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两位客官声音不大,其他乘客是听不到的,小的也是按例过来巡视才发现两位坐在此处聊天。夜深风大,两位还是早点歇息吧,着了风寒小船上可没有大夫哦。”船主打趣道。
“是的,是的,我们回房了,多谢船主。”
萧绯云道了谢便拉了苏默然快步回房,船主盯着他俩的背影若有所思……
船第二次靠岸是到了永逸城,这一次下船的客人颇多,最后合着萧绯云和苏默然在内,只有四间房的客人在船上,因在永逸城也未有新的客人上船,船主无奈只得载着剩下的这几个客人继续南下。
离开永逸城的码头时是刚过午时,萧绯云和苏默然用过厨娘送来的午膳,只觉困意来袭,便双双倒在床上准备小睡片刻。
两人晕晕沉沉不知道睡了多少,突然连着两声“咚”的声音惊醒了苏默然,苏默然睁开了眼,“咚!”的一声,又是一声声响,就像有什么大物件扔至河里发出的声音,苏默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室内漆黑一片,忙摸索了下身边,还好,萧绯云还在。
苏默然想着觉得不对劲,便下床点了烛火,又回至床边用劲摇了摇萧绯云,萧绯云尤自坐起,皱着眉小手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模样。
“小小苏,什么时辰了?怎么睡了这一小会感觉睡得我头好痛啊。”萧绯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苏默然抬头瞧了瞧窗外,船舱檐上已升上了灯笼,估计已是大晚上了:“应该是深夜了。”
“我们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才醒?”萧绯云纳闷了,最主要是这一觉睡得很难受,头晕沉得厉害。
“我们怕是着了道了。”苏默然心里早已警铃大作,从上船开始,这里就处处透着诡异,前面几日走的相安无事,自己就放松了警惕,却原来不是他们不动手,只是时机未到……
骆辰鑫并未跟得上船,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要保护萧绯云是不可能了,这丫头轻功还行,等下只能见机行事,如果确实有危险,让她用轻功先行逃走。苏默然瞬息之间已思索良多,但他却不敢向萧绯云直言,怕吓着她。
“姐姐,你会游水吗?”苏默然问出这话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丫头连江都不认识,肯定很少接触水,更别提会游泳了。
“不会啊……为什么要游水?我们着了什么道?”萧绯云一脸的茫然。
“姐姐,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觉得不太对劲,等下出了任何事,你都要听我的,我让你走,你就赶紧用轻功飞走。”
苏默然说完,在房内四处寻找,最后不知在哪个物件上抠了几个小木片塞到萧绯云手里:“姐姐,你轻功虽不错,但这运河较宽,等下你飞出去时,将木片扔至水面,可以借力多飞几次,就可以到得岸边了。”
“小小苏?我听得糊涂了,我们是有危险吗?那我们也要一起走啊。”萧绯云见苏默然嘱咐了她许多,终是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了。
“你带着我是个累赘,更难走脱了,你到得岸边后,赶紧先进城,哪个城靠得近就进哪个城。进城后你随意找个苏记商号或银号,将你戴的血玉相思红豆交给他们看,他们便会听你的,到时你再让他们过来救我便可。”苏默然交待后事一般认真的嘱咐,萧绯云虽听得记在了心里,也有不少迷惑,但见苏默然一脸紧张的模样此刻也不适宜多问,便乖乖的点了点头。
如果那三声咚咚的声响是代表将其他三个房间的客人扔进了河里,那么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我们了,苏默然想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走出去,趁他们还未到这边,早让萧绯云离开才好。转念一想,糟,刚自己点了烛火,如果真有危险,不是打草惊蛇了么?罢,已经这样了,先出房门再作打算吧。
苏默然拉着萧绯云,轻轻的打开房门,抬眼一看,不觉倒吸了口凉气,只见送午膳的厨娘正站于门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酒和菜。
那厨娘见苏默然打开了房门,堆着满脸的笑意,道:“两位客官醒了?两位还未用晚膳吧,咱们船主正在前面独饮呢,这不我正给他送酒菜去,两位不如合着他一起随便用点?”
“呃……不用了,我们不饿,我们还是继续睡觉吧。”苏默然暗叫不好,想退回房内。
厨娘收起了笑容:“两位客官都睡了一下午了,我们船主说如果两位醒了,请两位喝杯小酒。”
苏默然现下身形较矮,一仰头便见寒光一闪,想是这厨娘置于托盘下的手正握着柄短刀或匕首之类的不假,又见厨娘目露凶光,他们不去见那船主怕是也难脱身了,无奈之下,只得抓紧了萧绯云的手:“好吧,请大婶带路。”
“就在前面,你们先走,我在后边跟着。”那厨娘冷冷的道。
苏默然只得从命,拉着萧绯云便往船前的甲板上走去。
船在继续行驶,河风吹得船帆扑啦作响,桅杆上挂着一个大灯笼,照亮了甲板,中间已摆上一桌,四张矮凳,桌上摆满了酒菜,那船主已端坐一方,另有三个船员和两个厨娘也正站于周围靠着船周的围栏,静静的盯着船主。
船主见苏默然和萧绯云过来,笑意浮上了面容:“两位客官来了,还没用晚膳吧,来来,正好小的想喝点小酒,过来一起喝两杯。”
苏默然见这架式,他想推萧绯云出去让她先行逃走已是不可能了,只得走过去坐下,看这船主倒底想干什么。
那船主向萧绯云和苏默然的酒杯里斟满酒,微笑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小的有幸,两位贵客坐了我的船,后日便是端午节了,照这行程,两位要去南峰城,恐怕端午佳节这种合家团圆的好日子需在船上渡过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缘份呢?小的瞧这位公子俊秀斯文,小兄弟又是如此聪明伶俐,想和两位交个朋友如何?”
“船主客气了,小可与家兄不过是路过的行人,不敢高攀,亦不敢多作叨扰,如果船主没有别的事,小可与家兄想回房歇息去了。”苏默然瞧着这船主笑里藏刀的模样,心里只呼糟糕,这一次想要脱身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