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孩一哭,这屋子里顿时有如魔音穿过。
那个一直端坐在主位装柔和温婉的梁侧妃终于不淡定了。
她僵笑,眼里有恨色飞闪,“世子妃,小孩有什么过错;再说,你作为长辈的,本就要给他们见面礼的,你还是先让他们止了这痒吧。”虽然她不知道东方语使了什么手法;但她知道小孩子痒得哭,一定跟东方语脱不了关系。
“世子妃,做人要学会大度;才有赢得别人尊重。”梁侧妃一开口;胡侧妃也忍着痒,开始露出长辈的慈悲面目,对东方语语重心长地教导。
东方语淡淡一笑,在心里冷冷讥笑起来。
这些人,土匪强盗一样明抢了她的东西;还要担着家人的名号;让她大度?
要她宽容?
好和善的面孔,好和谐的家人。
“抱歉,我不知道两位在说什么。小孩痒的话,你们应该让人给他挠挠,或者让他去洗个澡,将身上的脏东西冲干净了,也就不痒了。”少女笑意晏晏,然眼神森森,寒意随着她那如花笑意四下飘散,越发的让人觉得屋子的温度有些低,“至于说到长辈该给小辈见面礼。”
她含笑,冷嗤一声,声音同样悦耳,她目光晶亮地盯着胡侧妃,“胡侧妃,梁侧妃,你们也是我的长辈;可你们给了吗?还有这些哥哥嫂嫂们,他们给了吗?”
两人一听这话,脸色立时染了一层青霜。眼神更是瞬间大恨。
她们自然也有准备礼物;不过按规矩,她们得在喝了东方语敬奉的茶之后,才会将礼物送出。
刚才东方语死活不肯给她们敬茶;这礼物自然还在她们手里。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似乎这时才明白东方语刚才不肯敬茶,除了讥笑她们破坏规矩,不值得尊重之外;还为眼下这事作了伏笔。
“我们自然也给世子妃你准备了见面礼。”梁侧妃脸色一变,又恢复如常,胡侧妃情绪外露;她却惯于喜怒不形于色;刚才那勃然一变,也只是因为一时心急,太过心疼她那小孙女的缘故。
“来人,将我们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世子妃。”
东方语凉凉一笑,却是手一挥,道:“不必了,梁侧妃,我看郡王养了孩子,生活挺不容易的;礼物你还是留给他们吧。”
“至于我现在,只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就好。”
梁侧妃闻言,脸色差点又大变一次。
东方语这话明摆着嘲讽他们穷,才贪图她的嫁妆。
“反正我看安王府的规矩奇特;咱们也不用守那些谁给谁见面礼的虚礼了,我现在再说一次,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们最好还是马上就给我将东西放回原位去;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痒上这几个时辰,皮肤会不会溃烂。”
那群人,在拼命忍着痒的同时,齐齐面色一变。
都知道东方语间接承认了对他们动了手脚。
一时,有人难耐骚痒,恨恨地骂了一句:“贱人!连小孩都不放过,小心日后生不出孩子。”
后半句东方语是不放在心上;不过前面那个称呼,可就让她心情大大不爽了。
她眉眼一沉,旁边那妖魅男子已悄然弹了弹指尖。
“呯。”似是什么东西突然清脆断裂一样。
刚才骂人的声音怔了一下,随即发出哀嚎来,“啊……我的牙齿!”
墨白缓缓转头,淡淡望去,瞟过他所谓的大嫂,冷冷道:“谁敢辱她;便是自取其辱。”
“哼,这些东西既然在我们手里,那自然是我们的;你这个毒妇休想用这种恶毒手段让我们交出来。”看见妻子在突然之间被墨白弄断了门牙,风银星一时又气又恨,忍不住当场对着东方语指着鼻子咆哮起来。
“风银星,你最好马上收起你的脏手。”墨白身形一闪,他俊美颀长的身形便已挡在了东方语面前,他面容冷漠,表情冷峻,只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恼怒情绪,“否则,谁也不能保证你的手指下一刻还能如此完好的长在你手掌上。”
数年不见,安王府的人根本还不清楚此刻的世子早已不是昔年那个任由他们欺侮的孩子。
风银星怔了怔;他正欲大气再坚持;但他一遇上墨白那淡然却森冷的目光;底气一下便洪了。
虽然讪讪地收回了手;但他仍硬着嘴巴道:“风墨白,别以为你是世子,你就可以在这为所欲为;不尊长辈不敬兄嫂;我看你这个世子也做不长了。”
墨白冷冷瞟他一眼,淡淡道:“不管是长是短,都不劳大哥你费心。”
“不过,现在小语说了让你们将她的嫁妆全部原位放回,只要没有损伤,她就不追究;你们若还坚持不放;后果,你们自负!”
“不过,这后果你们到底负不负得起;可得考虑清楚。”
这边争执不下;那边胡侧妃早已吩咐下人将那两小孩抱下去洗澡,先冲干净他们身上的脏东西,再换过一身干净衣裳;她就不相信还止不了痒;只要止了痒;她回头就跟东方语好好算帐。
当然,与此同时,她还让人赶紧出府去找大夫,她相信东方语能够用什么毒虫毒草制出什么致痒粉;其他大夫一定有法子解除才对。
至于在场这些大人,个个都在拼命忍着痒。忍着不去挠;他们都知道,越挠越痒的道理。
这痒忍一忍就过去了;到手的宝贝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再交出来;非但不能交出来,就是库房里另外的东西,他们等下也可以正大光明分了。
想到这里,那些郡王们与郡王妃们,似乎一瞬都变得特别有耐性并且成了哑巴。
眼见有人断了牙齿,这些人终于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并不再试着从言语上刺激东方语和墨白。
没过多久,有下人回来向胡秋容禀报了。
“什么?那两个孩子还在哭?”
“那大夫?大夫来了没有?”
“来了,已经给郡主看过了,但是……”
胡侧妃自己身上也痒得难受;若是平日,她为人虽泼辣,但也不是个脾气火爆的草包;她深谙小不忍乱大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