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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思念

早上,依文迎面碰见李建,都不敢触碰男人迎来的目光,扭过脸装着没看见,李建眼神忧郁,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有所表示,依文表面假装毫不在意,其实心心念念着这个男人。碍着众人的眼光两人不敢有半点泄露,压抑着像两个心里有了共同秘密的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在众人面前两人伪装着陌生的面孔,即使是两目相对也只能默默而过。她一天都无精打采的,心里像压着一块铅,喘不过气来。傍晚的时候,曾主管说:“今晚去吃饭唱歌,放松放松。”曾主管是事务所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谁不给她面子,依文不好拒绝,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农庄,满园的瓜果蔬菜,田园风光也难以消除她烦闷压抑的心情,自己原本就抱着玩玩的心态尝试婚外情,看到社会上那么多人热衷婚外恋而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好奇心突发也想尝试一下,只是想实践一下个中滋味,现在觉得其实并不好玩,感情是不能乱投放,一旦投放了,覆水难收。她们吃过饭在厅房唱歌,依文一连点了七八首情歌,她唱着唱着,心里眼里都是李建的影子,忽然间她感同身受男人之前种种的不由自主的情感流露,现在才体会到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依文恨不得马上扑倒在他怀里,告诉李建她有多想念他。回到家里,依文迫不及待向李建发出信息:你在哪里?一个晚上,男人都没有回复,她很想质问他: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定位,如果不是心上人,那我宁愿什么也不是。

当翔宇回来时,给依文带回了漂亮的包包和化妆品。她的感情在老公和李建之间飘浮不定。李建自从上次之后沉默不语,不声不响,依文即愧疚又担心,愧疚把人家当做报复老公的工具,担心伤了人家的心。因一己私欲罔顾他人的情感需要,怎样都是自己不应该,对不起别人。她见李建很颓废的样子,迎面碰见她也低头擦肩而过,有时候远远看见也拐个弯避开。在一次学校聚餐里,李建故意坐在依文身边,她浑身不自在,他喝了很多酒,她很想制止他,叫他别喝那么多,但话到嘴边开不了口,眼睁睁看着干瞪眼,一边的曾主管打趣:“喝那么多,是不是失恋了?”李建一笑置之,他凑近依文,低声说:“你是报复吧?”,说完扭头就走了。留下依文楞在一边。晚上,她思索了很久,决定向李建坦白:“我向你坦诚一些事,今天你说的报复,是的,我是曾想报复你,因为你,我在同事面前哑口无言,因为你,我等待多年的评优资格转授他人,也因为你,我更喜欢现在的我,从懦弱羞涩变得自信坚强,我能取得朗读比赛第一名,你功不可没,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逼我优秀,我明白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我要报复的是我老公,他有外遇,我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我除了老公之外唯一值得和我谈情说爱的男人。你让我放下了一年来的执念,但也让我尝到婚外情的另一个结果,我的感情偏离了轨道,我和你走得越近,离我老公越远,我害怕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纠结,我试着远离你,让生活回复正常,就让事情渐渐淡忘吧。”“老公?你们复婚了?”“还没有,不过准备了。”依文等了很久,也不见男人回复,感觉有点失望,她安慰自己:不要奢望别人的原谅,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想起。晚上,依文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全世界失眠》里的一句话:只有孤独的灵魂,才会越晚越清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依文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发了一个梦,梦里李建在桥边一个人站着,微笑着,依文兴奋地冲过去,跳起来,揽住男人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两人从桥上一起摔进水里,依文觉得凉飕飕的,睁开眼原来是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冬天不知不觉来到了。

翌日,依文回到事务所,听到不好的消息:李建病了,她心里很着急,不敢明目张胆询问曾主管李建得了什么病?就这样一直憋到下班,回到家里,她觉得同事之间还是应该问候一下吧,并不唐突,就发去信息:今天听主管说你去看病了,没什么事吧?发出去后,依文一直看着手机,5分钟,十分钟,犹如石沉大海,她感觉都没希望了,李建应该还恨她吧,气她玩弄他的感情,明明和前夫一起,还和他谈情说爱。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叮一声脆响,她连忙拨开微信,果然是李建发来的:“是以前落下的头晕,谢谢关心。她忙回复:保重身体啊!别晚睡,早睡身体好。”“嗯,知道了”“有时间一起跑步吧,又可以锻炼身体”“有机会的”“求你了,我们不是要参加运动会吗?利用这个机会抽半个小时训练吧!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来锻炼身体啊,可以去健身室,也可以去公园的林荫道上跑几圈。你陪我啊,不能敷衍。”依文撒娇,隔着屏幕也觉得甜蜜蜜的。但李建沉默了,她被自己泛滥的爱心感动了,不知道是真的爱这个男人还是因为挽救自己造成的后果引发的情感投射。她意识到这样是多么的危险,当今社会,男人出轨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女人朝三暮四是社会所不耻的。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玩火自焚,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让其疯狂。多么可怕的警示。依文一直告诫自己,和老公已经是事实婚姻,不能再踏足婚外情。她现在徘徊在十字路口,前面是迷人的仙林美景,后面是坎坷不平的荒漠,而且是埋藏着不知道多少深坑的荒原。她不能疾步向前,因为荒原里留着她的血脉亲情。一朵可以随手可得的爱情之花,另一个是千疮百孔的婚姻之果,想着容易抉择却是那么的难。

