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整天的灰霾天气,瑞群的坏心情仿佛也得到了少许的安慰,她甚至感到老天是在垂怜她才会露出与她心情相结合的天气,让她能够惺惺相惜。在宿舍里,面对着舍友她必须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舍友们知道她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的糟糕,不用担心她,但是现在她终于变成了一个人了,寂静的环境让她心灰意冷,若是真的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带着面具与舍友们笑,最起码的还有人陪。
可是她害怕与她们在一起,害怕她们看出异端,倘若把一切的事情告诉她们,她们一定都会内疚的。她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毕竟她伪装的面具也不是很好,仅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她害怕时间久了,她会崩溃,会哭出来。
秘密在心里发芽,沉甸甸的,让她透不过气来,也许她刚才的表情很糟糕吧!笑得比哭还难看,但是她不这样,又能怎样呢?即使心里在偷偷的哭泣,表面上就应该笑得更灿烂啊,至少让人看上去她还是好。
瑞群虚脱的倚在长椅上,泪眼汪汪的盯着对面的海岸,海风吹过来,她闻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就好像是泪水。由于的蓝色,一望无际的与天相接,白浪一波接一波的涌来,带来的海里的东西,带不走的是岸上的悲伤。
这一次,瑞群现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树木茂盛,她瘦弱的身子微微一缩,整个人都与周围一样,默默无闻的当着背景。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她的难过的样子,更何况三面被树木包围了,还有一面是蔚蓝的大海与天相接,当她在轻抚她的时候,也许这样就不会寂寞了。而且在这里不用伪装,不用去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这里,应该是不错的逃避港湾吧!
瑞群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即使橘红色的云彩再怎么的艳丽,也只能定格在她的眼中,她的心情是惆怅的,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沼泽,无论她怎么自救,都只会越陷越深。你瞧!天边的云彩这么多的光彩夺目,就好像是她的子烨那样,可望不可即。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黑暗的到来,难道她的子烨也要向云彩那样吗?时间到了,他就不会属于她,那怕是一丝留恋都没有。就连刚才流连在她身边温柔抚摸她的微风都变得残酷了,与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一起鞭挞她。
凛冽的冷风吹来,吹就了就适应了,那种麻木的痛苦久了未免不是一种享受,这难道是她在这里**太久的奖品吗?不,也许是因为她的心痛得麻木了,所以她才会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只能在依靠一丝丝肉体上的痛楚中得到慰藉。
其实她很想哭,可是她已经没有眼泪了,最近她为了她的子烨已经哭得太多了,眼睛都哭得快张不开了,每天顶着一双红透的核桃眼去面对面一个人,她们不说心里也清楚到底是为何。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的痛苦,若是放开了手,不在那么的执着,她是否就会好过一点呢?
“你说什么?他昨天的情况很严重,需要进到手术室?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他不是很好的?他为什么会突然病发?……接到一个电话后?几点接的?……。我管你什么理由,我不是叮嘱过你,他一有什么情况就马上打电话给我吗?……他不准你就不会偷偷的打给我?你现在不也是在告诉我吗?……对,没错,无论多晚都要告诉我他的情况…。。他不给你打?你不会让其他人打给我的吗?……我告诉你,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你别管他说什么,你一定要像我汇报他的情况,我告诉你,不仅仅是他会生气,我也是会生气的,一切后果我承担,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用那么的害怕,他若把你辞掉了,我介绍你去别的医院去,这样行了吗?……。李医生,我是他的妹妹,他的事情我有权知道……。”
就在瑞群快要被自己的惆怅弄得神经失调的时候,树木丛中传出了一道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声音的主人好像快要奔溃了,失控的大吼,情绪的转换也很大,时而冷静时而霸道,不过怎样也离不开愤怒。但是这声音为何这么的熟悉?
瑞群甩开了自己的不快,依照声源去刨根问底的找下去。在绕过了几棵大树,灌木翠绿的散发着清香,唯一在这个宁静的地方与众不同的就是背对着她而坐的人儿,她正在情绪失控的朝着手机里头的可怜医生在大吼大骂,然而手机另一边的人唯唯诺诺的,恭恭敬敬的接受怒骂。
瑞群知道背对着她的人是谁,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一种活泼可爱的桶桶居然会有这么暴躁的一面。而且从声音里听起来,不难的听到很重的鼻音,她哭了吗?她为什么会哭?以前她只会看到一个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桶桶,即使也见过她难堪的样子,但是也没有见过她如此的狼狈。
瑞群傻愣愣的在原地停顿了几秒,也许是她来的时候,她踩着草地上的树叶声响太大了,以至于桶桶惊讶的转过头惊恐的看着她,她看见瑞群站在她背后后,她慌张的结束这次的通话。
瑞群尴尬的对着桶桶笑了几声,她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讲电话的,我只不过……”
桶桶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她仰天大笑几声以作于恢复情绪之用,她露出一样的傻样,蕙质兰心的朝瑞群一笑,善解人意的说:“没有关系,不过是家里的一些琐碎事罢了,无论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我让你见笑了,看着我凶神恶煞的样子。”
瑞群看到桶桶沉着冷静的样子,她的心里松了一口说,心里也在感叹,一山还有一山高。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不能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但是桶桶能这么快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真是了不起啊!她还以为桶桶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哈哈!她一定是最近看肥皂剧太多了,所以才会想太多。
瑞群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故作轻松的问:“桶桶,你哥哥怎么了啦?他生病了?很严重吗?需不需要请假回家看看?”
