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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物春秋(5)

后又官复原职,移任江宁府知府,朝廷召任权知开封府,升为右司郎中。包拯在朝廷为人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收敛,听说过包拯的人都很怕他。人们把包拯笑比黄河水清了,儿童妇女也知道他的大名,喊他为“包待制”。京城称他说:“关节不到,有阎王爷包老。”以前的制度规定,凡是告状不得直接到官署庭下。包拯打开官府正门,使告状的人能够直接到他面前陈述是非曲直,使胥吏不敢欺骗长官。朝中官员和势家望族私筑园林楼榭,侵占了惠民河,因而使河道堵塞不通,正逢京城发大水,包拯于是将那些园林楼榭全部毁掉。有人拿着地券虚报自己的田地数,包拯都严格检验,上奏弹劾弄虚作假之人。

升任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上奏说:“太子空缺已经很久了,天下人都很担忧,陛下长时间不决,不知为何?”仁宗说:“你想让谁立为太子呢?”包拯说:“微臣我没什么才能而担任朝廷官职,之所以请求皇上预立太子,是为国家长远着想。陛下问我想让谁做太子,这是怀疑我啊。我已年届70,又没有儿子,并不是谋求好处的人。”皇帝高兴地说:“我会慢慢的。”包拯请求裁减内廷侍臣的人数,减损和节约浩大的开支,责成各路行政机构尽职尽业,御史府可以自行推荐属官,减少每年的休假日期,这些事情都得以实行。

张方平任三司使,因购买豪民的财产而获罪、包拯上奏弹劾,罢免了张的官职;但宋祁取代张方平,包拯又加以指责;宋祁被罢免后,包拯以枢密直学士的身份权兼三司使。欧阳修说道:“包拯真是《左传》中所说的‘牵牛踩了别人的地而地的主人把牛抢夺过来’,这种惩罚已经过重了,又贪恋三司使的肥缺,不也太过分了吗!”包拯因此呆在家里回避,很久之后才出来。他在三司任职时,凡是各库的供上物品,以前都向外地的州郡摊派,老百姓负担很重、深受困扰。包拯特地设置榷场进行公平买卖,百姓得以免遭困扰。官吏负欠公家钱帛的多被拘禁,一有机会就逃走,又把他的妻儿抓起来,包拯都给放了。升给事中,担任三司使。过了几天,被任命为枢密副使。随即又升为礼部侍郎,包拯推辞不受。很快病世,享年64岁。朝廷赠他为礼部尚书,谥号为“孝肃”。

包拯严厉正直,对官吏苛刻之风十分厌恶,致力于敦厚宽容之政,虽嫉恶如仇,但总是以忠厚宽恕之道推行政务的,不随意附和别人,不装模作样地取悦别人,平时没有私人的书信往来,亲旧故友的消息都断绝了。虽然官位很高,但吃饭穿衣和日常用品都跟做平民时一样。他曾说:“后世子孙做官,有犯贪污之罪的,不得踏进家门,死后不得葬入大墓。不遵从我的志向,就不是我的子孙。”

堂堂状元遗臭万年——秦桧

秦桧,字会之,江宁人。政和五年(1115年)考中进士,补为密州教授。接着考中词学兼茂科,任太学学正。不久,隶属张邦昌为干当公事。秦桧说:“此行专为割地,与臣开始的议论相矛盾,不符我的心愿。”于是,三次上章辞职,皇上允许。

当时议割原、中山、河间三镇给金以求息兵,命秦桧假借礼部侍郎之名同程瑀一起为割地使,奉陪肃王到金营。金兵退,秦桧、程瑀到燕京而返。御史中丞李回、翰林承旨吴千干一起推荐秦桧,任命为殿中侍御史,升为左司谏。王云、李若水见金兵二元帅回来说金兵坚持要宋割地,否则,就进兵汴京。十一月,召百官在延和殿商议对策,范宗尹等70人同意割地给金,秦桧等36人不同意。不久,秦桧迁为御史中丞。

