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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柔情

清幽的小院,时值傍晚,更有阴风朔起,凸显阴冷幽暗。

“凤舞姑娘,凤舞姑娘…你在屋子里么?”

木凡羽站在门前,一连敲了门唤喊了几声,却不曾有人回过话。他犹豫了下,终是推开了那虚掩的大门,厅内光线昏暗,他不由寻了桌上的油灯,点亮了起来。灯光一亮,屋内才瞧得仔细了些。整个大厅,除了正中摆的一张宽大的圆木大桌和几张椅凳,到也没什么多的家具,异常空旷。他拿了灯,向厅堂右侧的屋子里走去,那是雷凤舞的卧房。

掀开门帘,入了里去,一阵幽兰般的芳香在鼻尖缠绕,他不由向轻纱幔帐的床上看去,一层薄锦之下,一个娇柔的身躯正静静躺着,露出一张清秀的俏脸,正是雷凤舞无疑。

“凤舞…凤舞你怎么了?”

木凡羽急忙在她床头呼喊了几句,佳人这才半眯眼的醒来。昏暗的灯光凑近一看,只见那张俏脸上略显苍白,樱唇也有些暗淡。

雷凤舞半坐起身,脸上有点惊讶地道:“二…少爷你怎么进来了?”

木凡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担心,竟是没有顾忌的进了人家姑娘的卧房,现还站在人家的床头。木凡羽尴尬得道:“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他瞧了一眼雷凤舞又道:“对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雷凤舞却是轻轻咳嗽了一声,柔弱的道:“昨晚山上感染了风寒,今天中午我又用凉水洗了澡,该是感冒了罢。”

木凡羽听闻她感冒了,一脸担心地凑到她身前,用手背去触摸她额头。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手中传来的炙热温度,清晰的告诉木凡羽,她病的不轻。木凡羽埋怨道“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事。”

雷凤舞望着木凡羽那一脸的担惊,顿觉心里一阵温暖。

“我去找府里的药师,叫他给你开服药熬了喝。”木凡羽说着便要起身离开,雷凤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连忙道:“不用了二少爷,太麻烦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木凡羽用另一只手把她手给拿了开,放回道她自己胸前,用一副凌厉的眼神看着雷凤舞,道:“这次你听我的。”

那眼神凌厉霸道,不容丝毫质疑,雷凤舞最终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目送着木凡羽的身影离开,眼里是柔情,脸上是希冀。她坐在床头,把单薄的锦被拉上了些许,看着桌上昏暗的灯光,不禁出了神。许久她那苍白的脸上竟是抹了一层娇红。

木凡羽从拿药到熬药全都是自己一手操持,在厨房内忙了大半响,熬了药,又做了粥方才一并端了过来。此时,已是一个时常过去了。

“药来了,凤舞。”

当声音传入耳朵,雷凤舞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是睡了小半个时辰。“辛苦二少爷了!”说着她连忙伸手去接木凡羽端来的热气腾腾地药碗,木凡羽却没有给她。

“太烫了,还是我拿着喂你罢。”

雷凤舞尴尬的道:“这,这不太好罢。”

木凡羽拿着药碗,用调羹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一下。道:“你是我未婚娘子,喂你喝药,有什么好不好的?”

雷凤舞森然一笑,道:“你不是都不打算娶我嘛。”

木凡羽怔了怔道:“你也没打算嫁我呀!”雷凤舞欲要再说话,他却是将药已凑到了她嘴边,笑着道:“好啦,喝药了。”

雷凤舞微微将口张开,任由木凡羽将一调羹药喂进了嘴里。药一入嘴,敏感的舌尖蓓蕾,却是感到一阵苦涩,她用了极大的勇气艰辛方才把药汁咽下咽喉。

“很苦吗?”木凡羽关切的问。

雷凤舞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木凡羽道:“良药苦口,谁叫你生病了呢。”

她也知道无奈,但是心里却有种不能说的甜蜜。她望着木凡羽的眼,不知何时已充满了柔情。眼前这个小男人,前几天时还讨厌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他和她的婚事。现在她不由想,如果自己愿意嫁,他会愿意取吗?尽管是那种没有爱情的婚姻,但至少幸福还是存在的。

木凡羽每一调羹药汁送到她嘴边时,她都会乖巧的把药尽数吞下去,后面两人没什么言语,但眼神和心灵的交流却胜过言语。不一会儿,一碗药却是见了碗底。木凡羽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漱了漱口,然后唤她起身来喝粥。她本没什么胃口,但还是经不住木凡羽的软磨硬泡。

“这粥也是你熬的吧?”

