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则寓言,是游戏主义剧院的年轻演员窃儿所为,讲的是异类相恋,结尾处有些粗俗。窃儿国籍不明,16岁之前在国家与国家间流浪,行窃,作男妓,入狱,再流浪,再作男妓,再行窃。他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无论在生活的舞台还是戏剧的舞台上。树活着的时候,他们在剧院街相遇,莫名其妙地一拍即合。上演猫眼靓丽男的游戏主义遗作《裸体政治》时期,窃儿扮演“儿子”,第一次在游戏主义戏剧史上顶替了树的位置,而树只能扮演剧中的配角“树”。二人刻骨铭肤的同志友谊至此告终。
树的幽灵安卧在小王子式的鸟窝中,对窃儿和他的寓言不闻不问。纯洁的人,除去纯洁、贫寒、苦难和夭折,一无所有,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平可以任人鸣叫。即便不是红尘梦杳,他同任何成年人间的友谊、爱情或仇恨,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当初把一个流浪儿引进剧院,完全在于游戏主义戏剧的发展亟待一个见多历广的小恶棍来锦上添花,并不在于他们之间爱意的浓厚和肉体动律的谐调而多变:游戏主义戏剧原理的妙处和害处,同窃儿的人生原理的害处和妙处在同一个焦点上相契合:把高看成低,把低看成高,把左当成右,将西当成东,把男当作非男,将女看成非女,把一切都看作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