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湛柏?”
他这才抬起头来,随意的很,手里还握着鼠标,之后又低下头去看电脑屏幕了:“我找设计师订做的,你试试。”
他说的那样随性,好像这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股票图谱上,只有斩月木讷的杵在门口,进退都难。
她心里是温暖的,也很感谢他费了心思给她送惊喜,只是心里的感受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化作一句谢谢,简简单单的传达了她的心意。
靳湛柏似乎并不受用,没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斩月自知打扰到他了,便很乖巧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双肩包放下,望着床上琳琅满目的精品时装,真有点如坠梦中的恍惚,没有女人不喜欢新衣服,斩月不买是因为经济不允许,不代表她不想穿漂亮衣服。
她的脸上出现无法隐忍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怎么这么物质?
走到床边,拾起那其中一件,香奈儿,再往其他的稍稍瞟几眼,看到了迪奥,巴宝莉,路易威登……
尽管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奢侈品也是有一份向往之情的,但不知不觉爬上唇角的笑容怎么都隐藏不了,而且这些服装也确实好看,斩月现在的心情就像过生日收到礼物一般,幸福又满足。
拾起香奈儿的那一款,提着随衣送来的衣架,去了浴室对着镜子比划,看起来真是量身定做的呢,无论何处的设计都颇讨斩月欢心,她低着头,摆弄着衣服的袖口。
“看来很喜欢哦?”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斩月的自娱自乐,她骤然一抬头,便在镜中看见了靳湛柏,这男人抱臂靠着门框,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双眼却很使坏的瞄着她,让斩月一瞬间就红了脸,有种尴尬到想要钻地缝的想法。
真是如鬼似魅啊,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她一点儿都没察觉?
斩月刚想转身,想不到却是快不过靳湛柏,他举步上前就已将双手穿过斩月腰侧,与她平坦的小腹缠结,他喉头上下滚动,呵出热辣辣的呼吸:“喜欢吗?”
斩月很诚恳的点点头,与他脸颊相撞:“嗯,喜欢。”
靳湛柏从后面抱着她,两人都用镜子看着对方,他的表情有些过于萎靡,斩月瞅了就很心惊。
他一下就停止所有动作了,往上爬了爬,用手指轻轻摩擦斩月的眼角,瞧她确实连眼圈都红了,心头一疼,立马俯下,往她额头上轻轻吻着,口中喃喃:“对不起,老公弄疼你了吗?”
斩月偷偷在底下眨了眨眼睛,已经有了些精力,双眼慧黠起来,等他一从她额上离开,她便又维持起刚才的哭腔,扁着嘴巴对靳湛柏撒娇:“嗯,你弄疼我了。”
他显然吓了一跳,颇为懊恼,一定是自己太想得到她了,于是不顾后果的与她亲近,却不想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力度拿捏不好,弄疼了她也不自知,也难怪她下身一点反馈都没有。
“宝贝,对不起。”
靳湛柏愧疚的往斩月鼻头上贴,与她共呼吸几秒,然后又凑上她的唇,开始轻柔的辗转、研磨,她突然才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想法,哪怕刚才她伪装了一幕,也不过引得他内疚,只是结果并不如她预期那样,这男人只是放柔了力度,但却没有放过她的想法。
“湛柏……你等等……”
斩月好温柔的把掌心贴在他胸膛上,他微微错愕,停下来撑起自己的手肘,离开一些距离,在上方打量斩月。
他看她眼睛红红,鼻头一张一翕,眼眶里还蓄着泪,不禁又冷不防的打动了心里的那根弦,觉得自己这样子欺负一个小女人,是不是太不男人了?
斩月发现他的眼睛出现片刻脱离现实的怔然,立刻趁热打铁说来:“湛柏,我还没调整好心态,你再等一等,好不好?”他一朝她看来,她更是卖力的扮可怜:“我浑身都好紧张,肌肉全都绷到一起了,我放松不了……你总是弄疼我……”
她知道他心疼她,舍不得听她这么诉苦,靳湛柏果真拧起英眉,表情带着一丝苦涩,半天都难以舒展。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给我?”
斩月听出他有退让的想法,立刻展开笑颜,抬起头就往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谢谢老公,等我们办完婚礼,好不好?”
他厌烦的叹息,眼底积攒着不悦,忍不住连声音都带着埋怨:“我真搞不懂,这种事需要什么心态?”说来,他又了颜想要乞求:“琪琪,我保证,会很舒服,你试一次,好不好?要是不喜欢,以后我都不勉强你,嗯?”
于是,他嘟囔起来:“琪琪,我憋的好辛苦。”
斩月一见他这怀揣着抱怨的表情就泛起内疚,因为靳东是如何忍受生理需求的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总觉得是自己没尽到做妻子的责任,立刻软下口气,温言软语的哄慰:“我知道我知道,就等到摆完喜酒,好吗?”
