是你的爸妈啊?逗死我了,你们一家子能不能别演戏,这玩笑开得大了。默小云,你什么意思,让你的爸妈纠缠着我,难道想要绑个大款,与我们李家攀亲家吗?太可笑了。”
“你胡说!我爸妈根本就不认识你!”
默小云气得脸通红,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的父母为什么来,到底找李子清有什么事,至今她也是一团糟,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小云!你吼什么?子清他怎么不认识我们,一回生二回熟,时间久了,不就认识了吗?”默爸扭头朝着女儿咆哮道。
默妈也一改方才对待李子清恭恭敬敬的态度,责备的呵斥,“小云!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和子清说话!”
子清?竟然都这么熟悉了?
默小云好像是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否则打死她都不相信,亲生的爸妈会偏向别人的儿子!
李子清看笑话看够了,鄙视的瞥了眼默小云,他和谢云雪的交易,自然不会忘记。便嘲讽的勾了勾唇,“行了,穷人呢,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憋在家里不要出门,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更别妄想着攀亲戚,找一个摇钱树想依靠一辈子,这年头谁可靠?钱最可靠?
啧啧,我都懒得和你们讲道理,瞧瞧你们穷酸的样儿,看着我都恶心,去去去,离我远点。还有,别‘子清子清’的叫老子,你们算个屁,给老子擦鞋都不配。”
默妈的眼睛被泪水浸湿了,她的亲生儿子不认她就算了,还要说出来这样伤人的话……
瞧着李子清甩袖远去,默小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委屈咽下,抬眸,绵长的羽睫上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爸,妈,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好端端的,跑到学校闹什么啊?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最难缠的主,你们想什么呢?”
“还不都是你!?”默爸一嗓子的怒吼,差点吓傻了默小云。
她杵在原地,一层薄雾遮挡住了视线,她有什么错?干什么不争气的掉眼泪,憋回去,憋回去!
可惜眼瞅着父母转身离去,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泪水终究止不住了,好像是阀门坏掉了的水龙头,根本刹不住闸。
窗外,微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刺眼的阳光射着默小云的眼眸,她用纸巾遮挡着,多好的天气,白白的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