桶桶惊呆的停顿了几秒,她招手示意瑞群坐到她的旁边,她苦笑的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想他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我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那……”瑞群飞快的环视了四周,她也知道她说的这个话题太敏感了,她想寻找一个新的话题,但是无奈她的脑袋空空的,根本就想不出任何事情来,只能一直僵硬的坐在那里。
桶桶用手随意的整理着她飞舞的头发,她对瑞群嫣然一笑,问:“还是别说我的事情吧!我知道你也是心情不好才来这里的,你跟我坦白,你和你的子烨最近到底怎么了?他还没有接受你的道歉吗?”
触碰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难免会显露出忧伤,瑞群虚伪的笑容不攻自破,化为乌有。她神色黯然的盯着桶桶不语。不知道是为何,当她遇到了不想面对的事情时,她就会自觉的想用沉默来面对一切,刚才酝酿了很久的情绪也就在这沉默着慢慢的显露出来,也许她是该找个人来倾诉一下,这样也好比憋在心里自我安慰好多了。
桶桶敏感的感受到了瑞群的不便,她顿时明白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是多么的尴尬,她即着急又害怕的冲着瑞群摇手,解释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我不是故意要为你这个问题的,你可以保持沉默,我不会强迫你回答什么,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问这些。”
“不,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并没有错。”瑞群突然瞪大眼睛,她眼神坚定,但是喉咙里权暗涌着苦涩的哽咽。
桶桶完全被此时坚定的瑞群给吓到了。瑞群眼藏泪珠,鼻尖红红的,上齿紧咬着下唇,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在承受着记得委屈,犹如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
瑞群感觉到她的泪珠好像快要夺眶而出,但是这几天她把眼睛都哭得干涩了,所以泪水不多,只是眼睛很痛。她不想让桶桶看见她这个样子,但是她又想跟桶桶倾诉她这几天高荡起伏的喜怒哀乐,所以她果断的投向桶桶的怀抱,除了能掩饰她此时的泪水,她还能拥有一个温暖暖的怀抱,那是一个稳重的依靠。
呵呵,这是幻觉吗?她居然在桶桶的身上闻到了子烨的味道,她以前为了减少寂寞走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超市,她都找不到江子烨身上那种独特的香味,即使是相似的也没有,所以她现在一定是太过难过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也好,就当做是子烨的怀抱吧,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子烨的体温,闻过这种熟悉的味道了。
瑞群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桶桶僵硬的坐直了腰板,纹丝不动的看着瑞群,她任由瑞群在她身上磨蹭,温润的泪水滴打在她的衣服上,更加放任的让瑞群紧紧的搂住她。她没有一丝的责备,只是静静的接受,甚至她还安慰的拍打瑞群的后背,替她调整气息,协调瑞群整理情绪。
瑞群感觉整个人都放空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委屈在感受到温暖的安慰后也随着泪水一起流走了。瑞群抓着桶桶的衣服深深的贪婪的吸取那熟悉的味道,她有气无力的说:“桶桶,你知道吗?现在的我真的好累啊!这几天我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时高时低的,我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了。我和子烨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我仍然感觉他有一天有随我而去,其实我的心里明白,他不属于我的,一切都只是我太自私了,我想拥有他更多,可是我真的爱他啊!你也许会很奇怪,我这么小,真的懂得什么是爱?但是我是真的懂的,我会心痛的。”
“我一直奢求着他能永远的呆在我的身边,哪怕他不爱我也好,哪怕像现在这样分割连地也好,至少我还能听到他的身影,知道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我存在。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的残忍,他不接听我的电话,我连声音都听不到了,他好像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连一抹痕迹都不留,呜呜……”
往事重提,伊人不禁挽袖擦泪。瑞群感觉自己像是要掏空了一样,那些堆积了许久的垃圾慢慢的释放出来,心里真的舒服了许多。她本该不允许自己放纵的,但是她迷恋上了此时的感觉,好像是倚在他的身边,闻着他的提问,跟他所说着自己的感受,让他与她一起分享一切。
“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他终于接听了,也许是我兴奋得太冲动了,说出了一些很愤怒的话,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在事后我非常后悔,不断的打电话给他,他不听,而且还关机了。他不理我了,他不想原谅我了,我好害怕,桶桶,害怕就这样失去了……昨天我做梦看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我怎样的叫喊,他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一眼也没有……。”
“我真的很担心,我害怕失去他。这一次我爱得比上一次更加的深刻,在爱情的沼泽里,我越是挣扎,我就陷得越深,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只有拼命的喊他的名字,讨好他!我希望他能看在这一切的份上能给我一点点回应……。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他没有。我只好孤独的在黑暗里寻找他的身影,带着那一丝的希望……。可是这一次我弄丢了他,我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桶桶,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不要我了是不是?。。他是要跟我分手吗?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在说到最后,瑞群完全奔溃了,她紧握住桶桶的的臂膀在桶桶的怀抱中放声大哭,若非现在不是黑夜笼罩,学生们都各忙各的,恐怕她这样凄惨的哭号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吧!
