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一惊,不料这清微追不上苍梧,竟是来攻自己,以她如今的状况,何以抵挡这凛冽蚀骨的月魄剑气?
忽而间觉得腰间一紧,却是一人揽住她的身子,瞬息间避开了这道剑气。而场间又是一道月白色身影闪过,纤细白皙的双手平伸而出,正迎上那道月魄剑气!
清韵看着眼前的清雅容颜,微微惊道:“仙绫?…”这自清微手中救下她的人,竟是琼霞派的聆音长老,仙绫!
而另一边去阻挡那道月魄剑气的,却是萧月颜!
她们两人突然来到场间,倒是替清韵解了燃眉之急,仙绫看向清韵,道:“师叔,事情我都听萧师妹说了…”
原来她为清微炼制好药材后,便因体力消耗过度,在流水峰休息了一段时间。萧月颜回到流水峰后,见得仙绫,将此间情况大致与她说了,仙绫为救下萧月颜性命,便决计来到天雷峰,亲自面见掌门,请他勿要妄动月魄!
而萧月颜亦是担心师父清韵,是以也跟着她来了。
二人来到这里,还算及时,只是场间的局势已是急转直下。苍梧偷袭清微未果,匆匆逃下天雷峰,清微心中盛怒之际祭出月魄,隐隐有见人杀人之势!
“这里不能久留,快走!”清韵正在催促仙绫与萧月颜赶快离开这里,却见那道打向自己的月魄剑气与萧月颜双掌相碰。她尚未惊呼出声,便见得这月魄剑气缓缓融入萧月颜的掌间,并没有伤她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不止清韵错愕,清微也是神色一变,他不料自己所向披靡的月魄剑气竟然被这么一个小辈徒手阻住了!
萧月颜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只不过此时的情势也不容她多想,她双掌同出,朝清微逼去。
这双掌同时打来,右手为虚,左手为实,右手实是为了扰乱清微心神,而左手正是向月魄而去。
清微错愕之际不明掌中虚实,举剑抵挡,正中萧月颜下怀。但见萧月颜右手于月魄剑锋一寸前停住,左手轻轻扣住清微持剑的脉门,劲力暗使之下,清微手腕剧痛,月魄不由脱手而出。
萧月颜抓住这个机会,腾身而起,于半空中握住月魄,洒然落地。
这一招空手夺白刃实是使得妙至毫巅,但也是因为清微身受重伤,否则的话,萧月颜断不会如此轻易地得手。
萧月颜夺得月魄,退至清韵身前,道:“师父,你怎么样…”
清韵微微摇首,见得她夺得月魄,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想来她的这个弟子,终于是成长了。
此时苍梧落逃,不知所踪,他手下的弟子也均是纷纷溃散。偌大的问仙殿前,只剩萧月颜,清微,清韵,仙绫四人。
清韵望了眼天际的血红裂痕,心中沉吟一声,“如今月魄既得,大局暂定,只是不知清水那里如何了…”
她正沉思间,却见清微向自己这边缓步而来。清韵见他步态蹒跚,老态尽显,心中微微不忍,道:“师兄,你若就此放弃动用月魄剑阵的念头,尚且不晚…”
清微一语不发,仍是缓步而来。清韵虽见他面露杀机,但料来以他如今的状态,再难对自己有所威胁,是以也并不在意。
清微距离三人尚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忽而停住脚步,但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又单手掐诀,模样身为诡异。萧月颜忽而惊呼一声,手中的月魄闪烁着月白剑芒,竟是微微震动,似要脱离自己的手心。
“小心!”
清韵在旁忽而清喝一声,却是为时已晚,但见清微身形暴起,一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萧月颜逼来!
原来适才清微口中念得乃是御剑术的口诀,他佯装驱动月魄,实际上这月魄既然归于萧月颜手中,以他如今的状况,哪里能凭空自萧月颜手中夺回?只是萧月颜不明就理,只道清微以神通要重新夺回月魄,她不得不分了些神,只这分神之际,清微已是突发一掌,这一掌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了…
听得“砰”的一声,清微这雷霆万钧的一掌拍在一人的胸口,而受掌那人,却并非是萧月颜…
场间仙绫,萧月颜相继错愕,萧月颜望着拦在自己身前淡雅的背影,泪水已是夺眶而出。
“师父…”她只叫了这么一声,已然哽咽,为她受下这掌的,不是别人,正是清韵…
清微这一掌正中清韵心脉,清韵挨其全力反扑的一掌,再无幸理。清微也料不到自己竟然会一掌杀了自己的师妹,当即怔立原地,苍老的面上满是彷徨之色…
“师父…”萧月颜扶住清韵的身子,跌坐在地,鲜血与泪水混合在一起,玷污了她一尘不染的月白裙袍,她却已是浑然不顾了。
“清韵师叔…”仙绫立在一旁,声音亦是说不出的酸楚,她再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清韵艰难的摇了摇头,她一双美眸定定的望着萧月颜,轻声道:“不要…不要憎恨…”这六个字说罢,已是气若游丝,到得后来,却已是完全没气了。
萧月颜再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抽泣之声在此刻,竟是响彻整个琼霞派上空…
“木头,你怎么了?”与此同时,张羽同凌灵行至昆仑山腰的时候,张羽忽而脚步一顿,他望向昆仑山顶,面上露出怅惘之色,凌灵见此,不由顺着他的眼光望向山顶,但见得天际云雾飘渺,雪花纷纷,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张羽摇首道:“我好像…听到哭声…”
“哭声?”凌灵更觉不解了,她四下仔细听了听,不禁笑道:“这山林间静的只有你我的呼吸声,哪里来什么哭声?”
