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也会心一笑,不过手里的活可没停下。华裳哼着小曲,很快就把将小鲜肉上撒上了调料,然后架在了火上烧烤。
“妈妈,你唱的是什么啊?”南迦听着华裳哼出的调子,可是并没有听出是什么曲子。
“我唱歌了吗?”华裳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一下。
多少年了,她都没唱过歌了。曾经,她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每天最惬意的时光便是坐在画板前,哼着歌进行创作。久而久之,华裳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只是来到古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唱过,没想到今天这久违的习惯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妈妈,你唱的到底是什么啊?”见华裳走神,南迦又问了一遍。
“这是一首童谣,妈妈小时候就很喜欢的以后歌。你要是喜欢妈妈教给你好不好。”
“当然好啊。”
华裳在地上搭上木板,又铺上厚厚的兽皮,抱着南迦坐在火堆前,轻轻吟唱着久远的曲调。岁月浮沉,她的声音已经不适合这首童谣了,但是由她唱出来,更多了几分悠远与温柔。
“梅花开呀,开呀开满园,
花香四溢,飘呀飘天边,
红的梅花,雪色梅花聚在一起。
迎风冒雪香飘万年。
愿梅花开遍世界各地,哎……迎风冒雪香飘万年。”
华裳温柔的嗓音将这首歌里的温情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南迦听得痴了,醉了。
“妈妈,你唱的可真好。”
“宝贝是最好的!”华裳轻轻的搂着儿子,嬉闹起来。
肉还没烤熟,但是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华裳带着南迦堆起了雪人。
“宝贝,戴好小手套,要不然不许碰雪。”
“好。”南迦满口答应。
起初,南迦还是规规矩矩的跟着华裳忙活,但是到最后,南迦开始调皮起来。这么一闹,华裳脑中想象的精致雪人没堆完,倒是和南迦开始打雪仗。
“妈妈,雪好凉啊。”华裳当然不会和南迦来真格的,但是南迦玩的高兴就把领子里的小围巾掏出来了,结果华裳轻弹一团雪,直接打到了南迦的领子里。
“宝贝,你没事吧。”华裳三步两步来到了南迦身前。结果下一秒,华裳忽然觉得颈间一凉,她被南迦“算计”了。
“好啊你,宝贝,你算计我。”华裳真的和南迦热热闹闹的玩了一场。
华裳佯装要报仇,南迦拼命的在前面跑,欢乐的笑声回荡在雪原里。
这一大一小在雪原里的一切,也落入了一双渐渐柔化的凤眸里。纯白的貂裘将颀长的身形完美包裹,虽融入了这白色的世界,却那么孤单。
慕容骏独自站在雪原,并不代表没人注意到他。
虽然白麟身形一转就出现在了慕容骏身后,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好敏锐的感觉,隔世的南迦凤皇还是那样出众。”面对慕容骏,白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活泼,面对慕容骏如临大敌。
“白麟,不管怎么说,麒麟王族曾经都是南迦氏的守护神,我们应该不是敌人。”慕容骏微微偏头浅笑道。
“哼,但是你比敌人还可怕。敌人与我们作对,我们还能厮杀一番,可是对于你,只能看着你一步步把我们带进深渊却无能为力。”白麟死死地盯着慕容骏,恨不得嗜血啖肉。只不过慕容骏对她的仇恨置之不理,他的视线始终凝在雪原梅林下的一大一下身上。
“既然喜欢这一幅场景,为什么要华裳和孩子生离。如果她早点见到这个孩子,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白麟看着华裳的一头白发,黯然的垂下眸子。
却在这时,慕容骏足尖一点,几个旋身,就到了雪原中间。
华裳正抱着儿子挠痒痒,感觉到空气中一丝变化,顿时停下了动作。这一回头,华裳险些把儿子扔到地上。
“父皇!”南迦看到慕容骏时,一脸吃惊。甜甜的笑脸似乎被瞬间冻僵了。清亮的童音顿时变得软软的。
华裳脸上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惊讶,愤怒,不安,痛苦,到最后的平静。
“皇帝陛下怎么会来这里。可惜这里不是您的王土,没有隆重的礼节来接待你。”华裳很想表现的平静一些,毕竟南迦还在旁边。但是,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刺。
华裳有些懊丧的抚了抚自己的长发,可是捋到手里是雪色银丝。华裳的纤指微微一顿,黑发变白发,她终究还是有芥蒂的。
微微偏过头去,不再看那个龙章凤姿的男子。
慕容骏静静立在华裳对面,华裳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凤眸微动,下一秒却出现在了华裳的身边。
高大的身影,华裳再熟悉不过了。曾经,她将一切爱都给了这个男人,但是,却换来了最无情的对待。得知孩子还活着,华裳心里的憎恨也释然不少,如今四目相对,华裳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个人,绝不会无故出现,今天来到这是为了什么呢。华裳看着慕容骏,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南迦身上。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南迦是慕容骏唯一的孩子,慕容骏是来和她抢孩子的吧,但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像六年前那样,任人宰割。
“华裳,好久不见了。过的好吗?”华裳以为慕容骏会更加直接,却没想到一开始会是这样温柔的问候。可是,这句话又是那么的讽刺。
“还好。”华裳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华裳看了看身旁一脸期待的南迦,温和一笑。
“南迦,妈妈和你的父皇有些话说,你先在这待着,和白麟看着烤肉哦!”
“好。”南迦听话的点点头。
梅林深处,雪压梅枝,纷纷落红点染了纯白的雪地。
“慕容骏,如果你来这里是要带走南迦的,我绝不同意。”
“为什么?”
“慕容骏,你问我为什么不觉得很无意义吗。南迦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带着他。”
“谁告诉你他是你的孩子的。华裳,你和我的孩子已经在八年前死了,南迦今年七岁了,他不是你的孩子。”
“别拿这种拙劣的谎言来骗我,他不是我的孩子还是谁的?流苏吗?可是,南迦告诉我,流苏不是她的母亲,从来都不是。南迦是我的孩子,我们曾经血脉相连。我怀着他的时候每天都和他说话,那孩子记得我说过的话。他知道要叫我妈妈,那是我在怀着他时教给他的对母亲的称呼。若他不是我的孩子,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些。”
“慕容骏,我不想与你为敌。毕竟曾经的前世的华裳和南迦凤皇相爱过。这一世,之前你的情我已经分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了,但是,曾经的我是真心的。我不想让自己的情感变得太过卑微,你走吧。”
慕容骏负手而立,与华裳并肩而立。从远处看,一红一白两抹绝代之影让人神神往。而实际上,此刻的他们却又是那样的淡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