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跟他结婚也只是恰巧遇上了,却并不了解靳湛柏这个人,她感觉他有点生气,也不想争执下去,在他洗漱的时候下了楼,厨房里果真什么都没有,斩月又返回二楼,靳湛柏正在镜子前刮胡子,剃须膏散发着清凉的薄荷味。
“你想吃什么?”
靳湛柏用镜子看着她,眼睛懒洋洋的,神情也有些闲散,他轻轻昂着下巴,目光傲慢又随意。
“我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
斩月看着镜子,没避他:“我会做,我就做。”
靳湛柏闷下头去,双手撑着盥洗台,斩月不知道他已经温柔的笑了。
听到她那样说,虽然语气不算太好,可他的心情突然就这样多云转晴了。
“中午去外面吃,顺便去趟超市。”
斩月没有意见,转身回了房。
十分钟后,靳湛柏来敲她的房门,斩月拿了包出去,他已经下楼了,穿了件橘蓝条纹的毛衣,正在换鞋。
“想好吃什么了吗?”
他手里拿着车钥匙,也难怪他没穿外套。
“我随你,你想吃什么?”
靳湛柏穿好鞋转了身,歪着头,带着好奇的笑容望着她:“你这么疼老公啊?”
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斩月不搭理他,把自己的鞋拿到旁边换上,在他的眼皮底下先走了出去。
靳湛柏舔着自己唇角笑着,女人是奇怪的生物,有些女人的奇怪让他讨厌,但斩月的奇怪,让他喜欢,让他按耐不住自己。
宾利上了马路,靳湛柏最后一次用严肃的口吻问斩月:“到底吃什么?”
“我想吃面,你行吗?”
“面?”靳湛柏为了确认而看了斩月一眼:“早说啊,我下面给你吃。”
不知不觉她的脸红了,五分反感五分无措,但靳湛柏也不像装的:“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斩月朝他看了一眼,在她现在的印象里,他就是个既无良又无德的奸商。
他从后视镜看到斩月满是敌意的眼神,缴械投降:“以后我会说,下面条,行了吧?”
路边没有停车位,靳湛柏绕了一圈,把宾利停在一幢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里,两人从车库步行到面馆不过五分钟时间。
年初七,店面里也有客人,靳湛柏直接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斩月原本在前台点餐,回头看了看他,也只好跑过去,站在过道上,问他吃什么。
靳湛柏掏了包烟出来,抬头对斩月说:“和你一样就行。”刚说完,他的目光越过斩月,朝她后面望去。
斩月下意识回头的时候,靳湛柏往桌前趴了趴,伸手拽住了斩月,将她往旁边拉了两步。
斩月后面的人走了过去,并且回头看了她一眼。
“学长?”
在S市遇上裴霖还是太意外了,裴霖家是深圳的,大学在北京念的,没理由会在年初七出现在S市。
裴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眼神冷冷的,又有些敌意,看过斩月又瞟了眼靳湛柏,什么话都没说,在他们后面的空位上坐下了。
斩月有点尴尬,朝前台去了。
大学时,她和裴霖也只在学校有活动时见个面,算不上熟,裴霖话不多,又是平面专业的才子,恃才傲物也是能理解的,斩月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当时和靳东的恋情闹的沸沸扬扬,学校里的人都知道靳东是华人首富靳百年的独生子,经常从S市开着辆电光蓝的布加迪威龙来B大找斩月,同学们对斩月的评价那就好不到哪儿去了,裴霖就是从那个时候对斩月产生了偏见,觉得她特别有心眼,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回来坐下的时候,靳湛柏已经点了根烟,看他抽烟的样子或许是烟瘾犯了,满脸的享受。
“库利南挖到了彩钻,想不想要?”
“谢谢,以后不用送东西给我。”
靳湛柏竖着小臂,偏着头吸烟:“不喜欢吗?”
“嗯。”
她答的很干脆,服务生端了餐点来,斩月掰了双一次性筷子,闷头吃了起来。
靳湛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急着吃面,昨晚看限制极影片折腾了自己一夜,白天困的受不了,不停的打呵欠。
他没怎么吃东西,说实话,小店里的餐饮他还真没吃过,等斩月吃完他去前台结账,裴霖正埋头吃扬州炒饭,斩月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打了声招呼。
“学长,我先走了。”
裴霖没抬头,却也没再继续吃炒饭,只是用调羹反复舀了几勺子,门口的靳湛柏喊了她一声,斩月离开了。
下午去了超市,靳湛柏的厨房形同虚设,必须从油盐酱醋买起,逛了好长时间,他负责推车,跟着斩月就行,其余的全部交给了她。
快三点回到家,靳湛柏端了杯热水直接上了楼,斩月在楼下整理买的东西,也忙了很久。
下午时光比较悠闲,两个人在各自的房间里,谁也不打扰谁,五点半的时候,斩月正打算下楼去做饭,靳湛柏敲了她的门。
斩月打开门,靳湛柏已经穿戴整齐,貌似想要出去。
“我朋友聚会,你去不去?”
“不去。”
他点点头,视线在她身上扫了几圈,也没多说,直接下楼了。
他不在家,斩月特别轻松,也不用总是保持警惕,也不会不自在。
晚上,斩月炒了个蛋炒饭,搭配一碗紫菜汤,边看电视边吃,吃完饭收拾了厨房,之后上楼洗澡。
明天就正式上班了,她要养精蓄锐,努力赚钱。
入睡前看了几页书,九点整熄灯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十二点以后,楼下有人敲门,斩月睡的正香,从被子里坐起来,厌烦的叹了口气。
敲门声很急,斩月披了外套,咚咚咚的往下跑,应着门:“是谁?”
