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皇宫
“皇上,来呀!”
“来呀,皇上!”
……
娇媚的声音,一声声的从勤政殿传出来。
北漠皇后韩姝站在殿外,一动不动,后面一大群宫女太监都大气不敢出一下。
“回宫!”冷冷的声音传出,众人才开始忙活了。
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有上朝了,终日和红琴这对双生子姐妹腻在一起,一刻都分不开。丞相多次劝诫,但皇上表面应下了,转个身就去了姐妹俩的倚翠殿。
自从这对姐妹进宫,独占皇上恩宠已有半年了,特别是最近三个月,皇上连皇后宫中都不去了。皇后今日到勤政殿来,就是来给皇上问安。今日是十五,按惯例今晚皇上应该到皇后宫中,皇后思虑再三,低下身子来请皇上的。
不想来到这里,听见这样**声音传出,可以想象殿内是怎样的一番香艳场景。皇后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她心中自有较量。
丞相府
“姝儿传出话来了,让我们挑选几个绝色美人送进宫!”丞相夫人边说话边给躺在床上的丞相按压着肩膀,丞相闭着眼睛,不时的皱一下眉。
“糊涂!还嫌宫里不够乱?”丞相悠悠的说,“哎呦,你慢点!”丞相疼的叫了一声。
“哦?弄疼你了?我轻点啊!”丞相夫人挪了一下身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自从秦云从北边弄回那一对双生子,送进宫里。皇上就跟着魔了一样,那对姐妹现在是宠冠后宫。姝儿作为皇后,母仪天下,怎么能被那对妖女压住气势?”丞相不紧不慢的说。
“那你说怎么办?姝儿,脾气有些急,沉不住气,现在宫里的人都在看姝儿笑话,皇上已经三个月没进姝儿宫里了!”丞相夫人越说越急,手上的力道也随着加重了。
“哎呦!疼死了!……算了,不要按了!”丞相翻身,将头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说,“她是皇后,母仪天下,谁敢笑话她?给她传话,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的抚育太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红琴那对姐妹呢?难道就任由她们骑在姝儿头上不成?”丞相夫人一脸愤懑。
“哎呦,我的好夫人!老夫心中自有计较,让姝儿放宽心,爹爹会给她出气的!”丞相说着凑到夫人跟前,安抚她。
“这还差不多!”夫人娇斥一声,顺势躺进丞相怀里。
定国公府。
“公子,宫里传出消息,寿王和皇后在冷宫的一个偏殿,目前一切还算安好!”一个下人在桌前向公子秦云禀告。
秦云眉头紧蹙,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纨绔,坚毅的面孔上棱角分明,显得成熟稳重,他思虑一会说:“秦安,动动宫里的关系,让我们的人过去照料皇后和寿王。”
秦安应下,转身出去了。
秦云仍在书房内,思绪万千。
十年前,成王阵亡之后,皇上思虑过甚,龙体日渐衰弱,刘贵妃奉命侍病。福王慕容连景和丞相趁机截取了朝廷的军政大权,里应外合,渐渐将皇上的权利架空。大臣们敢怒不敢言,丞相和福王排除异己,军中一大批成王的亲信不是被贬就是被杀,福王控制了军队。定国公府的势力也不断被打压,秦云远走北疆才躲过一劫。
等秦云回到京都的时候,皇后和寿王无故被废,夺去封号,被打入冷宫。父亲一怒之下强闯金銮殿,被福王杖责,回到家没多久就去世了。秦云收到信儿赶回来的时候,只看见父亲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冰凉了。秦云好似一下子就长大了,他料理完父亲的丧事,闭门谢客为父亲守孝,不问政事,整整三年连府门都没有出过。
三年之后,秦云丁忧期满之后,袭父亲定国公的爵位。此时皇上已经暴病而亡,福王登基为帝,福王妃韩姝为皇后,刘贵妃母凭子贵成为太后。五皇子寿王慕容连城随母后被贬在冷宫,淑妃带着六皇子安王慕容连翔去了苦寒的北疆封地,终身不得回朝。太后看尽了宫中的冷暖繁华,在成王阵亡之后就移居京城外的相国寺,如今则成为太皇太后,更是不理世事,一心向佛。
秦云每日上朝亦是只听不说,人云亦云,对丞相礼遇有加。昔日的纨绔世子,京城一霸如今温顺得向一只小绵羊,对皇上和丞相言听计从。让曾经追随定国公府的一群人大失所望,纷纷弃他而去。
秦云年轻而且又是一个特别能玩的人,皇上慕容连景作福王的时候不敢随心所欲,如今贵为皇上,江山稳固,免不了本相毕露。秦云投其所好,经常从宫外送一些稀奇小玩意供皇上赏鉴把玩,甚合皇上的心意,皇上多次在公开场合称赞秦云的机敏。
秦云这次又从北疆带回一对双生子姐妹,献给皇上,送进宫后,宠冠后宫。皇上高兴的多次赏赐定国公府,秦云在皇上那里的分量可见一般。