“我们都领证了,”他一下发起脾气来,声调抑扬顿挫,“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等到办酒席?还是你根本就在敷衍我?路斩月我告诉你,别欺骗我,有话你直说。”
“我没有敷衍你,”斩月也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毕竟没有太多人知道我们已经领证了,只有办了酒席人家才会承认我们的关系。”
靳湛柏闻所未闻般笑了,撑起双臂,看着被他夹在身下的斩月:“你不会是害怕跟我做了我不要你了吧?”
斩月未置可否,可毕竟关昕是前车之鉴,没有结婚的前提下和他过夫妻生活,可是连孩子都有了,最终不也分道扬镳了吗?
“呵……”靳湛柏忍不住讥诮自己:“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心情已变,再也没有兴奋的感觉,他从她身上翻下,拾起地上的衣服就准备回自己房间,斩月却连忙跟着坐了起来,在床上抱住他手臂,心里难过,都不敢看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比较保守,那种事,真的只能在新婚夜的时候……”
“行了。”
靳湛柏快意已去,轻轻推开斩月的拉扯,趿拉上拖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斩月当然知道男人隐忍生理欲望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她也难辞其咎,为了这件事,她和他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争执,难不成两人情投意合的相处,却要为这种事三番五次的吵架?
她把羊毛衫拉下来归于原位,一边重新绑扎头发一边追了出去,听到脚步声在楼下她想也没想,笃笃笃的下了楼。
靳湛柏正靠着水槽边的台沿喝水,斩月扶着墙壁站在远处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僵局,他好像,又生气了。
其实他听到斩月来了,此刻却一点想要看她的想法都没有,心里还有点埋怨她,喝完水想把水杯放进槽子里,兴许是心里生着气,一个不留神,玻璃杯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摔成好几半,炸裂在他的脚边。
斩月匆忙跑过去,与他一同蹲着,问了声“脚没事吧”,也没见靳湛柏答,他独自去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斩月捻起他的手,因为他的冷淡她也有点儿受挫,便没抬头,只是淡淡的一声:“我来捡。”
靳湛柏放下刚才拾起来的玻璃碎片,眼睛在斩月的双手和脸上交替,她低垂眉眼,安静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每回一看她那细长的脖子,他心里就不好受,生出一股子心酸,霎那,他就忘记刚才的一番不悦,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凑上前就咬住了斩月的唇。
斩月竖起脖子,有点受惊的模样,张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闭上了眼睛,很投入很忘我的碾磨她的唇瓣,他越吻越深,突然之间两人都没稳住身体,一同朝一个方向扑倒。
斩月躺在地上,好在没被玻璃碎渣割到,可靳湛柏就不同了,刚才撑住掌心的时候,恰恰扎在了那片渣屑上面,割开皮肉的时候虽疼,但他也只是微微一皱眉,依然给这个吻一个完美的结局,才轻轻松开了斩月。
“你割伤了!”
斩月瞧见他掌心里都是血,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跑到客厅沙发那边,蹲在电视机装饰柜下面翻找医药箱,取了碘酒和创可贴后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靳湛柏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碎渣,正往垃圾桶里扔,斩月急忙阻止,从橱柜下翻出好几张报纸,让靳湛柏把碎渣放在里面,这才裹了个团,然后用折纸的方式把报纸封住,这才扔进了垃圾桶里。
靳湛柏欣赏她的很多地方都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表现出来,这个女人心思细腻,非常善良,就这样都不忘捡垃圾的人会伤到,还仔细包裹严实了才能拿去丢掉。
想来想去,又看着她确实为自己担心,那眼底的紧张无论如何都是没法假装的吧?他心里郁结的那股子怨气又突然烟消云散了,他好听话的把掌心摊给斩月,两人坐在餐桌前,她低头,细心的给他消毒,然后贴创可贴。
想来以前对女人绝望,还真是以偏概全了,那个时候,关昕拿刀片割他的手臂,吵着闹着强逼他要他在自己手臂上刻下她的名字,靳湛柏不同意,她又开始闹,折腾了许多天,最终靳湛柏也没答应,那个时候,他就开始考虑,和关昕和平分手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有多么差劲的女人,就有多么可爱的女人,只是当时的他还没能遇到,所以如今想来,还真得应该感谢靳东,如果靳东没有认识斩月,自己这一生也将错失真爱,或许已经和佟怜裳谈婚论嫁了。
斩月忽然弯起眼睛,含着微笑问他:“又生气了,是吗?”
靳湛柏一副自嘲的模样,朝椅背靠去,懒懒散散的“嗯”了一声。
她表现出偷乐的狡黠,没再多说,仍旧低下头,细心的为他处理伤口。
后来楼上的手机响了,靳湛柏拍拍斩月的手,准备等下再处理伤口,他先上楼接电话,斩月却先行站起,行动灵活的像只兔子,绕过椅子就往楼梯去了:“我去帮你拿。”
靳湛柏扭头望着她,神情完全沉溺了,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有点儿离不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