“嫂子,小五喝多了,你开下门。”
斩月紧了紧领口,麻利的将门打开。
门口,靳湛柏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搭着胳膊,头往下歪,喝的酩酊大醉。
“嫂子,是我们几撺着哥喝的,你别怪他。”
斩月勾了勾头发,有点尴尬,毕竟靳湛柏的朋友她一个也不认识。
“快进来吧。”
她退到旁边,他被两个男人扶了进来,径直往楼上拖,看来都是些非常熟悉的朋友,对他的家了如指掌。
斩月没上去,倒了两杯水站在玄关处,等那两人气喘吁吁的下来,客气的递了过去。
“谢谢嫂子。”个子高的喝的很快,还不忘对斩月说:“哥恐怕有点难受,给他泡点茶,醒醒酒。”
估计是靳湛柏醉酒后的习惯,斩月点点头,接过了他们递回来的空水杯。
“那嫂子我们走了,麻烦你了啊。”
“没事,路上小心。”
斩月送走了他们,关上门,把那两个杯子洗掉,又泡了杯茶,上楼前关掉了一楼的灯。
她走到他门口,靳湛柏坐在床边,头垂着,皮带已经松开了,鼻息很重,斩月怕他睡着了,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喝点茶再睡。”
他没动,烟酒味熏的她头晕,斩月只好放下茶杯,小声的交代一句:“茶在床头柜上,你喝了再睡。”
说完,斩月要走,靳湛柏却突然伸出手来,捞了斩月的细腰,将她带回了自己身前。
“你干嘛!”她匆忙抱住自己,在他双臂里挣扎:“放开!”
“让老公吃一口怎么了?”
“喂!啊”
“你疯啦!”
“不要走,陪我说说话。”
“我不走,你先放手。”
靳湛柏没松掉斩月的手,拍了拍旁边:“你坐。”
她也只能在他身边坐下来,不知道几点了,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能酒精烧身,他哼唧两声,头又闷了下去。
“你喜欢我吗?”
斩月心里烦的很,很不想面对他,但又怕他做些丧失理智的事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我很感激你。”
他打了个嗝,看着斩月,眼皮没有力气,眼看着就要睡过去:“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喜欢,听见没有?”
她没搭理,他就急了,扯她的手腕:“嗯?”
“琪琪……”
“开门。”靳湛柏单手撑着墙,有点重心不稳:“开门。”
“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靳湛柏拧了眉,加重敲门的力度:“把门打开。”
他讨厌别人跟他对着干,这下也来了火:“你到底开不开?”
“靳湛柏!我报警了!”
“好!报警,你报警。”他笑了,表情上看不出他已经恼火,直接回房拿了串钥匙,在斩月的尖叫声中打开了房门。
见他饿虎般朝自己扑来,斩月放声大叫:“滚开”
“别过来”
“啊”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抱住她,两个人面朝天花板翻倒在床,她想起来,脖子却被他的手臂箍着,顿时脸色发红,又咳又呛。
靳湛柏翻个身,像外壳似的将斩月裹了,她被闷在他怀里,喘不过气,拼死的挣扎,她一踢他,他就用腿夹了她。
“唔唔……”
斩月难受的直哼哼,靳湛柏一边摸她的头一边凑近她,与她亲昵的黏在一起:“别闹了,乖乖睡觉。”
“乖……”
“听话宝贝……”
“再闹老公打你喽……”
翌日清晨,靳湛柏被不间断的嗡鸣声吵醒,手往床头柜扫,没拿到他的手机,又往枕下扫,还是没拿到他的手机。
他也只好翻身坐起,顿时头痛欲裂,左右望了望,发现自己竟然在斩月房里,后来看到扔在床尾软榻上的大衣,索性从床头爬过去,一把勾起他的衣服,翻出了仍在鸣叫的手机。
来电是林静,告知靳湛柏在横店赶戏的樊莹和导演闹僵,耍脾气拒绝之后的拍摄,若不是剧组损失过大,也不至于惊动靳湛柏。
他二话不说,看了眼壁钟,告诉林静十点在机场等他,收了线,靳湛柏快速穿衣洗漱,将昨晚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斩月今天正式上班,七点半已经离家,靳湛柏望着整洁的房间,这才想起了这茬子事。
他在机场高速上给斩月打了电话,她态度平静,完全没提昨晚的事,手机又进了两通来电,靳湛柏只和斩月交代几句,这便切换了来电。
林静已经买好了直飞横店的商务舱机票,在机场大厅等着靳湛柏,他一来,林静便和其他几位同行的集团员工快马加鞭的跟在身后,过了安检,半小时后起飞。
昨夜的宿醉让靳湛柏头晕脑沉,仿佛又做了什么剧烈的活动,体乏无力,登机以后,他便拉下挡光板戴了眼罩,昏沉沉的睡了好几个小时。
皇廷一品。
靳东从厨房要了杯热可可准备上楼,经过二楼敞开大门的小客厅时,听到靳老太太和夏雪正聊着靳湛柏的私事。
“老大媳妇啊,这女人长的媚的呦,我看是不可能放手了啦,哎呦喂,我们靳家做了什么事老天非得这样惩罚哦,作孽啊……”
“奶奶,你见过那女人了?”
靳老太太正苦闷着呢,甫一抬头,看到自家大孙子靠在门边,也忙不迭吐起苦水来:“是的呦,你小姑陪我去的,四妹让她离开小五,她还朝四妹瞪眼睛呦,厉害的啦,这种女人娶回来,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