秦云早已不是当年的秦云,他工于心计,为人八面玲珑,在朝廷里如鱼得水,这两天他正在筹划着向丞相府提亲。丞相府里的老姑娘韩雅当年被成王妃羞辱之后,一直没有嫁人,如今已过双十年华,真是老姑娘了。秦云的妻子前两年难产去世,留下一男一女,他一直没有续弦。他现在决定向丞相府求娶韩雅。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在以后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秦云想到这里,看着手里的名帖,喊来秦安去安排一切。本来他有意将自己的妹妹秦云烟嫁给丞相嫡子韩杰,但妹妹性子看起来柔弱,内心却是十分有主意之人,秦云不过提了一下,就被她一口回绝了。韩杰已经娶妻,过去还是做小,秦云也不想委屈了妹妹。
秦云自小就很疼爱自己这个妹妹,但自从自己接手家里的事情,反而和妹妹疏远了。妹妹对于他的一些做法颇有微词,母亲提过几次,秦云笑而不语,自己走得路有多艰辛,只有自己知道。他不想让妹妹和自己一起承担,她宁愿她误会自己。
东煌庆水城内
张群带着公子来到凌瑞阁在庆水城的商行,掌柜一见玉佩立即警觉的将他们一行让进商行的后院,给他们安排好食宿的地方,吩咐让他们安心在这里休养。掌柜会将他们的事情快速的传给林掌柜,一两天之内就会有回话。
苏芮一行在第二天也到了庆水城内,商行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难免惹人注意。掌柜贴心的将他们安排到城里一处偏僻的小院。经历这些事情之后,宝儿吵闹着非要学功夫,苏芮不答应他就绝食。闹腾了几天,还是苏芮服软了,她答应让宝儿先跟着张群学些拳脚功夫。宝儿高兴的一个头磕在地上,笑嘻嘻的叫张群“师傅”,吓得张群赶忙也跪倒地上,想扶宝儿起来。
“师傅,宝儿给你磕头了!”宝儿煞有介事的拜师。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快起来,这不是折煞小人嘛!”张群跪在那里也赶忙磕头。
两人在哪里你一个,我一个的开始互相磕头。
众人一见,哈哈大笑起来。
苏芮上前,将张群扶起来,安琪早已让人准备好桌椅。
“张师傅,小儿以后就劳烦师傅多多管教了!”苏芮欠身行礼。
“夫人,哪里话!小人何德何能能担当如此大任!”张群不安的赶紧还礼。
“张师傅,不必推辞。小二顽劣,还望师傅严加管教!”苏芮扶着张群坐定。
安琪奉上茶水,端到宝儿身边,宝儿执茶,稚嫩的童声认真的说:“师傅,请喝茶!”
张群看着这母子二人一片诚心,不好推迟,就接过茶,喝了一口,算是认下了这个徒弟。
张群扶宝儿起身,宝儿高兴的围着张群,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喊得张群脸红脖子粗的。
众人又是一场大笑。苏芮看着大家高兴,宝儿又新认了师傅,吩咐安琪和奶娘中午多加几个菜,掌柜的也送来几壶自家陈酿的好酒,给众人助兴。
这边一片祥和之态。
消息传到青龙寨,看不出面具男友有什么表情变化,他甩手让下人出去。自己走到窗户前面,望着窗外层层叠叠的山峦,自言自语的说:“给孩子找了个什么破师傅,还高兴成这样!真是没脑子,没见过世面!”
窗外山峦叠嶂,正是盛夏时节树木葱茏,微风吹过,窗外的竹子,传来“沙沙”的响声。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心尖。
十年了,他没有刻意的去找这俩母子,但东煌的凌瑞阁,掌柜的姓林,让他不禁想到那个盈盈浅笑的女子,如山中幽兰一般,淡淡的却一直浮现在他眼前。
他让人去悄悄探查,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当年那个出逃的女子。正是她在凌瑞阁背后,操纵着整个大陆的钱粮生意,势力不可小觑。这个女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纪灵儿在成王阵亡后第二年,嫁给了御林军总管风雷。风雷在成王阵亡后,辞去官职,回到了清韵山庄,帮着师傅打理山庄。纪云对于这断姻缘很满意,风雷是个靠得住的人,孤身一人,没有那么多牵累。如今风雷夫妇已经接手山庄,老庄主夫妇则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前几年他路过山庄,曾去拜见师傅,时过境迁,看见故人安好,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如今,这对母子,自己该怎么办呢?自己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成王了,如今落草为寇,容颜尽毁,她还能接受自己吗?
面具男缓缓的摘下面具,左面脸上那狰狞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冽恐惧。这样的自己如何配得上凌瑞阁的大掌柜?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面具。眼中闪现一丝落寞,曾经的王子,如今这样落魄,让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