翔宇这段时间无端发火生气,因为儿子小升初面临大大小小的校外考试,而依文毫不上心,恰巧同学圈圈的儿子也是小升初,他和圈圈的交流更多,一天联系五六次,因为教育局还没有准确的方案,而各民办小学只能偷偷出动私底下抢夺优生,搞出学校活动日,开放日,让家长参观填报和投简历,从中选拔。家长疲于奔跑,像仙女散花大小有点名气的学校都投上简历,但偏偏投去的信息石沉大海,无声无息。翔宇独自带着儿子这里考核,哪里应试,东跑西忙也没收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劳心劳力毫无结果。见依文整天呆在家里只顾自己提升学习,也不理儿子的功课学习,更无心去研究小升初的事项。再听听同学圈圈对小升初的高谈阔论,精准指引,更觉得依文置身事外的自私。有了对比,情绪对依文更加不满。周末这天一大早,翔宇叫醒儿子去某某学校参加活动日,儿子说:“总是我们两个,叫上妈妈吧,我想妈妈陪我去。”翔宇就来气:“人家有哪一次和我们一起去的,我们在她眼里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去美容就是去健身,那些比我们重要的多了。”依文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一声不吭。儿子过来拉着妈妈不撒手,央求:“妈妈,陪陪我们吧!”依文心软了,想着这天要看完一本小说和学习英语的,看来计划要打断了,为了儿子还是费上时间和精力了,依文主动说:“我今天奉陪到底了,曾先生,满意了吗?”翔宇说:“还是儿子有牙力,大山也挪动了。”

到了学校,参观教室和宿舍,然后听副校长介绍学校的概况,最后是投简历。填报时翔宇打了个电话咨询同学圈圈,絮絮叨叨讲个没完,顺便还帮圈圈填报。依文在旁边无所事事又帮不上忙,好无趣,说了几声“不知道在这里干嘛,浪费我的时间,早知道就不来了。”走出校门,翔宇就发飙了:“每次都是这样,开开心心跟我们一起出来不好吗?只会发牢骚。你为儿子为我做过什么?什么都没做过,你看人家圈圈一个人为儿子劳心劳力,人家都不用老公奔跑,你老公一个人带着儿子跑东跑西也不见你体谅一下。”依文忽然觉得,翔宇是借题发挥,心里早积蓄了火苗,今天刚好给依文点着了,然后飕飕喷薄而出。她觉得今天自讨没趣,心想我还没说你呢,天天和圈圈聊天比老婆还多,这算正常吗?还把老婆和其他女人进行对比,这已经是很明显的精神出轨了。想想以前的千般错,更觉得他是渣男,而自己为了他忍气吞声不敢越雷池半步。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忍不住撒泼闹个天雷地火,现在她偏偏平静如水,不吵不闹。当一个女人不声不响的时候,对这个男人的爱已经逐渐消亡。

这天,依文在办公室终于见到了李建,隔了几天,男人憔悴了,早上,李建召集全体同事:今天开始为了参加运动会进行体能训练,然后带领同事围绕公园小道跑步,依文听到男人吆喝口令时声音嘶哑,心不由自主地疼痛,原来想着很多话要质问他的,为什么每次都不秒回她的信息?总是隔了那么久才回,是不是生她气了?一见男人就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李建尽职尽责地带领同事们进行各项运动,毫不马虎,自己身先士卒,做好表率,大家跟着他逐步操练,依文见他额头渗汗,后背湿了一片,有点担心,趁着大家中途休息的片刻,凑上去轻声说:“还好吧,要不要暂停一下,下次再练吧?”李建抹了抹额头,强笑:“没事。”然后高声吆喝“归队,准备下一项运动。”她被他坚韧的精神感染了,很快积极投入到锻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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