张羽此刻却是没有心情与她打趣儿,只沉声道:“我们快些上山!”
凌灵撇了撇嘴,显然不满意他这样的态度,但转念一想,他昔日的师门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变,他会如此烦躁,也很是正常的。
当下神色稍缓,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放心啦,一定不会有事的,即便真的有什么事,还有我陪着你啊。”
张羽感受着凌灵柔腻的小手,听着她的柔声软语,原本心中紧绷的弦也不禁松了几分。他深吸口气,心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手握住凌灵的纤手,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跟紧我。”
“好啊。”凌灵甜甜一笑,但觉此时此刻听得他这么一句,自己寻找他的这一路艰辛与忧虑,都算不得什么了。
二人沿着昆仑山道缓步而行,眼看天雷峰的山门近在眼前,忽见自山门处快步走来一人,这人脚不沾地,身形极快,张羽定睛望去,却是苍梧。
张羽暗自疑惑,不知这苍梧火急火燎的要去哪里。他正要上前问个明白,但见凌灵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对他微微摇首,似乎在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悄悄地拉着张羽躲在一颗雪松树后,那苍梧走的极为匆忙,也并未察觉到这四周还有什么人。
张羽但见他竟是一路往山下而去,待得苍梧走了不过片刻,凌灵朝他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道:“跟去看看!”
张羽皱了皱眉,他们方才自山下而来,此刻复又下山,却是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
凌灵看出他的心思,不由笑道:“你啊,就是一根筋。我看这人神色既然阴沉又慌张的,走的又这般匆忙,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是琼霞派厚土峰的执事,许是派中又有了什么变故,才这般急着下山…”张羽道出了苍梧的身份,倒是让凌灵微微一惊,她看向张羽,蹙眉道:“不对。”
“怎么?”张羽素知她机智多谋,此刻或是想到了些什么。
凌灵摇首道:“你想啊,如今琼霞派与妖界打成了一锅粥。他身为门派执事,该是率领派中弟子奋力死战才是,何以在这时私自下山?而且即便真的是有什么要紧事,也该是派些机警的弟子才是,他这等重要的人,岂会亲自跑腿?”
张羽想了想,确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凌灵见他微微颔首,便拉着他的手,道:“快些追过去看看啦!不然的话,就走远了!”
张羽拗不过她,而况想着此时追上苍梧,或可问清楚琼霞派此时的境况究竟如何。
那苍梧走的固然急,但张羽与凌灵的脚程也并不算慢,顺着他离去的方向一路追去。不过多时,眼见得昆仑山脚已然是遥望可见,张羽忽而一把拉住凌灵,与她隐在一块大岩石之后。张羽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则是小心的探出身去,但见得不远处,苍梧正立在七绝法阵的屏障前来回踱步,很是焦急,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苍梧长老,果然守时!”过得半晌,忽而场间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听得这个声音,苍梧自然是喜出望外,而岩石后的张羽和凌灵均是微微一怔,“爹…他怎么会来这里?”凌灵一下便听出这是凌霄的声音,她此刻脸色有些发白,紧抿着樱唇,以她的聪慧,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山脚之处,凌霄率着身后百名冥绝宗弟子缓步而来,到得那七绝法阵的屏障前,终是停下脚步。凌霄看了眼苍梧,笑道:“苍梧长老,这琼霞派的七绝法阵可是厉害的很,长老若是不放行,我等可是进不来的。”
苍梧犹豫了一下,并没急着打开法阵,反是沉声道:“我失手了!”
凌霄面上笑意不变,道:“无妨,那清微老道若是这么容易的就死了,岂非少了很多乐趣?”
苍梧微微摇首,神色说不出的阴沉,“你不明白!如今他握着月魄,月魄剑阵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启动,那时候,莫说我,便是凌宗主与你手下的弟子,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苍梧此时并不知萧月颜已从清微手中夺得月魄,只道那清微受了自己一掌没死,持得月魄,一下便逆转了全盘局势。
月魄剑阵对于他的威慑,实在是太巨大了。
凌霄淡淡一笑,缓缓道:“月魄剑阵,确是天下第一的杀器。但苍梧长老亦不必如此惊慌,那清微挨了你一掌虽然未死,但也是末路穷途,以他那半口气,如何能驱动月魄剑阵?”