闰十一月,汴京失守,徽、钦二帝被带到金营。金人不久把秦桧弄到军中。三月,金立张邦昌为伪楚皇帝。张邦昌给金人送书请求放回孙傅、张叔夜及秦桧,金不允。起初,二帝随金兵北迁,秦桧和孙傅、张叔夜、何、司马朴跟从到燕山,又转移到韩州。徽宗听说康王即位,写信给粘罕,与他议和,让秦桧润色文辞。秦桧用重贿巴结粘罕。正好金主吴乞买把秦桧赐给其弟挞懒,秦桧为挞懒所用,挞懒攻打山阳,秦桧随军,建炎四年十月甲辰日,秦桧和妻子王氏及仆从一家,从军中从涟水军水砦经海上返回行在临安。丁未日,任命为礼部尚书。

秦桧回来,自称是杀了监视自己的金人,抢了小船才逃回的。朝臣多数认为秦桧与何、孙傅、司马朴一同被拘留,单只秦桧回来;再者从燕到楚到2800里,跨河越海,怎能没有查问的,又怎能杀看守而逃?就算跟从挞懒,金人放回他,定会以其妻为人质,他怎能与王氏同回?宰相范宗尹、同知枢密院李回与秦桧友好,尽释群疑,力荐其忠。秦桧没入对的前一天,皇上命他先与宰执相见。秦桧首倡“如欲天下无事,南自南,北自北”,第一次上奏,就是他草拟的与挞懒求和书。秦桧扬言说:“我有二策,可耸动天下。”有人问他为何不说,秦桧说:“尚无宰相,不可执行。”八月,任命为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九月,吕颐浩再任宰相,秦桧和他共同秉政,秦桧谋夺其权,让其党与造谣说:“周宣王修内政、攘外敌,故能中兴,今二相应分管内政外政。”吕颐浩就在镇江建都督府。皇上说:“吕颐浩专管军事,秦桧专管政务,像文种、范蠡那样分职也可以。”绍兴二年八月,罢秦桧相位。

绍兴五年(1135年),金主死后,挞懒主政,终成和议。二月,秦桧复官为资政殿学士,六月,拜为观文殿学士、知温州。绍兴六年七月,改知绍兴府。不久,任命为醴泉观使兼侍读,充任行宫留守。绍兴七年正月,何藓使金返回,得到了徽宗及宁德后死讯,皇上痛哭,把死讯公布于众。命令秦桧为枢密使。

绍兴八年(1138年)三月,任命秦桧为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吏部侍郎晏敦复面带忧愁地说:“奸人为相了。”五月,金派乌陵思谋等来议和、与王伦同到。乌陵思谋就是宣和(1119—1125年)时首与宋通好海上的人。决定让吏部侍郎魏矼为馆伴,魏矼推辞说:“过去我任御史,曾说和议之非,现在不能专门陪金使议和。”秦桧问魏矼为什么不主张议和,魏矼尽言敌情。秦桧说:“公以智料敌,我以诚待敌。”魏矼说:“只怕敌人不以真诚待相公啊。”秦桧就改命别人为馆伴。六月,乌陵思谋等朝见皇上。皇上愀然说:“先帝的梓宫,果真有还期,即使等二三年也行。只是太后年事已高,朕日日思念,想早相见,故此不怕屈己,希望和议速成。”秦桧说:“屈己议和,这是人主之孝。见主卑屈,心怀不平,这是人臣之忠。”皇上说:“虽如此,有备无患,就是和议能成,边备也不能松弛。”

十月,秦桧对皇上说:“臣僚畏首畏尾,多持两端,不值得和他们决断大事。若陛下决心讲和,请专与臣商议,勿让群臣干预。”皇上说:“朕只托付卿一人来办。”秦桧独自掌权,决意议和。朝中贤士,因不合,相继被排挤出去。

绍兴十年(1140年),金人果真背盟,分四路入侵。兀术攻占有东京,葛王赵褒取南京,李成取西京,撤离喝奔永兴军。河南诸郡相继陷没。皇上大惊,下诏列举兀术罪状。秦桧力排众议,始终坚持讲和,因此,秦桧相位得安,据相位达18年,公议不能摇撼。

当时岳飞攻克郾城,差点儿活捉兀术。诸将所到之处都取胜,而秦桧却力主班师。九月,诏岳飞回行在,杨沂中回镇江,刘光世回池州,刘锜回太平州。岳飞军听到诏书,士气低落。岳飞十分惊愕。宋撤军后,淮宁、蔡、郑又被金兵占领。在明堂举行仪式,封秦桧为莘国公。绍兴十一年,兀术再次南下,攻占有寿春、庐州,宋将邵隆、王德、关师古等连战皆捷。秦桧忽然令杨沂中和张俊立即班师。韩世忠听说,驻军濠州不进;刘锜听说,放弃寿春而回。从此不再出兵。

