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玉裹这几日因虚火上升,又招了秋老虎的热气,便头痛体乏,似有伤风之势。她又见丁群逸有新妇在侧,婉转妩媚,想来迟早要将自己忘却的。每念及此,就觉得凄苦郁闷痛楚难当。这心痛又加上身痛,就使得她连日里本就消瘦下来的身体更加的羸弱,并且终于不支倒了下去。
却说这日王年少乘船游玩,远远看见莲房便指着问仆人道:“那是什么地方,看着有点眼熟。”那仆人笑道:“少爷您忘了,这是房姨娘的娘家。”
王年少点头道:“原来是我小妈的娘家,难怪看着眼熟,记得前些年我还来过呢!”
那仆人笑道:“那时少爷还小,大概忘了。”
王年少若有所思片刻笑道:“我记得我这个‘舅舅’家好像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那仆人道:“何止如花似玉呢,简直是国色天香啊!”
王年少不觉心痒难耐,逐笑道:“走,咱们去看看表妹吧!”那仆人闻言,就将船靠了岸。
正值房妈妈在房前织布,她年纪大了,加上久不见王年少,心里便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王年少也不管其他,只一个劲儿的叫“舅母,舅母”。为的只是瞧瞧玉裹的面儿,吃吃豆腐,以满足一下心里那点儿私欲。而他的仆人眼看着主人要寻欢作乐,便借故走开了。
房妈妈见他实在难缠,便道:“你既是王家的儿子,我便应了你这句舅母,只是你妹妹玉裹生了病,如今正在房里养着呢,你无事便去吧,当心你舅舅回来了,又不知要给你多少苦头吃。”她是敦厚的老妇人,只想着这么一说,他觉得没趣儿自然就回去了。哪知王年少淫心已起,此刻恨不能立刻见到玉裹的面儿,幸运的话还能在她芳香柔软的小脸上摸上几下,反正父亲也不会为这么大的小事骂自己,至于小妈嘛,哼,管她呢,有母亲在,怕什么?
王年少笑道:“既如此,我就更加应该看看表妹才是。”说罢就欲往屋里走。
房妈妈怒道:“荒谬,别说是你,就是亲兄妹,也没有哥哥往妹妹房间去的道理。”王年少急不可耐的推开她蛮横的道:“你给我走开!”玉裹听到外面吵闹,便暗叫:“不好,这太岁怎么来了。”她时常去王家看姑姑,自然认得说话的这个人就是不务正业的王年少,只是怎么也想不通他竟到自己家里来了。她来不及细想,便起身披上外衣。
但说话不及,王年少已经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他见玉裹云青丝微乱,衣衫松散,慵懒妩媚不可方物,便喜得只剩三魂,不见七魄了。逐淫笑道:“表妹,听说你病了,我特来瞧瞧你。”
玉裹恼羞成怒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表哥,你不在家里好好读书,跑来这儿来做什么?怎么?就不怕姑父像往常一样抽你的皮。”说罢理着衣服欲往外走。
房妈妈在楼下急得团团转,幸好咏莲走了进来,房妈妈忙拉住她道:“来了叫什么王年少的,还说是你姑姑家的人,此刻正在你姐房里呢。”咏莲惊道:“什么?这畜生怎么来了。”说罢就要往屋里去,房妈妈怕出事,便拉住她道:“你爹呢?”咏莲道:“跟钟伯伯说话呢!”房妈妈急道:“快去叫他回来。”咏莲点头去了。
却说那王年少自认识玉裹,就只知道她爱答不理,从不主动跟他多说一句话。谁知今天竟说了这么多,这人也实在犯贱,虽然听出这是冷讽热嘲,但就是忍不住在心里喜得心花怒放。又瞧见玉裹作势欲出去,就忙拉住她道:“表妹别这么急着出去,咱们再说会儿话。”
玉裹怒斥道:“放手!”但他哪肯听,竟顺势欺身伏在她身上,欲行无礼之举。
当适时,咏莲已经去了钟秀家里。房妈妈听到玉裹喊叫,就急得不知所错,拿起门后的单桨就冲了进去。她眼见王年少正紧紧的抱着玉裹不放手,而玉裹正急得满脸通红。就不由分说的打了过去,一下两下也不知多少下急急的拍着,王年少吃痛,左右躲闪骂道:“你这老太婆,快给我住手!”但她哪里肯听,只闭着眼睛拍着,欲将他赶走。王年少又痛又急有怒,见房妈妈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便强忍住痛,使尽全力的将她往后一推。谁知好巧不巧的将她直接从窗口推了出去。只听‘噗通’一声。玉裹吃了一惊,王年少也给镇住了,二人飞快的跑至窗口,却只见房妈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嘴里殷红的鲜血正往外快速的流着。玉裹觉得自己似乎连心脏都快停止了,便不顾一切的冲下楼去。王年少也跑了下来,此刻早已没了原先的兴致,只吓得俩腿发软,他见玉裹抱着房妈妈直哭,便微颤颤的道:“你看到的,是她打我我才推他的。”
却不知房老汉与咏莲刚好回来,房老汉见状,二话的不说的就拿起锄头欲要了他的命,但他躲闪着,边躲边道:“舅舅,真是她先打我的,不信你问表妹。”
房老汉哪肯听他说话,只恨不能将他亲手撕碎。王年少只好左右奔跑着,说来也真怪天不佑良善,原来那锄头时日已久不曾用过,前头部位已经磨损松散,房老汉只顾着打王年少泄气,哪知他刚一举起,那锄头竟掉了下来,直砸到了他老人家的天灵处。房老汉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直接到阎王老爷处报到了。
王年少惊得一言不发,玉裹与咏莲本来只伤心母亲的离世,此刻却突然又看到这样的场面。登时哭着跑了过来又搂着房老汉哭了起来。
王家仆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才跑过来拉着王年少道:“少爷还不快走!”王年少方才如梦初醒,急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