“我此时率领宗内弟子杀上天雷峰,与苍梧长老里应外合,必然一举成功!”
苍梧尚在犹豫间,张羽同凌灵已是在岩石后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张羽自是惊讶这苍梧竟然暗自背叛了琼霞派,反与冥绝宗合作。而凌灵却是震惊于凌霄竟然真的对琼霞派出手,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爹对琼霞派出手,这木头必然要阻止…如此一来,如此一来…”她正六神无主之际,又听得凌霄缓缓道:“苍梧长老,据你之前飞信相报,那清微以凭借月魄剑气狙杀了贵派的御剑长老,如今清玄已死,你我还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苍梧微微颔首道:“凌宗主说的不错,琼霞派最为依仗的清玄已然死了,如今那御剑峰更是化为一片废墟,却是我多虑了!”他说罢,便单手掐诀,口中念词,但见得阻隔住凌霄的那道白色幕墙缓缓散去,却是苍梧私自开启了七绝法阵的一角,让凌霄等人得以进入昆仑山!
凌霄一步跨过屏障,一把挽住苍梧的手臂,哈哈一笑,道:“苍梧长老,待得攻下这琼霞派,你便是这琼霞派的掌门了!”
苍梧沉默不语,只是随着凌霄快步往山顶而去。
凌霄与苍梧率着众冥绝宗弟子走后,张羽与凌灵方才自岩石后走出。
此刻二人相对不语,凌灵凝眉伫立,轻轻抽开被张羽握住的手,只这么一个微妙的动作,已然说明了许多…
张羽张了张嘴唇,望着她的美眸,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半句也说不出。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苍梧的那句话,“琼霞派最为依仗的清玄已然死了,如今那御剑峰更是化为一片废墟…”当清玄的死讯确切的传入他耳中的时候,他一时竟是说不出有什么悲伤,只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清玄会死。
“你…”他呆呆的望着凌灵,此时脑袋中混沌一片,一方面是清玄的死讯对他的冲击太大。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凌霄此时率领众冥绝宗弟子攻上琼霞派,但要说这件事为何令他如此的呆若木鸡,他也是说不上来。
他只是本能的想要阻止凌霄,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是琼霞派的弟子,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最敬重的师尊至死的那一刻还在守护着这个琼霞派。但他同时又不想与凌霄起冲突,因为他是凌灵的父亲,因为她,他不愿与他大动干戈,即便他挟持了紫凝与青冥为人质,即便他想杀死自己…但无论如何,他是凌灵的父亲。
但要说为何他是凌灵的父亲自己便不想与他为敌,却是又说不明白了。
凌灵向前踏出半步,凝视着张羽,轻声道:“你之前在村口,与雪柔姑娘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她说你对我,对我…”凌灵饶是平时如何的伶牙利嘴,到得此刻,却是也不知如何措辞。
张羽呆了呆,他不料那日与雪柔分离时的话让凌灵都听见了,他微微摇首,又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弄得凌灵实是不知所措。
“算了…”凌灵心中微觉失望,明知自己也问不出什么,只是想着与他决裂前能听他一句真心话,但是这个愿望,也是办不到了。
“我知道你素来敬重你的师尊,爹他要攻打琼霞派,你断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我虽然喜欢着你,但他毕竟是我爹…我总是要站在他这一边的,无论他做的是对也好,错也罢…”凌灵说完,便缓缓转身,好不让张羽看见她眼眶中沁出的眼泪,只是淡淡道:“从今往后,我不识得你,你不识得我…若是他日刀兵相见,你,你亦不用手下留情…”
张羽怔了怔,望着凌灵远去的背影,忽而高叫一声,“凌姑娘!”
凌灵身躯微微一颤,但仍是不回头的往前走着…
“灵儿!”
这一次,凌灵却是停住了脚步,她以手掩唇,泪水终是再禁不住眼眶的束缚,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下来。但她忽而笑了,笑的是那般的幸福,笑得是那般的满足。想昔日在炼魂教石室,她垂危之时,哀求着他叫自己一声“灵儿”尚且令他百般为难,如今他竟肯主动叫自己一声,自己又还有什么所渴求的呢?
张羽一语喊罢,身子一闪,追上凌灵,他看着凌灵的后背,缓缓道:“我不知怎么说,但,若令尊真的有什么打算,我纵然要阻止他,也犯不着与他生死相见…”
凌灵涩声道:“可我爹他…”
张羽摇首道:“如今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你为何要这般自寻苦恼?”