桶桶为了安抚瑞群,她轻轻的附和着,安慰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之前不是送给你很多礼物吗?你们前几天还很好啊!那个泰迪熊不也还在吗,它就是最好的见证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真的只是你想太多了,他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才会把手机关掉,过一阵子就会没事的了。”
瑞群深深的叹息,她用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断断续续的回答:“是啊!我们前几天明明还很好,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啊!我做觉得那一段日子都处在我幻想出来的世界,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温声细语,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这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我构造出来的而已。我向时间借了幸福,当时间回到原来的模样是,我的幸福也就悄然离去了。”“你也许会觉得我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的没要自信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太美好了,好到我配不上他。我是那么卑微的与他在一起,奢求霸占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出错。他总觉得我不懂得什么事爱,他总喜欢把我推到别人的怀抱,还说什么祝福我。其实我真的懂的,但是他的回应却是,一个小屁孩能懂得了多少呢?我真的懂,我已经毫无保留的爱上了他,甘愿为他赴汤蹈火,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也许是我真的不懂吧!不懂得他要的爱,不懂得……”
瑞群的话语越来越弱,有时候甚至会听得模糊不清,但是坐在她身边的桶桶明白,清楚她的感受,感觉到了她的无助,但是无能为力,只能安静的听她诉说,闻着这伤心的味道,品尝瑞群心里的苦。桶桶现在除了说出一些安慰的话语,她唯一能帮的上忙的就是借个怀抱给瑞群依靠,与瑞群慢慢的等待悲伤的灭亡、泪水的蒸发。
桶桶此时面部狰狞,眼睛带有踌躇之意,也许她是在为瑞群叹息吧!但是她晶莹剔透的泪水中好像还闪烁着一丝的歉意、一丝的无奈。她用她沙哑的嗓子艰难的说出:“瑞群,对不起。”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瑞群纹丝不动的靠在桶桶的怀里,她闻着熟悉的味道丝毫没有要离开之意,且她的双手还紧紧的拽着桶桶的衣服,似乎想更靠近一些,让那一丝似有似无的气味变得更真切。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我亏欠你太多了,我完全都不知道你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对不起!”桶桶好像被问住了,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泪水仿佛也开始蜿蜒在脸颊上滑落,她哽咽的解释中仿佛想道出更多的歉意。
“傻瓜!你并没有亏欠我,倘若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么我还叫伪装吗?其实宿舍上次的那一件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了,所以你也不必内疚,若你还觉得愧疚,那么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上次用的那些眼膜?我可不想红着眼睛回去,你也知道我们宿舍的人太小题大做了,我这个样子会让她们想入非非的。”
瑞群的话一出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冻结,两个人相识几秒,不禁哈哈大笑,这样不但缓解了刚才沉重的心情,更是让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
路上的灯光透光层层茂盛的枝叶照进来,照亮了刚才的灰霾,带来光芒。柔美的黄色铺洒在两人之间,即使灯光照不进心里,但是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的痛了,就连刚才的泪水也闪烁出温馨的色彩,光彩夺目的光芒,为一切的不完美画上句号。
Xx年Xx月xx日
善解人意的桶桶,很感谢你今天陪着我哭,陪着我笑。其实你现在不用再路出这么担忧的神情啦,因为在我把我心里的垃圾全都倾泻而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在经过泪水的洗涤,我会变得更加坚强的,虽然我很胆小,我很懦弱,但是我可是一直打不死的小强,我依靠我顽强的信念活下去,我刚才不过是很烦闷,想找个人诉说,所以才会那么的脆弱。但是我不能因为一些小小的困难而被打倒,对吧?子烨是我生活的依靠,以前我也许害怕他会跟我分手,可是我现在想隆重的告诉他,亲爱的江子烨先生,我不会再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活得那么卑微的去爱,我应该敞开胸怀才对。我不会再站在原地了,无论你是在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随你追寻,你不见了,我会去找,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因为你是属于我的,在你还没有与我说分手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只能是我的,至于我所担心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毕竟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对吧?
哈哈!把所有的豪言都说出来了,那么你子烨能你不能心软,不要让我找得那么的辛苦?至少听完我的解释再告诉我你要去哪里,然后再走嘛……
我知道你不会看到我写的这些,所以我也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但是我的青春,我的爱都在此了,你看不到,那么你感觉到了吗?若你的靠近,你感觉到了,若你触碰,你心痛了,若你悲伤了,那么我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好好你的享受我给你的爱吧!亲爱的,我正在用我的青春在无声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