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四、
星期五、
天气:晴转多云、
心情:忧郁
农历七月十四是民间的鬼节,这一天大家都杀鸭宰鹅,万祖朝宗,祈万福求平安。几人团圆,其乐融融。下人忙于打点祭品,贵妇忙着梳妆打扮,家中主脑串门应亲,人人皆是一脸喜气。
有道是:人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真不知道家里是否还像往年一样,猪头笨鸭、羊蹄狗爪的进行拜祭。每到这个时候,家里都是男的不醉不休,女的不艳不停。如今呢?还会如是吗?
就这些天我所打听到的,这里并非处于百里家中。这里是一处山坳,山坳中的这些房舍是百里风(百里孤萍的父亲)专门给女儿建的,其原由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天这里静了很多,很多下人都回家团圆去了,只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下人在忙着杀鸭拜祭。
午饭时,一个下人端来了一大只烧鸭,和一些荤素之菜,满满的一大桌。不但有饭有菜,还有酒,陈酿的女儿红,飘香四溢。更为难得的是,起哄儿居然也来到我房间里,与我一块用餐。
我一见到她就想躲起来,想想将鱼塞到她被窝里的第二天,她穿着一件睡衣提着剑,将我追的满院跑的情景。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我见她手里没提剑,便大着胆子道:“你别乱来啊,今天可是大过节的,你可得注意一下淑女形象,就算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也得看在老祖宗的份上,给我安分一点,不然……”
“且,瞧你那熊样,我真有那么泼辣?那么令人害怕吗?再说了,不然?你还能怎样?”起哄儿哼道。
我见她并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便主动请道:“来来来一块吃饭,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
起哄儿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闭嘴,那事以后不许你再提了。否则我跟你没完。”顿了一下,恨恨的盯着我又继续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已经看到……看到……哎呀,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不是说不提了吗,真是让人无语。
“说话啊,哑巴了。”
“我说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黑灯瞎火的,我能看到什么。我都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我是从窗户将鱼扔进去的,我人又没进去,能做什么。”
其实我说这话的同时,心里在偷笑,这小妮子,虽诡计多端,但人情世故懂得并不多,那天晚上你一没吃安眠药,二没吃情春散的,如果我想做什么,你还能那么安稳的睡着吗?真是让人无语。
她半信半疑的盯着我:“真的?没骗我?”
我为了能吃一顿安稳饭,不惜发誓为代价,立掌道:“我赵大志,今天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遍地分尸……”
她见我真发毒誓,便深信不疑,嗤笑道:“行了吧,我信你了,吃饭吧。”
我如获大赦,赶忙给她夹菜倒酒。其实心里却在暗喜。这样的小妮子敢跟我玩,真是笑话,以后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只要屁话似的发串毒誓便没事了。
这一天我们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我的酒量比她好,在我还清醒的时候,记得起哄儿说过,其实那天我把鱼放到她被窝里,第二天她提剑追着我满院子跑,并非真的针对那事而那么做。她不过想借题发挥罢了,想将我再次扎伤,好拖延去见她家小姐的时间。而后念叨着不要急着去见她家小姐,不然我会后悔的。我想知道为什么,但不管怎么问,甚至发誓,他都只是带着醉腔道:“别问为什么,我只是想帮你,我不想……”
后半句没说完,好几次都是这样子,后面醉倒了,我心绪很乱。饭后我没将她送回她的房间。因为今天下人不多,我担心回去后没人照顾她,另者,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想拖延我去见百里孤萍的时间?可是这天晚上,她除了吐就是睡。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起哄儿占了我的床,我只好打地铺。还好天不冷,又点着驱蚊膏,总算还能呆得安稳。微弱烛光下,我千头万绪难于入眠。不知道百里孤萍有什么可怕,但不管怎样,我都得去找她。因为我兄弟在她手里,明天就是十五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将大虎救出后立马逃离这里。
过了生门,我们便是出了牢狱,等天一黑,我们便可以以月亮为参考系,觅路回家。
十五当天,天气阴沉沉的,好像大雨将至,风暴欲临。一派末日的景象。
这一夜来,起哄儿不知吐了多少回,不过十有五六是干吐的,什么都没吐出,但我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应该不是作假。每每如是,我都只能预先给她递脸盆,以免真吐出食物弄脏了地板。整的我一夜没能合眼。
后山山脚的鸡圈里第二次鸡鸣报晓时,我知道天就快亮了。我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那些回家团圆的下人归来后我就更难离去了。
我背起用布包好的血焰神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客房。外面天色已蒙亮,只是乌云满天,令人有种窒息的压抑感。
出来时我没有走正门,因为那里有人看守,我不想自找麻烦。因而翻墙而过,自山脚的草丛中穿行。出了上坳口,便能见到一条灰蒙蒙的马路绕过山脚,一看便知这定然是通向外头的路了。
我在路上狂奔,一路来倒没遇上什么麻烦。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此时道路自半山腰通过,路的下边有一小村落。房舍零星的散布着,大概有十来户人家。
此时天已大亮,农村这个时候应该晨起下地才对,可不知怎的,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会如此静悄悄的?”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一直这么走下去,会通向何方。所以想到村落里找个人问问。可到了村里边,家家户户都无一人居住,看那锅碗瓢盆都还是那么的干净,好似昨夜都还有人用过一般。
还好是白天,要是在晚上一个人看到此般景象,肯定会被吓的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