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一个激灵,刚想把吱吱找个东西罩起来,却不料雪绒一个飞身越到他怀里,优雅地伸了伸腰,然后迈着独有的猫步踩过他的膝头,轻轻地碰了碰吱吱的脑袋,而后以猫科动物独有的神秘风韵步下床榻。凌风愣了一会儿失了先机,好在很快他抄起笔袋把她拍了下去,雪绒登时展现了猎豹一般的矫健,很快跳出窗子不见了。凌云戳戳正在安慰吱吱的凌风,笑道,“你有没有觉得,其实雪绒并不是真想吃吱吱?”
凌风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搞没搞错,猫捉老鼠除了想吃还能干什么。凌云耸耸肩,客观道,“反正我觉得她要是真想吃,一口叼着走了,你去哪追。”凌风想想也是,疑惑道,“她不会是因为上回我想把它烤了吃,所以这回吓吓我吧。”凌云点头,“有可能哦。”凌风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了,于是闪电般出手袭向凌云的头发,果见凌云触电般弹开。“真是,毁我发型,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紫炎毫无防备地回到寝室,却见流珠仿佛被定住身形,明眸素颜,凛冽不可侵犯。安紫炎皱起眉头,拍拍她的肩膀,疑惑道,“怎么回事,也不进去就站这儿。”流珠白了她一眼,无力地靠向一旁,甩甩头示意她看房门里面。安紫炎一看之下也惊呆了,雪绒十分开心地躺在地板上,嫩黄的地板雪白的猫看起来好看极了,可问题是她前面一次排开八只死老鼠。呵呵,还凑了个吉利数。
现在雪绒的表情要多妩媚多妩媚,要多开心多开心,要多满足多满足。安紫炎郁闷极了,可是你这么赤裸裸地炫耀你干粮多好么,这还什么花色都有,想吃哪只吃哪只是吧?对于这只猫安紫炎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它那么纯粹可爱。雪绒站起来晃了几晃,到底没忍住,一头栽倒,走了几步不稳的猫步才稳住身形,人立而起,抬头挺胸,继续傲慢。流珠真的撑不住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拎起来,对着她的耳朵吼道,“雪绒,我警告你,你去把这些老鼠给我扔了!”安紫炎凉薄道,“悠着点,都快亲上去了,你知道她哪碰过老鼠?”
流珠直接把雪绒呈一条抛物线扔了出去,安紫炎吓得眼都直了,就算她是只猫,你就非让它跳下楼,万一骨折了呢。安紫炎如是谴责,流珠就偏过头,小小地咧开唇角,浅笑盈盈,虽然说尴尬并未泯尽。光华流转,流珠难得的娴静就像是青春里镌刻的最美的画卷。如果说以为凌云就倒霉到此为止了,那就真是太乐观了。就像是芙蓉双姝并蒂开,极致虐恋不只是因为恋而已,偶尔是因为劈腿。凌云正自负呢,“爹生娘养的,就是那么帅。像我这样的,整容等于毁容。”安紫炎眨眨眼,说不出话来,在灿烂的阳光下轮廓分明到卷曲的细小绒毛,说不上美好,至少温情脉脉。凌云胳膊的越界已经让凌风不满了,却不能劝。
安紫炎哂笑,淡然兮若清泉,上眼皮一翻,长而翘的睫毛挠得人心痒。安紫炎想用讽刺的语气,可是奈何自己本来就长了张冷若冰霜的脸,现如今倒是弱了气势。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太厉害了未免过分,可是语气弱了又怕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愤慨。可是没想到关键时刻,流珠来了,气势全开的狂暴,直接把手里的书劈头盖脸地扔到了凌云脸上。
看着流珠眼眶里噙着的泪珠,安紫炎顿时懵了,这是怎么个节奏。不过说来好笑,现在换了凌云开颜彩铺子了,郁闷的他那张自以为很帅的脸都快成信号灯了。“凌云,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跟仙幻(那个学校的名字)的打起来了是为什么?”凌云迅速挥动睫毛向安紫炎发出求救信号,安紫炎拉拉流珠的胳膊说,“流珠,别这样了,不至于的。”流珠甩开安紫炎的手,质问道,“不至于,他抢人家女朋友还给人打了,这要还不值得生气,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安紫炎顿时转移战线,开始对着凌云飙小刀子,凌云无奈,也好做出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样子来。不过话说,过去过不去都会过去。什么叫恨啊,爱到了极致才有恨,如果说从来不爱,那叫冷漠。所以虽然流珠排山倒海地发作了,但是也很快原谅凌云,云收雨霁了。
