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而下。世多邪说。而邪说之足以害人迷心世道者。莫如淫词小说等书。益圣贤书籍。惟恐不能觉天下之愚述。而淫邪书籍。惟恐不能丧斯民之廉耻。自小说作。而淫风炽。弹词兴。而女德衰。世不乏聪明子弟。闺阁庄女。
而偶睹邪书。不觉送入禽门。真可慨也。
此书一出。凿淫窦。炽淫心。因以乱人之伦。败人之名。破人之家。杀人之身。折人之福。损人之寿。绝人之嗣。戳人之魂。其毒人也。如蜜饯砒霜。其陷入也。如雪山阮坎。是乃奸民之首。乱贼之魁。王法所必诛。天律所不赦也。有能焚毁淫书者。状元宰相。操券可得。贤孙贵子。转盼可生。美名大利。立地可享。奇祸横灾。
霎时可免。介福高寿。随意可增。请言收藏小说四害。与焚毁淫书十法。以为天下劝。
收藏小说四害
一，玷品行览此等书。必非正入佳士。南海一县令。好观肉蒲团。
手抄小本。日玩之。不意乱入详册。上司怒其无行。参革而死。
二，败闺门凡好藏淫书。好唱弹词之家。妇女率多丑声。其秉性幽贞者。或以疗疾死。下此不忍言矣。可胜痛哉。
三，害子弟藏此书者。子弟必然偷看。其佳者以此早知觉。早破身。或以疾死。即转而自悔。而元气一散。断不能成大器。世间尽有。佳子弟。秀出一时。迄无成就。由浑金璞玉。早年玷缺。皆乃父巾箱中密藏物所害也。若中下者。必好此破家矣。金陵一名家子。过目成诵。年十三博通经史。一日偷看西箱曲本。忘餐废寝。七日夜而元阳一走。医家云。心肾绝矣。遂死。
四，多恶疾好此种书。必多夫。必多异疾。杭州宋司马。入极丰伟。年甫五十。即乞归。谓家人曰。我幼时喜小说。风痰入肾。不久矣。未几死。看淫书之害如此。呜呼真可为痛哭者也。再详十法。普告同人。
焚毁淫书十法
第一法奉劝馆阁名公。谏垣待史。疏陈其害。请旨申明。禁于天下。永远杜绝著为令。此斩草除根法也。淫书陷溺人心。大伤风化。显与圣治相违。以致每年添出无数奸情命案。毒流天下。著此等书。售此等书。蓄此等书者。当服上刑。绝此等书。禁此等书。焚此等书者。必受上赏。（张君孟球任河南按察司。居官廉洁恩威并施。最喜刻印善书。广行善事。最恶淫书淫画春方。及堕胎睹具等物必严禁之。首获有厚赏。夫人闻公钞传善书亦典衣饰相助。生五子学庠应造绍贤企景龄祈。俱擢高科登显仕。公无疾而终。）
第二法奉劝各直省。守土官长。下车伊始。即严行禁止。翻刻淫书者必究。禁人家。毋许收藏淫板。禁画师。毋许描绘春宫。禁奸徒。毋许售卖春药。禁书贾。毋许发兑淫书。禁匪流。毋许制造淫具。禁钞胥。毋许传播春方。编造淫集。有不遵者。酌置典刑。无稍姑息。（堕胎之恶全由药术。每见郡邑乡镇辄有匪人。于通衢狭巷■布招贴煽惑。男女服之者无不伤胎。兼且害母且奸民。恃此私奔苟合愈长淫风。能禁止者一可救婴儿之命。一可杜邪淫之心。功莫大焉。伏愿地方官长经过所属街巷等处。一见市肆淫书小说及春方媚药。墙壁招贴实心认真迅即飞饬妥役根究着落。惩其店主夥薰。毁其卷帙方药。责令改业再行密访。有私行货卖者科以重罪。必一一尽削其书焚其板而后已。此真居官第一快心事。亦真居官第一阴德事。更有奸民制造淫具或角或铅丑名不一。较之杀人厥罪维均不可不严为惩禁。）
第三法奉劝胶庠吉士。不谈闺阃。不制艳曲。严戒生徒。毋许购藏淫书淫画。凡笔墨有伤风化者。必投诸火。朋友有犯戒者。务须苦口良言。婉转劝止。（一生奸撰艳曲。闻者无不动情。彼抚掌称快。一日他出。遗稿于案上。其妻妾顿解字义窥见之。从此遂有外交。生闻之詈其妻妾。妻妾反辱曰君奸撰艳曲。谆谆以淫乐教人。今日之事乃谨遵台命也。何足深怪。生无言可答。长叹一声遇疾而死。）
