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而回来?他在这一千年的岁月里时常告诫自己,为了报仇!当听到她身死的消息之后,他反而觉得自己不那么恨她了,怨恨在他心底慢慢消融。他发觉这一千年来竟还爱着她,爱得那般深刻。他是在为她死去而无法报仇而神伤吗?不,他现在清楚的知道,不是那样的,他是为再也找不到心爱的人而痛苦。
我历经千辛万苦,踏过亘古寂寞,穿越时空束裹,来与你相会。
你,却悄悄的离开了!
这个世界没有了颜色,甚至没有了一切。那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权利,金钱,美女?与我何干!
木凡羽的眼神是空洞的,他毫无生气的走进了石洞内,看了一眼伊芙蕾雅,他觉得她有点像那个人,当然只是像。
“姑娘,能把时空之泪给我吗?”他指了指那蓝色如眼泪一样的宝石。
给他吗?本来就是他的。时空之泪?原来这眼泪石头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啊。
“你拿去罢。”
他接过石头,拿在手中,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是苦涩的。
“你给我时空之泪,我还你一个木凡羽,你不亏的。”
她不解他话里的意思,她的木凡羽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吗?看着眼前这木凡羽拿着他所谓的时空之泪在那念念有词。
“灵魂为介,神念为媒,封吾灵魂,储吾妄念。”
“不要。。”一阵惊呼而起,大叫的是北千与,他知道他弟弟在做什么。“你这是何苦呢?”
“哥哥,寻龙神早在一千年前就应该死了。我现下封存灵魂和记忆,希望有一天你找到回家的法子,把我带回去。”
他的话,说得极其平静,他的脸色也是如此。北千与知他心意已决,不再相劝,只是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
他见北千寻答应了自己,不由道:“谢谢哥哥。”他话语说完,一道红光却是从它眉心穴穿了出来,奔向了他手里的时空之泪。红光触碰到时空之泪,瞬间便被吸了进去,在晶莹的石身上形成一道淡淡地流纹。
他离开了,天地间又有谁记得他来过。有的,也是没有的,过了今日他们都会忘了他曾经来过。伊芙蕾雅的身子在颤抖,她不曾想,神话一样传说的寻龙神匆匆的来了一遭,又匆匆的离去。她不禁望了望那个僵立在原地的木凡羽,那个熟悉的身影,愣愣的瞧了一眼她,声音很小的叫了一声:“伊琳姐姐!”
那声音和称呼是那么地熟悉,是的,她企盼的木凡羽回来了,可她不争气的眼睛里却充盈着泪水。他回来了,不是该高兴么?不能流泪。她强压着眼泪,也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她怕自己一笑脸眼泪就要掉下来。
“小凡。”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木凡羽听见了她的叫唤,但却看不见她脸上的变化,他只觉得自己双眼朦胧了起来,双腿一软,便栽倒过去。她急忙向前把他扶了起来,大声慌乱地在他耳旁叫唤着:“小凡,小凡!”
北千与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放心吧,他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慌乱的内心这才平静下来。她不禁想,为什么这几日自己情绪会波动的如此之大。她还是那个主神伊芙蕾雅吗?神的意志,心性不是很坚强的么?她内心充满着疑惑。
葬龙谷的大火已经熄灭下来,但那股浓烟和焦炭味道却一直在空气中弥漫。夜幕已经降临,在经过白天黑云风雷的洗礼之后,清辉的光芒显得越来越明亮了。伊芙蕾雅不舍的瞧了一眼山洞,她不住希望他到真把自己忘记才好呢,那样他就好好的和自己族人生活了。
“走吧,失落族的人快来了!”身旁的北千与催促道。
她最终还是扭回了头,向出谷方向走去,她想他应该睡得很安稳罢。别了,亲爱的人,上一刻我还想保留我们的记忆,这一刻我却不得忘记你。原来我。
天行山石崖之上,一个紫衣女子和一个青衫男子临风而立,看着石崖下深邃的葬龙谷底,一点点火星在窜动,连绵开来,宛若一条火龙。
“他的族人找到他了。”说话的是男子。
“嗯,希望他从此过上好的生活。”女子道。
“会的,他还会忘记你。”
“嗯,忘了我,也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女子说着说着,不觉还是有眼泪滑落。“你能告诉我,寻龙神是怎么救活他的吗?”