凌云于是各种戴罪立功,去网上查了个制作晴雨花的方法,拿了个芭比当做“天气预报员”。拿了张面巾纸给娃娃做了个蝴蝶结,把蝴蝶结放在二氯化钴溶液中浸透,取出晾干后,把蝴蝶结给布娃娃戴上。一边弄一边跟流珠安紫炎絮叨这么做的好处。“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蝴蝶结可以显示空气的湿度。如果空气潮湿,蝴蝶结就显示粉红色;如果空气干燥,蝴蝶结就显示蓝色。由此可以预测天气是晴还是雨。”
安紫炎看着凌云跳大神一样忽悠流珠,自己找了粉红色的皱纸做成花朵状,这是以前一个礼物的包装纸,展开了好大一张呢。另外一个礼品的包装纸绿色皱纸做成叶片,做了一朵,呃,其实安紫炎真的是奔着做成一朵花的,只不过呢手不够巧。反正大体上没差,红配绿。泡一杯浓食盐水,找到一枝干净毛笔,这个还是问安浅陌要的,安浅陌当时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外星人。蘸着食盐水涂湿花瓣。
然后把它靠在窗台上等待晾干,据说晾干以后,将这束花插在花瓶里。花的颜色谈时,说明天气晴朗;颜色变深时,天气则晴转阴雨。当然了,真等干了,安紫炎把它贴在了床头,白天看晚上看天天看周周看,然后就感觉怎么这么丑呢,郁闷坏了。刻意地忽略,于是安紫炎这个也没关上多大用。
倒是流珠喜欢那个芭比的时候,居然还真的成功预报了两次的天气预报,为此很是炫耀了一番。只是后来芭比失宠了,连天气预报都不看的主儿,你指望她去看一张纸,别逗了。鉴于这辈子凌云怕极了安诺,所以倒是没再发生让他站黑板上去的典故。为此安紫炎默默地点了根蜡,深表哀悼,这是他们青涩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啊,怎么就这么悲催地抹杀了呢。(这典故在暗黑甜美风里)
柳树都泛黄,再多青嫩如今只剩荒芜,珍珠已经有巴掌大了。珍珠幽怨地看了一眼凌风,蹒跚地走向草地,低下头慢慢咀嚼,感觉别有风味。凌风漫不经心地抄手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偶尔会从草丛里跳跃出来奇怪的生灵,比如说松鼠。身上条纹斑驳,身形灵动,似乎总是竖着耳朵一派警惕神色。知不道这算不算外来物种入侵,不过只有一只也做不成什么吧,大概是谁带来的玩具,散养着的。
偶尔凌风会瞄两眼珍珠和雪绒,就当是自己尽到监管之职了。他有点不敢瞅雪绒,雪绒不知道为什么恶趣味发作,把雪绒的毛全剃了,你都不知道它一身粉嫩嫩的小肉肉躺在那儿,是多么大的视觉冲击!而且它并不是人类那种肤色能呈现的粉啊。等到黄昏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草叶上都碎裂了斑驳的光影。凌风尽量温柔地引诱着珍珠回去,该晚自习了呢。
路遇星云,还是那种style没有变。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耀光芒,衬得他的笑容洁净纯洁零瑕疵。凌风也没在意,继续往教室走,才发现他们通路,“星云老师,你这是要去干什么?”星云深深地看他一眼,“今晚第一节,我的占星课,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凌风愣了一秒钟,还真不知道。星云如何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于是若无其事地加了一句,“希望你别迟到。”此话一出,凌风顿时跟打了鸡血似地冲了出去,星云吹了个口号,“旋风少年呐。”
占星课上,星云今天的打扮让人把时空都穿越了,他穿着一身黑色丝质长袍。那种黑,感觉已经超越了人类染色技能能达到的范畴,暗夜都尽泯了,滋养出了光。已经不少人开始赞叹这一造型,有说接发的,有说带假发的,也有小小的不和谐的声音,装什么吗。安紫炎重生一世,对这个真的没有兴趣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一点不重要。
“这节课,主要是为大家讲述一下画影图形。”星云照本宣科似地说了这句话,声音拉得很平。安紫炎不太会转笔,所以只转了半个圈,做了个对比,稍稍有点庆幸,因为星云没讲解水晶球,所以流珠也不可能牵着水晶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