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话题不对头吧,聊什么杀人、赎罪、‘宗教大法官’,再好的兴致都聊没了。”晓静笑道,“这种没头脑的话题,肯定是你起的头!”
“看来,老天爷不是没给过机会。”景秋笑道,“只可惜,我们白白错过了!”
“不是‘我们’,是你!那时候,我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恋爱,又辞了工作,回老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心情差极了。要是你主动点儿,我可能不会拒绝。”晓静笑说,“可惜,你一直在说什么‘白痴’,听得我快烦死了。”
“那你还跟我争论?”
“我只是心里有气罢了!”晓静笑说,“一开始我还觉得你是装傻,后来才发现你是真傻!”
景秋说,“我倒觉得,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也不见得是坏事。要不,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聊天儿吗?”
“别装了!”晓静笑说,“你只是怕做了什么,回去没法儿跟叶佳琪交代吧?”
景秋听了汗颜,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说,“好吧,我承认‘有贼心、没贼胆’。”
那时,佳琪频繁地出差,一个月倒有半个月不在。要不,景秋也没有时间去陈捷音那里参加聚会。他本以为,拿到房子、装修好就可以结婚了,却没想到,最后落得一场空。事后想想,佳琪的离开早有蛛丝马迹可循,怪只怪自己太大意了,对很多明摆着的事实视而不见。
晓静笑笑,说,“水都凉了吧?我给你加点儿热的。”说完,给杯子里加了点儿热水,递回来,“我们俩是没戏了!不过,想想他们那几对,最后一对也没成,可叹啊!”
“对了,陈捷音现在怎么样了?”
“移民了,去了加拿大。”晓静说,“她出国以后,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听说嫁了个老外。”说完吐了吐舌头。
“哦,”景秋说“那隋波呢?”
“不知道!”晓静说,“可能还在搞那些五迷三道的事儿吧。”
《烟灰》那部片子,就是隋波编剧、导演的。他女朋友陈捷音是投资人兼制片人。那时候都很天真,以为片子拍出来会怎样。结果在校园里放了一圈儿,没什么反应。不但没人赞扬,连批评都没有。
“那天以后,我也没见过他们。”景秋说,“转眼之间,三四年了!”
“对了,上次让你给我烧一张《烟灰》的光盘,在哪儿呢?”晓静说,“去天平山那天,本来要去你家拿的。结果在你的书房转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我也忘了,改天去我家看吧。”景秋笑说,“现在流行怀旧,咱们也追追这个时尚,怀念一下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行啊!有时候,停下来怀念怀念过去,其实也不错。”晓静叹道,“可能是年纪大了吧。一转眼,我都成了‘大龄剩女’了。”
“你要是‘剩’下来,一定是自己不愿意找。”景秋笑道,“像我这样儿的,三十岁了还没人要,才当得起这个‘剩’字呢!”
“在旁人眼里,‘剩女’就是‘剩女’,谁还管你愿不愿意找呢!”晓静说,“你还不到三十吧?”
景秋看了看墙上的钟,再过几分钟就是十二点了,笑说,“再过两三分钟,我就过了三十了!”
“啊?”晓静惊讶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景秋点点头,笑说,“所以发消息给你啊!”
“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过三十岁生日?”晓静说,“你早说啊!我给你做个蛋糕庆祝一下……”说着,站起来,“到厨房来,我们做个生日蛋糕!”
“做蛋糕?”景秋笑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呵呵,没你想的那么难!”晓静笑说,“我没事儿就做着玩儿,算是熟练工吧。现在动手,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吃了。”
二人来到厨房。晓静拿出工具,准备好原料,开始打鸡蛋。景秋见她神乎其技地将蛋黄和蛋清分开,笑说,“你果然是练过的,我服了!”
“别光耍嘴皮子,”晓静拿了个电动打蛋器,示范了一下,把不锈钢盆递给景秋说,“打出泡沫。”
景秋小心翼翼地打蛋白,过了一会儿,晓静喊“停”,加了点儿糖,又让他继续打。反复几次,景秋说,“我就说做蛋糕很麻烦吧!”
“你要是早点儿说,我就不让你动手了!”晓静一边弄着蛋黄糊,一边说,“我们家最讲究过生日了。我从小到大,每个生日都很热闹,还能收到一堆礼物!所以,我最见不得冷冷清清的生日——连个蛋糕都吃不上,还算什么生日!”停了一会儿,又说,“再说了,这还是你的三十岁生日,很特别的。”
“对了,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3月19号,双鱼座。”晓静想了想,说,“你今天生日,是天秤座。”
“这么有研究?”景秋惊讶地说。
“这算什么啊!”晓静笑道,“对女生来说,‘星座学’是必修课好吗?”
景秋笑了,把盆伸到晓静面前,问,“这样行了吧?都成霜了!”
“差不多了!”晓静说,“你放那儿吧。现在没你事儿了,专心看我表演吧。”
景秋立在一旁,看晓静往蛋黄糊里筛面粉,又刮了蛋白霜放进里面翻拌。拌好之后,倒进一个圆形的蛋糕模中。烤箱已经预热好了,晓静把蛋糕模放进去,调好火,说,“烤四十分钟,就有蛋糕吃了!”
景秋说,“你这样做,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呵呵,你还真容易满足!”晓静笑道,“出去喝杯咖啡,边聊边等吧。”
“好啊!”景秋说,“被你一说,忽然很想喝咖啡。”
晓静,提起咖啡壶,倒了一杯,还想再倒一杯,被景秋拦住了,说,“你就别喝了吧?对身体不好。”
“对我来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没关系的。”晓静笑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我也不能不知好歹,那就不喝吧。”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二人坐在沙发上,景秋端着咖啡问道。
“离开苏州之后,待业在家。整天闲着没事儿,就在一个朋友的带动下,开始研究烘焙了。”晓静笑说,“谁知道兴趣越来越大,每天做一大堆,全家人都吃不完,到处送人。我妈说,‘求求你,赶紧去上班吧!’后来,我爸就托人帮我在电视台找了个工作。”
“听你说这些,我才想起来,你心灵手巧是出了名的。”
“嗯?”
“当年你织的围巾,在我们踢足球的男生圈子里,简直是神圣的存在啊!”
“那是没人给你们织吧?”晓静笑了,说,“其实,织围巾这事儿,我试了两天就放弃了。跑去买了一条,把商标拆掉,说是自己织的。没想到,除了骗到刘阳,还捎带了你们一帮人!”
这么聊着,就听烤箱提示音响起,晓静站起来,拍拍手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