“我说过,他能救活,也不能救活。寻龙神和木凡羽其实本就是一体,木凡羽只是寻龙神的怨念化身。木凡羽的记忆,寻龙神的神识里是有的,但只需要把木凡羽的记忆分隔出来,再留一部分灵魂在肉身里,木凡羽自然就复活了。”他随即又沉吟了片刻道:“不过木凡羽的肉身里却存在着大量寻龙神分隔灵魂,保存记忆留下来的意识,在这些意识的引导下,他不一定还是以前的木凡羽了。”
他的话语说得很深奥,但好在她还是听懂了大概意思。当下不再言语。
木凡羽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下是柔软的棉被,床前悬挂的是床帐。从床帐的缝隙中,他可以瞧见自己正处在一间宽大的房屋里,屋子里摆着各式家具。他知道自己是回到家里无疑了。
在他醒来不久,就有下人去通知了他父亲,他半坐在床上,想着事情,却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扭头看去,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年近五十,一身青色绸衣包裹着他高大的身段,他的脸虽有些岁月苍老的痕迹,但那股精炼的气息却掩饰不了。
“父亲!”木凡羽起身向来人跪了下去。
这来人正是他父亲,地之部落的首领,木桌。木桌扶住木凡羽的身子,忙道:“起来罢,孩子。”他把木凡羽扶了起来,不禁打量起自己儿子来。和他一般高的个子,面容也长得有些俊俏,只是这肌肤却略显黝黑。他一双手抚摸在木凡羽的脸上,怜惜道:“孩子,这些真是年苦了你。”说着,他不禁老泪纵横起来。
“父亲,孩儿没事,孩儿不苦。”他想不出什么词去安慰他,只有这么两句。看着父亲的面容,他知道他已经老了许多。
木桌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木凡羽,他抹干眼泪,暗下决心,抓住木凡羽的手臂道:“羽儿,回来就好!以后父亲再慢慢弥补对你的亏欠。”
看着父亲对自己这般疼爱,木凡羽脸上心底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时隔八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寒潭旁,木凡羽抱着小斯怔怔的看着潭水。这是他醒来后的第三天,身体也恢复了一大半。他奇异这寒潭的水怎么不那般冰冷了,真的一切都变了么?残破不堪的葬龙谷,再也没有葱葱郁郁的树林,再也没有森冷的寒潭,再也没有他的伊琳姐姐。他曾经住过八年的茅房也在大火中被焚烧一空。
也许这里有的只是那青葱岁月里的一些记忆,还有对她懵懂初开的情愫。时间在流逝,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他想,离开的就忘掉罢。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木凡羽回过身,却是水吟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我知道你受伤昏迷不醒,想去瞧你,可是爹爹说暂时不要打扰你休息,我便那几日都没去。昨天得知你苏醒后,今儿个大早我就去首领府去寻你,可是你却不在家。我猜想你一定是来这儿了。”少女款款说道。
“这葬龙谷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你一个人前来,不怕么?”
少女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怕,我知道你在这儿。”
木凡羽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羽哥哥,你是舍不得这儿吗?”少女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他脸上一道异样的神色划过,随后把猴子小斯放在她面前:“我是寻小斯的。”
水吟看见小斯自是说不出的开心,忙接过小斯,道:“羽哥哥,我们回去吧。”她另一只手却是拉上了木凡羽的手。木凡羽的手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竟是从她的手心挣脱了出来。少女疑惑不解,忙问道:“怎么了羽哥哥?”
“没。没什么。”他神色慌乱,说话也变得不利索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会有如此举动,以前跟水吟相处时,这般拉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顿觉心底有些委屈和失落,脸上竟是落起了泪花。木凡羽瞧见她落泪,连忙把她手紧紧揣在手心里,安慰道:“别哭啊,吟儿,羽哥哥知道错了,刚才是我在想心事,你别哭。”说着说着他脸上开始焦急起来,生怕少女哭喊出来。
水吟见她焦急的样子,心底却是已经洋洋得意了。但嘴上还是不饶的道:“人家为了寻你,跑了这大老远,你到好,拉下你的手都要拒绝。”
话里满是委屈,但木凡羽却又不是一个会哄人开心的人。只得诚恳的道歉:“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了。”
少女见他态度诚恳,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那只被木凡羽握着的手,“我们回去罢!”木凡羽哪敢迟疑,紧跟少女的脚本向着谷口走去。
水吟在他侧身前一点,他的手时不时的被她拉着触碰到她的腰部又或者是臀部。此刻他不禁打量起少女身后的身姿来,水吟今天穿的是一身浅绿色裙裳,上身紧凑,竟是把她那宽平的背部轮廓都显然出来,背部之下,是她盈盈的小腰,腰侧弧线清明,在她行走扭动间更显妖夭,下身裙摆宽松,但却未能掩饰她后臀的挺翘。水吟性格开朗活泼,从不怎么顾忌自己的步伐,即是这样,她那裙下的翘臀却从未停止扭动过,幅度有时还挺大。木凡羽感觉喉间干燥,竟是吞了一口口水起来。暗骂自己怎么可以猥亵这个和自己如同兄妹一样的少女的。
许是行走快的缘故,水吟不知觉间,竟是起了汗水。身后一点的木凡羽,顿觉一股馨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他才按下的****却不知怎的又兴起,他顿觉身子有些在发烫,握着水吟的手已满是汗水。他暗想,不能这样跟她行走,否则还未到家,他都要折磨而死。当下停下脚本,等水吟也停下来时,他与她换了个位面,他拉着她走在了前面。身后传来少了的声音:“怎么了羽哥哥?”
木凡羽快步而行,只道没什么。可却是苦了他拉着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