一碗平常的粥,但在这深夜里,一个木府二少爷亲自来熬,这不能一定给人感动,但至少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谢谢你今晚为我做的这么多。”

木凡羽淡淡的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雷凤舞站起身,走到窗台,思忖了一会儿,回身道:“如果我愿意嫁,你愿意取吗?尽管我现在还是爱着师兄,你愿意吗?”

木凡羽浮出一丝微笑,没有言语。他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他真的离家出走。那是一种出于可怜和同情的施舍,他不需要这些。他更不希望雷凤舞是一个轻易向命运屈服的人。如果没有经历地之峰这次劫难,他会毫不犹豫的取她,搂着这个漂亮的娘子在木府做一个傻小子。但是现在他不能,他向往的已不再是这样的生活。从他站在地之峰峰顶遥望山尽头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飘到了山外。没有人,也没有事能可以再让他留下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吗?”

木凡羽淡淡的回了句:“是的。”雷凤舞再也没有说的必要,她脸上有愤怒,也有惋惜,更有同情。

昏暗的灯火在风中幻灭着,只留下了一个孤单倩影。

木凡羽回到自己住所,心里却是极其的不平静,脑海中不时回想起雷凤舞说的那句话:如果我愿意嫁,你愿意取吗?

“愿意吗?”他在心底不由问自己,他想她那么美丽聪慧的女子,是多少人渴求而不可企及的。他想愿意,但他却不能愿意,因为他还爱着另一个人,因为他还有一个世界。

长夜漫漫,他无心随眠,又心烦意乱,他不由想起他师父给他留下的那本三修功法手抄本来。当下他取了一一盏明灯,放在了自己卧室的桌上,他便拿出来那本功法来。

“修心之道,在与止念。凡世间一切乱心者,皆由念起,念者,欲望也。欲望一起,则心扰。心扰,则神忧,意散……”

一串关于修心的阐述,后面紧接着的便是一道修心的口诀心法,名为寂灭焚心诀。这寂灭焚心诀,讲的是一套自伤的心法。按心法第一道所提“逆血脉,气攻心,周身转,烈火生。吸甘灵,修心脉”木凡羽修炼了起来。

屏息吸气,意念流转,以体内精元控制血脉血液倒行,再以灵识化万千气流猛击心门。木凡羽顿觉心口一阵撞痛,经脉逆行,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内皆苦不堪言。他强压痛苦,急速驱动周身血洗流转,是下,血液在经脉里仿若化作了一道道烈火,灼经烧脉的流转开来,燃便全身。最为炙痛的地方,莫过于血液汇集的心脏,心脏脾性喜寒厌热,在这般烈火烧炙下,却只能痛苦忍受。周身血脉在热血烈火的烧炙下,脉壁受损严重,是乃木凡羽感受夜间天地的清冷灵气,倾数以灵魂念力吸引了进来。灵气入得血脉,随血液流转,清冷柔和的灵气在血液中慢慢被经脉管壁吸收,逐渐愈合。炙疼的心脏壁室不同经脉,需清冷灵气和身体精元一同修复。木凡羽本就一肉体凡胎,又是初学丹田灵气提炼之法,竟在这番修复之下,丹田内的精元却是损耗一空。

他面带痛苦的呼了口大气,继续打坐起来。是以要吸收天地灵气,在丹田提纯一些,储备它用。全身敞开的毛孔穴道,仿若一个吸气机器,不停的在身外吸取灵气,偌大一个木府上空的精华灵气,却是几下就被他吸取干净。这中间自然包括魔法师的各种魔法元素。

绵绵不绝的灵气在灵魂念力的引导下进入经脉,如大江流水。经过烈火炙烤的血脉,此事比平常更坚韧宽阔,张弛有度。木凡羽这才明白,这修心功法看似修心却也是修经修脉。

人之丹田,看似渺小,内有乾坤。这如大江流水涌来的灵气,进入丹田后就像入了浩瀚的海洋,而且木凡羽这海洋还是干枯的。是也,这看似庞大的木府上空灵气,进了木凡羽这小小丹田内却也是能装得下来。

半个小时过后,木凡羽感觉差不多了,才收回灵识,闭了毛孔血脉。初学纳灵之法,本该以少渐多,循序遁进,像木凡羽这样一来就大开大合的吸纳灵气,这是修道者的大忌,好在他现在同修两道功法,体内精元又损耗一空,才不至于让这丹田的浩瀚灵气久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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