四月,秦桧想尽收诸将兵权,给事中范同献计,秦桧采纳。秦桧密奏让皇上召三大将论功行赏,韩世忠张俊同为枢密使,岳飞为副使,令宣抚司军隶属枢密院。六月,拜秦桧为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进封庆国公。《徽宗实录》修成,又被升为少保,加封冀国公。

十月,兴岳飞冤狱。秦桧让谏官万俟卨弹劾岳飞,张俊又诬告岳飞部将张宪谋反,于是岳飞及儿子岳云都被送到大理寺,命御史中丞何铸、大理卿周三畏审问他们。十一月,李光被贬到藤州,范同罢参知政事。范同虽附会和议,因其独自奏事,遭秦桧忌恨。十二月,杀岳飞。秦桧因岳飞多次说和议失计。并曾奏请立太子,这都和秦桧相悖,故秦桧定要杀他。何铸、周三畏开始审问时,岳飞久不伏罪;万俟卨参加审问后,才定案。诬称岳飞曾自言“己与太祖皆三十岁任节度使”这样的话,是谩侮皇上,又有受诏不救淮西之罪,被赐死狱中。其子岳云及张宪被杀于都市。

绍兴二十年(1150年)正月,秦桧上朝,殿司小校施全刺秦桧不中,被斩杀于市。自此,秦桧每次出门,都有50名士兵执长木棍侍卫。

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二月,沈长卿过去和李光讥讽和议,又和芮烨共赋《牡丹诗》,有“宁令汉社稷,变作莽乾坤”之句,被邻人告发,沈长卿被编置化州,芮烨被编置武冈军。静江有一驿站叫秦城,知府吕愿中率兵僚共赋《秦城王气诗》向秦桧献媚,不赋者只刘芮、李燮、罗博文三人,吕愿中因此被召用。又有张扶请秦桧乘金根车,又有请求设置益国府官署和赐给秦桧九锡的,秦桧听之泰然。

赵令衿看秦桧的《家庙记》,顺口说出“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被汪召锡告发。御史徐喜又论奏赵鼎之子赵汾为赵令衿送行并赠以礼物,一定有奸谋,诏送大理寺,把赵令衿关押在南外宗正司。秦桧在一德格天阁写着赵鼎,李光,胡铨的姓名,就想杀了他们。赵鼎已死,秦桧感到遗憾,于是就想杀赵汾。秦桧特恨张俊,因此赵令衿一案,张宗元被罢,都波及到张俊。张俊在永州,秦桧又使其死党张炳知潭州,同郡丞汪召锡一起监视他。这时,又让赵汾自诬与张俊、胡寅谋划叛乱,当时受牵连的贤士有53人。案成后,秦桧病重。

二月二十一日,皇上去秦桧家看望其病,秦桧无一语,只流涕而已。秦垂夬问谁可代任宰相,皇上说:“这事你不该参与。”皇上命权直学士院沈虚中草拟秦桧父子的退休制书。秦垂夬还派其子秦埙同林一飞、郑柟晚上去见台谏官徐喜、张扶策划奏请自己为相。二十二日,加封秦桧为建康郡王,秦垂夬进为少师,皆退休。秦埙、秦堪并为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当晚,秦桧死去,终年66岁。

秦桧两据相位19载,胁制君父,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败伦。忠臣良将,被其诛锄略尽。那些顽猾无耻的人,都被秦桧召用,他们争相以诬陷善人为功。诬陷忠良,无罪可状,不过是靠谤讪,指斥,怨望,立党沽名,甚则有无君心。凡论人的章疏,都是秦桧亲自操纵并授意台谏官,知情的人说:“这是老秦的手笔。”各种暗探,布满京城,稍涉讥议,就被逮捕治罪。又暗中结纳内侍及医师王继先,窥伺皇上的动静。地方上的事只申报到尚书省,没有一件报告皇上的。