第四法奉劝富家大族。广收淫籍。随买随焚。有钜力者。尽劈其板。力稍逊者。多毁其书。每一举步。一出外时。必买归而焚化焉。日积月累。功德无涯。倘贫穷亲友。不幸此业。务须出资劝其改业。买其所藏之书。尽付丙丁。凡一切弹唱小说。不许进门。（石琢堂殿撰为诸生时以扶翼名教为己任。家置一纸库名曰孽海。凡见淫词艳曲坏人心术及得罪名敦之书。悉纳其中烧之不徒惜字而已。）
第五法奉劝寒素人家。无力买烧淫书及板。当手抄烧毁淫书果报各处分送。倘无暇抄写。尽可逢人劝戒。以口代书。随缘指点。功亦不小。
（手德口德。均是功德。）
第六法奉劝刻书店铺。议定行规。凡遇淫秽册籍。概不受镌。有私刻者。公同议罚。如此则淫书不绝而自绝。阴功浩大。更不待言。（赚钱有限。造一顺靡涯。）
第七法奉劝各省书坊。概不发兑淫书。免使天下识字之人。同趋孽海。（江南书贾嵇留积本三千金，每刻小说及春宫图像。人劝不听以为卖古书不如卖时文。印时文不如印小说春宫以售乡而利速也。其家财由此颇厚。不数年目双瞽。所刻诸扳一火而烬。及死棺敛无措妻子有不忍言者。）
第八法奉劝画家不画春宫。免使天下不识文字之人。共沉孽海。（福建诸葛润善画彩色春宫浪游都下名重而价亦高。诺贵人子弟日■近之。家途富。一夜盗入旅邸润大呼。盗先砍落其手连挥数刃而绝。财帛席卷去。后广东李孝廉得其遗稿叹曰是物流传害人子弟不少偿其值而悉大之。李于是年中式子亦先后联捷南宫○。世间造恶未有甚于画春官者。无论识字不识字之人一概心醉神驰。同驱入禽兽之域。吾见擅此技者人人斩后。盖其画幅艳傅不知害了多少子弟。壤了多少闺门。恐绝嗣不足蔽其辜也。至其妻其子其媳。鲜不淫乱者。由其朝夕见闻无非淫状。即有贞洁之性亦化而为邪。且其人亦必早殃而不寿。盖其执笔摹拟刻刻淫心摇荡。真精浮散梦遗滑精脱阳等症相继而作也。呜呼惨矣。夫百工技艺何事不可为而乃为此。山水花鸟何物不可画而不画此。处心积虑将使天下无人不好淫而后快。吾恐技愈精而孽愈重。孽愈重而报愈酷矣。）
第九法奉劝医家。不传春方。力辨其谬。免使淫徒矫揉造作。枉送性命。（医书中间有附载春方者最为害事。愿医者弗傅与人。并削去书中此一条可也。其余旁门外道诸书。坏人心术丧人廉耻。最邪妄最淫恶。罪人无间地狱。学道者决不可言能。烧其书毁其板功莫大焉。）
第十法奉劝宾僚宴会。弗点淫戏。免使年少士女。荡心失魂。变生仓猝。且免暗中断丧痨疗妖亡。庶共跻仁寿云。（戏馆之中少长咸集。彼优伶身为践役不惜丑态以献媚于人。固无足怪。而阅戏者率皆良家子弟。年高者虽不为之动。而年少者视之则心神俱荡。或断丧其真元或驰骛乎花柳。
钻穴险墙之行无不为。伦欺密约之事无不干。病从此生。身从此殒。伤风败俗可腾言哉。故为高明者劝嗣后凡入戏馆。切弗点及淫戏。酬愿敬神尤宜痛戒。天下断未有聪明正直之神而喜观淫戏者。亦未有聪明正直之神而不恶淫戏者。盖敬神本欲求福。而淫戏适足贾祸。况庙中不能禁妇女不来而蚩蚩者尤易蛊惑甚。或闺女看之而动情。孀妇看之而失节。人何苦以一时之慧与造此无穷罪孽者。愿与诸同志共戒之。）
以上十法。法法相通。遵而行之。便是天堂捷径。而种种福报在其中矣。逆而返之。便是地狱冤缘。而种种祸报在其中矣。人其知所自警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