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唯有你,能给我温暖,能给我感动;我唯有在你眼里,能看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也只有你,才不会只仰视太子这个身份,你看我的目光,从来就是平等看一个普通人的目光。”
风络越说越激动,他定定看着少女华光明媚的容颜,似乎就想将心底那长久因少女而生的悸动统统一吐为快,“我从你明亮的眼神里,才明白原来撇开太子的身份,我也可以拥有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东西。”
少女那双明亮清澈眼眸,在他难掩欢喜的激动声音里,渐渐瞪大,她从来不知道,她在风络眼里,是这样的存在。
“小语。”风络看着静默不语的少女,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光几度浮沉里,收敛着自己狂喜的情绪,道:“你知道吗?在欢乐谷里,在那个生死难料的时候,我就已经……已经喜欢上与众不同的你。我做梦都想着能有一天,你可以永远长伴在我左右,与我同看这天下大好江山。”
“虽然我没法给你正妃的身份,但我在此可以对天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就是唯一特别的存在,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
发誓?
永远独特?
再独特,她也不是他生命里的唯一,再独特再无人可以超越,却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与她一起共享这名义上的夫君!
少女看着滔滔不绝向她诉说着心底沉藏长久心事的男子,垂下眼眸,在心底几不可抑地冷冷笑了笑,心神恍惚之中,只觉一切突然得有些荒谬。
“太子殿下。”东方语皱了皱眉,心底那份因担忧墨白而起的焦虑,一下便浮上了她绝色脸庞,“我想现在,我还有别的急事要做,我们能不能先出去?”
风络被她决绝打断,那原本绵绵不绝的情意便如帛裂般,粗砺地嘠然而止,他垂下眼眸,闪烁着诡谲目光定定盯着她掌心半晌,亦没再说一个字。
此刻,东方语顺着他的目光瞄了瞄自己紧握的掌心,除了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并不是将自己贱卖;她只是用她的自由换了墨白的命,算起来,这事还是相当划算的。
再说,太子侧妃似乎还是个不错的身份头衔,最起码这个名头还有很多人争着抢着挤破了头也得不到,而她,非但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人人称羡的太子侧妃;最重要的,她还可以顺利救回墨白。
风络对她眼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十分温和道:“那现在我送你出去,我想你一定急着要赶回去救人吧。”
“嗯,你这三天只管尽心做你想做的事,成亲的事,就全部交由我去安排好了,你只管等着在三天后做我的新娘子就成。”
东方语只略略动了动眉梢,眼眸透着一丝冷笑睨了他一眼,便转身出了书房。
在外面枯坐空等的风昱,看见她脸色泛青眸光变幻走出来;立时狐疑地盯着眼角眉梢皆露春意喜色的风络,问道:“语丫头,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东方语垂着长睫,没有看风昱,也没有开口说话的兴趣,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对他亮了亮一直被她死死握在掌心的凤血玉环,旋即便转身率先往外走去。
风昱见状,虽然心头有万千疑问,但也只好暂时压抑在心底,先随东方语离开太子别苑再说。
一路上,风昱张了几次嘴,但每次话到嘴边,他看着东方语那一脸沉吟不悦的脸色,那满腹打了几次滚的话硬是没法问出口来。
就这样,二人沉默着匆匆忙忙又赶回到了墨白别苑。
夏雪与成刚一见二人,立时迎了过去,道:“语姑娘,怎么样?”
“东西已经拿到了,我这就将凤血玉磨碎,为墨白入药。”
东方语神态淡淡,言简意骇之极,只是她绝媚容颜上多了几分明显的疲惫之色。
夏雪看着她脚步未停,一下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六殿下,语姑娘她没事吧?”
“你看她的样子像没事吗?”风昱皱着眉头,桃花眼里泛着难以掩饰的关怀与担忧。
“你不是和她一起去见太子,是不是太子对她……”
风昱摇了摇头,十分郁闷道:“他们之间具体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太子……哼……总之,我觉得事情不会简单;我从来没在语丫头脸上看到她现在这种沉重的神情。”
“那你没问她?”夏雪闻言,心下莫名沉了沉。
“我问不出口,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语丫头那冰冷的表情。”风昱摇了摇头,心下亦是忐忑不安得很。
夏雪还想继续说什么,这时,外面忽然有人进来道:“夏雪,外面有位叫胭脂的姑娘说有要紧事想见你。”
“胭脂?她怎么突然跑来了,你让她进来这里吧。”
“夏雪,你还是亲自出去见见她吧,我看主要想见你的并不是胭脂姑娘,而是跟在她旁边的一个少年;不过我看那少年脸生,所以才不敢作主将他领进这地方见你。”
“一个少年?”夏雪讶异重复,看着前来向她通报的丫环玲珑,心下突然狂跳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玲珑侧头想了想,才道:“嗯……他的皮肤有点黑,但牙齿很白,对了,还有眼睛,他的眼睛特别大特别有神,还有……就是感觉有点傻里傻气的。”
夏雪心里立时一阵激动,“那胭脂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玲珑摇了摇头,道:“这个……胭脂姑娘倒是没有说。”
“哎呀,夏雪,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你想要知道他是谁,自己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夏雪垂下眼眸,沉吟了一会。
别苑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目前公子的情况,而玲珑恰恰是那些不知道的多数人;她此刻怎好对玲珑说,她是因为担心着公子不方便走开,所以才会在这问得这么详细,若是无关紧要的人,她觉得不见也罢。
至于胭脂,若真有什么要紧事,自然会进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