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欣喜的看着玄天女神,可是下一刻玄天美丽的脸一点点消失在她面前,神殿在她面前一寸寸坠落。仿若礼崩乐坏的时代重现。
华裳脚下一滑,似乎从最高天界落下,感觉身子在虚空里无依无靠。下一秒她猛的睁开眼,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安许多。
华裳独立于宽阔的宫殿前,屋瓦飞甍,亭台楼阁,龙翔凤翥,汉白玉铺就的宫廷广场仿若人间仙境。而她的身影却又那么孤单。
彤令已经重生了,那么凤皇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命运呢。
前世的凤皇,为了她的重生,用自己的王权做了交易。今生,本以为他在绝情,可是绝情的背后却是他痛苦的守护。
本以为解除了符国的瘟疫是她的功劳,殊不知,凤皇早已识破了流苏的阴谋,他以自己的轮回为代价,解除了瘟疫。
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在保护你的时候,最后被保护的人却是我。为什么,南迦凤皇?
华裳痛苦掩面,泪无声滑落。
也许她该感谢添歌,如果她不趟这趟浑水有些事她永远不会明白。比如凤皇的默默守护。
“凤皇。”华裳焦急的遭宫里寻找着慕容骏的身影,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孤独的奔跑着,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华裳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失控,她知道慕容骏在这一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现在他肯定不会有事,可是她就是想现在见到他。已经太多的离分了,已经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有些事已经猜到了,但是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在她身边发生,华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坦然接受。
华裳突然闯进了勤政殿,大殿内,慕容骏似乎和添歌还有谷泽宇等人在商议着什么。看到华裳的突然闯入,众人诧异不已。
不过,他们很识相的撤了出去。
“裳儿。”慕容骏诧异的看了一眼华裳。不仅是因为她的表情,还有她急促的呼吸声。慕容骏轻声的叫着华裳的名字。
“凤皇。”华裳忽然扑进慕容骏的怀里,闷闷的呜咽着。
她紧紧的搂住慕容骏的身躯,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华裳哭的很委屈,似乎将所有的辛酸与无奈倾诉。慕容骏亦回以华裳紧紧的拥抱,久违的拥抱。久违的记忆瞬间回到脑海。
“凤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良久,华裳从慕容骏的怀里退出,她的情绪已经平静,沉静的目光落在慕容骏身上。
“我会的。”
“那好,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努力寻找你,直到你再次站到我面前。”
慕容骏好看的心形唇轻轻扬起。“好,我等着你来寻找我。”
温柔缱绻,柔光满目。凤皇,纵使不能回天又如何,我的影子还在你身边,我总不能舍弃自己的影子吧。我愿在有你的日子里,不诉离殇。若你离开,我亦不离不弃,代替你的双眼,看尽世间繁华。纵使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你。
五年后 徽权殿
静室日暖玉生烟。一个约十二岁大的小男孩正站在一个和他身高相称的画板前,手中笔触唰唰,凤眸满是认真,敬爱。因为,他正在为他最爱的妈妈画像。
华裳静静的坐在儿子面前,看着儿子认真的小模样,华裳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温柔起来。
五年了,她已经回来五年了。
华裳不知道这一世慕容骏还有多少寿命。每天守在他身边,睁开眼能看见身边的人,她就觉得这是莫大的幸福。尽管她知道厄运最终会来临,而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向上天交换什么,去换回慕容骏的生命。她只期待这一世他能晚些离开,期待玄天女神能遵守诺言,凤皇还能有重生。
白麟静静的趴伏在一边,看着这对幸福的母子。千年的轮转,她为华裳能静享这样的温柔岁月而高兴,但是也不禁叹息未知的未来。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他晕倒了。”
闻言,华裳脸色顿变。她立刻向外跑去。暖室温暖,外面却是春寒料峭,她还赤着脚。
“妈妈,等等我。”南迦捧着华裳的绣鞋,即刻追了出去。
白麟轻轻的撑起身子,刚想迈开步子,又退了回去。乌溜溜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
“凤皇。你能不能再陪我待一会。”慕容骏静静的躺在龙榻之上,凤皇微阖,就像睡着了一样。华裳轻轻抚着他的脸,就像在叫醒睡梦中的爱人一般呢喃着。
“凤皇。你不是说你喜欢苍山的雪色吗,这五年来你一直政事缠身,没有机会去,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启程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良久,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声息。
华裳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一脸欣喜。
“凤皇,你吓死我了。”
“裳儿,我真的很想看看苍山的雪景。”
“那我们今天就启程。”说着,华裳就要行动。慕容骏修长的手轻轻抓住华裳,俊脸微笑着。
“裳儿,别说傻话了,我这身子可能折腾到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我让白麟带着你去。”
“白麟还是灵兽,在人间修行到现在不易,莫要耗费她的灵力了。”
“好。那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华裳将头轻轻的靠在慕容骏的胸膛,清泪滑落道慕容骏的心口。也灼伤了他的心。慕容骏环抱着华裳,手臂微微收紧。这样的怀抱不知还有几次了。
南迦也是舒了一口气,默默的退了出去。今天幸好是虚惊一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南迦双手交握在一起,他有些害怕。若是父皇真的离开,母后还会在他身边陪着他吗。
“殿下,这是暖炉。”一个和南迦年纪相仿长相清秀的小宫女走到南迦身边,将一个精致的小火炉交到南迦手里,南迦扫了一眼宫女,拧起了好看的眉毛。
“你是谁?”
“属下是影杀组织今年新选出来的罂粟。”小女孩顿时直直的跪到地面,南迦甚至能听见膝盖撞击冰冷地面的声音。
南迦没有看罂粟,而是反身看了看宫殿里的情况,确定没有让父母听到,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罂粟。半晌从鼻子里蹦出一个单音,轻轻点了点头,袍袖一展随即离开了。
罂粟看着南迦离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算是过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