秦桧立久任之说,有才德的人很久不得官职或不能升迁,有10年没有提升的。附己者马上擢用。自他独自为相至死,执政换了28人,无一人得到世人赞誉。献媚者及易控制者,如孙近、韩肖胄、楼炤、王次翁、范同、万俟卨、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仅、章夏、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徒,都是小官,而被提拔到要职。同秦桧共政,则拱手听命而已。他们多是言官,听任秦桧摆布,秦桧以政府要职回报他们,由中丞、谏议而升为执政者有12人,但他们骤升骤降,有的只任一个月,有的任半年即被罢去。只有王次翁任期4年,是因为金人败盟之初,他持不易相之论,秦桧很感激他的缘故。秦桧开门受赂,富敌于国,外国珍宝,他死后还有送到他家的。有人说秦熺自秦桧秉政,日夜不锻造酒具,置办书画。

秦桧阴险深不可测。同僚在皇上面前论事,不曾力辩,只用一二句话就能使人动摇并受到排挤。李光与秦检争论,言颇侵桧。秦桧不反驳。等李光说完,秦桧慢慢地说:“李光无人臣礼。”皇上才牵怒李光。凡陷害忠良,大多用此术。晚年更残忍,多次兴起大狱,而又喜欢谀佞,不避形迹。

立威伐北契丹胆寒——杨业

杨业,并州太原人。杨业自幼卓尔不群,好打抱不平,擅长骑马射箭,曾经对他的朋友们说:“我以后成为大将,指挥千军万马,也就像这用鹰犬追赶野鸡、兔子一样。”20岁时到刘崇手下供职,担任保卫指挥使,以骁勇善战著称。屡次提升,官至建雄军节度使,屡立战功,所到之处,都克敌致胜,全国称他为“无敌”。

宋太宗北征太原,一向听闻他的大名,曾经悬赏缉捕他。不久,太原孤城危如累卵,杨业规劝他的主人刘继元出降,以保全人民和财产。刘继元投降,皇帝派中使召见杨业,非常高兴,任命他为右领军卫大将军。宋军回师,又任命他为郑州刺史。因杨业熟知边地之事,皇帝就又任命他为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都部署,皇帝把珠玉宝物密封成口袋,赏赐给他非常丰厚。这时契丹军队进入雁门,杨业率部下数千骑兵从西陉出发,经小路进至雁门北口,迂回到敌军南边,然后从背后发起攻击,契丹军队大败。因功升任云州观察使,仍然兼任郑州和代州的职务。从这以后,契丹人望见杨业的大旗,就马上躲避。许多戍守边疆的主将嫉妒杨业,有人秘密上奏指责和攻击他的缺点。皇帝看到这些奏章不予理睬,一概封好口交付给杨业。

雍熙三年,宋军大举北伐,以忠武军节度使潘美担任云、应路行营都部署,命令杨业担任他的副手。任命西上门使、蔚州刺史王侁,军器库使、顺州团练使刘文裕为监军。几路部队连续攻克了云、应、寰、朔四州,部队进驻桑干河。不久曹彬所部失利,各路人马班师,潘美等人返回代州。

不久,皇帝下诏把四州的老百姓迁移到内地,命令潘美等人率各自部队护送他们。这时,契丹国母萧氏,与大臣耶律汉宁、南北皮室以及五押惕隐率领十余万人马再次攻陷寰州。杨业对潘美等人说:“现在辽兵越发强盛,不可同他们交战争锋。朝廷只命令我们搬取数州的人民,我们只要率领部队越过大石路,事先派人秘密告诉云州,朔州的守将,等大部队离开代州那天,让云州的老百姓首先出城,我军进抵应州,契丹人一定来拦击,立即命令朔州百姓出城,直入石碣谷。再派身强力壮的弓箭手一千人排列在谷口,以骑兵在中路支援,这样一来,三州人民,才能保证安全、万无一失。”王侁打断了他的议论,说:“统率数万精兵却畏敌懦弱到这种地步!只管挥师奔赴雁门北川中间,击鼓进军!”刘文裕也赞成这个主张。杨业说:“不行,这是必定失败的阵势。”王侁说:“您向来号称无敌,现在遇见敌人却避敌观望不前,难道是怀有异心吗?”杨业说:“我并非贪生怕死,实在是现在形势不利于我,白白地让士兵伤亡而立不了功,现在您责备我不敢去死,我愿为诸位一马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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