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锋,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般。你要杀我可以,但是休想动她分毫。”慕容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是面上依旧平静,就连他的声音也像往常那般,没什么起伏。
慕容骏小心翼翼的抚上华裳汗泪纵横的脸蛋,满是疼惜。
“凤皇。”华裳亦回手反握回去。
这一幕刺痛了百里流锋的眼,他大步向慕容骏和华裳走来。
却在下一刻,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你……”百里流锋不甘的瞪着鹰眸,到死也没有离开慕容骏的身上。
华裳诧异的看着百里流锋倒在地上的身躯,就在这时,慕容骏也从她身边缓缓滑落。
“凤皇!”华裳顾不得其他,将慕容骏受伤的身躯搂在怀里。他的左手还温柔的停留在华裳的脸上,右手则保持着发射暗器的姿势。
“裳儿,不要……哭。”慕容骏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华裳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凤皇,你不可以死,你说过我们还有三年之约啊,三年的时间还没到呢,你怎么能失约呢。”
“裳儿,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呢,但是,我已经没力气了。”慕容骏焦急的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好看的心形唇未及闭合,留下一个美好的弧度。
“凤皇?凤皇!”华裳大声喊叫,知道声嘶力竭。
良久,慕容骏的身体依旧一动不动。华裳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地。
天是灰色的,她的心也是灰色的。
华裳抱着慕容骏的尸体,始终凝望着他的微笑。
凤皇,你知道吗?当你在我怀里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开的玩笑。我以为,只要我大声的喊叫,你就会醒过来,你会像传说中涅槃的凤凰一样,浴火重生,袭香之前也说过你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仿佛是命运对我开的玩笑,这一次无论我怎么呼唤,你再也没有醒来,再也没有睁开晶亮的凤眸。
华裳抱着慕容骏的身子坐在破败的小院,很久很久,直到天空再也不见光明,她再也听不到罗亦恒的心碎呼唤,以及袭香她们哀恸的哭声。
华裳的天是坍塌的,心是绝望的。甚至忘记了呼吸……
昏昏沉沉中,华裳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飘忽的。她挣扎着要起身,可是醒来之后周围却是一片陌生。
华裳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华裳忽的舒了一口气。
凤皇!他去哪了?
“凤皇。”华裳赤着脚,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发凉,可是她已顾不上这些。
穿过重重纱帐,华裳来到了屋门口。忽然,一株傲霜的梅树闯进她的视线。
梅树,傲雪红梅,这里是苍山!
适逢一场雪落,梅花开得愈发的艳丽。
华裳陶醉于着红白盛景中,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咯吱,咯吱。”这是踏雪的声音。有人来了!
华裳慢慢转过头,霜白的世界里,一抹出挑的红影,是阿恒!
华裳惊喜的看着一身红袍的罗亦恒。他的长发又长出来了,比以前更加飘逸了。
“阿恒,你怎么在这。对了,阿恒,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梦到凤皇已经死了。”华裳黯然的垂眸。“凤皇还在前线打仗,他不会真的已经出事了吧。”
罗亦恒静静的看了一会眼眶微红的华裳,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修长的手轻轻抵着完美的下颌,魅眸将华裳的每一个表情看在眼里,可就是一言不发。
华裳很奇怪罗亦恒的这种反应,又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阿恒?”
“为什么你要叫我阿恒?”清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甚至是疏离。
“阿恒,你是怎么了。我本来就叫你阿恒啊。”华裳有些急了,今天的阿恒真的很奇怪。
“估计你是认错人了,虽然我这一生踏遍千山万水,但是对每个人都是过目不忘的,我真的没见过你。我不是你的阿恒,我叫彤令。”
“彤令。”华裳回味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阿恒,你怎么会叫彤令呢。阿恒,我是华裳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睡了多久了?”华裳上前一步,紧紧抓着罗亦恒的袍袖,她生怕眼前的一切也是一个梦。
彤令看着华裳纤细的手腕落在他的红衣上,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透明。他不喜欢陌生女子的触碰,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挥开。可能是因为她是孕妇吧。彤令暗想。
“华裳,真美的名字。一袭华裳,倾城?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彤令不管华裳,自顾自的咀嚼华裳的名字。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华裳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阿恒的时候。他也很认真的回味她的名字。
彤令抚着额头,眉心微凝,再次睁眼,眸光清明:“你睡了大概半个月吧。说实话,你真厉害。睡了这么久不吃不喝的,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这么健康,你是不是神仙啊?”彤令始终挂在脸上的微笑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半个月,怎么会那么久。”华裳有些挫败的后退一步。怪不得她会觉得凤皇的死是一个梦,原来她昏睡了半个月。但是,为什么醒来身边的人是阿恒,而这个阿恒还说自己是彤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影白和袭香他们呢?
华裳心里是满满的问号。
“凤皇呢,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华裳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彤令,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凤皇是谁啊?南迦凤皇?我只认识这一个凤皇。”彤令无奈的摊了摊手。按照以往,他是没有那么多耐心的,但是今天他的耐心出奇的好。
“我忘了,你是彤令。你知道慕容骏吗,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慕容骏?那不是符国皇帝吗。那算是个传奇人物吧。他活的好好的啊。”
“真的!”得知慕容骏还活着的消息,华裳几乎喜极而泣。只是她忽略了符国皇帝四个字。
“等等,你说凤皇变成了符国皇帝!”
“对啊,大概半月前,符国新帝登基。”
“什么!凤皇登基在半个月前,而我在半个月前昏睡,那个时候凤皇已经死了。这不对,时间不对,凤皇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前登基呢”华裳蓦地变的激动起来。她焦急的迈出步子,可是地上冰冷的白雪让她顿时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