凌灵呆了呆,她仍是背对着张羽,此时她的情绪依旧无法平静,但她还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是以当下道:“那你对我到底…”
张羽眼神一黯,随即道:“若是可以,我希望…”他此话尚未说完,便听得天边一声轰然震响,二人抬首望去,均是相顾惊愕,却是天际的血红裂痕处,遥遥立着一紫衫罗裙的美貌女子。张羽看着那女子的碧绿色长发,心中一惊,沉声道:“幻妖之主!”
这自妖界裂缝处出来的女子,正是幻妖之主,银纱!
此刻二人虽在山脚,但却是将她与她身后的幻妖们看的清清楚楚…
张羽沉声道:“他们这般阵势,莫非是要…”他话音刚落,又听得远处传来惊天震响,却是银纱一指之下,一道紫光径直打在天雷峰的广场之上…
“不好!”张羽暗自惊呼一声,凌灵亦是担心凌霄,几乎与张羽同时极有默契的往山顶飞奔而去。
而此刻天雷峰广场之上,清韵身死,清微重伤,看似这一切都可以告一段落,但随着银纱的到来,似乎这一切,尚未结束。
“萧师妹,仙绫师姐!”银纱一道紫光激射在天雷峰广场之上,距离萧月颜亦不过一尺地,而正在这时,林剑英却是一路御剑赶到场间,他急道:“师父,清水师叔与进入妖界的那些师兄弟们…”他一句话未说罢,便呆立在场间,但见得萧月颜抱着清韵的尸体呆呆伫立,而清微半瘫在地上,似乎受了极重的伤。
他一时不明所以,只这一怔之间,身后一道紫光激射而来,他都未能注意。“小心!”仙绫一声提醒,却是晚了,这紫光径直贯穿了他的左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林剑英闷哼一声,他年纪虽轻,却也是饱经历练。当此为难,情况不明之时,他仍是第一时间收敛起自己的心绪,忍着伤痛,上前一步,走到清微身前,沉声道:“师父!妖界如今反扑的极为厉害,我恐怕清水师叔与在妖界奋战的弟子坚持不了多时!”
清微看了眼林剑英,又仰首望了眼天际的银纱,忽而神色一变,对着萧月颜厉声道:“快将月魄交予我!”
萧月颜却是并不理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手中的月魄微微抬起,清冷的剑锋直指清微。
仙绫惊道:“萧师妹,不可!”她一下抓住萧月颜的手臂,急道:“你忘记清韵师叔的临终嘱托了吗!”
萧月颜一惊,随即想起清韵最后说的那六个字,“不要,不要憎恨…”她不禁悲从中来,想自己的师父,便是临死了,也要告诫自己不可憎恨这清微,为的,便是不让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至堕入魔道…
“你要月魄,便拿去吧!”萧月颜将月魄轻轻一掷,凌厉的剑锋就插在清微的面前的地上,她抱着清韵的尸体,缓缓道:“若是你认为唯有月魄剑阵才可抵御妖界,便启动它吧!”
“萧师妹…”仙绫眼眸一黯然,如今整个天雷峰已然被银纱与她的族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往偌大的琼霞派,如今却是只剩他们几人了…
若真的还有什么挽救琼霞派的办法,那便唯有月魄剑阵了。
清微见得月魄,面上一喜,“早点儿让我启动月魄剑阵,又岂会死这么多人!”他抢上前去,正要握住月魄,却见得一道紫光射来,这道紫光穿过他的脑袋,鲜血与脑浆迸溅而出,清微却是立时断气。
“师父!”林剑英看着清微的尸体倒在月魄剑前,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酸楚,他一提手中碧玉,剑锋遥指天际的银纱,“我杀了你!”
他腾空而起,手中碧玉带着惊天剑气,直逼银纱。
银纱身后的幻妖正要上前,却是被银纱一手拦住,她轻轻一掌抬起,掌间妖气喷薄而出,与林剑英的剑锋触碰在一起。
妖力旦接触到林剑英,便由一道妖力化为两道,两道化为四道,四道化为八道,八道化为十六道,如此反复循环,直叠至六十四道。
这正是银纱的八卦掌,掌劲一道一道层层叠加,直到六十四道方才为止。这六十四道掌劲加身,林剑英的凌厉剑气瞬息间便被破了去,随即他的天雷劲气也被破去。他就要丧身在这六十四道掌劲之下,两道身影闪过,却是萧月颜与仙绫同时一掌拍在他身后,将自身劲气不断输进林剑英体内。
林剑英得了二人相助,精神为之一振,大喝一声,虽是勉力接下这六十四道掌劲,却也是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内伤。
但他不退反进,身子持续升高,以至甩开身后的萧月颜与仙绫。但见他临于万丈高空,单掌对天,口中念词,天际立时雷光涌动,黑压压的乌云挟着滚滚雷声驾临琼霞派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