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生活,油盐酱醋。一日三餐吃些什么东西,既果腹又省事还能保证营养,经常煞费脑筋。
在买菜、做菜的方式方法上,我和老公各自将性别特征发挥到了极致。
老公买菜的做派通常像一个食堂采购员,买起东西来带着股狠劲,可着劲地买,一旦发现一种菜好吃或是有营养,他会采取“毁灭性”购买,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心无旁骛地只吃此菜,直到把我和芋头吃得看到这样菜就犯晕,甚至打嗝想吐,他还很冤枉地问:你们不是说这菜好吃吗?既然好吃就多吃几天。
老公一从外地回来,家里就改弦更张换上大号餐具,大盆、大钵子、大砂锅。他向来大快朵颐,大碗吃肉,分量充足,烧一顿吃几顿,家里变成共产主义时代的食堂,随处可见剩的食物,厨房的地上插不下脚,不是踢了白菜就是踩了牛肉。
我的风格是清清爽爽炒两个菜,每顿吃完,注意色泽营养搭配,喜欢将土豆、胡萝卜、洋葱、茶干、辣椒都切成绣花针一样的细丝爆炒,而老公则把肉丁切得巴掌大、肉丝切得比手指粗。他的理论还响当当的:也不嫌累,吃到肚里不都一样!的确,慢工出细活,我的烹饪速度经常被老公嘲笑和不屑。通常情况下,他是在厨房里三下五除二,锅碗瓢勺一阵乱响,半小时内饭菜上桌,而我则是貌似简单的几道家常菜,硬是折腾掉一个多钟头。
买菜的分量更是天壤之别,我买胡萝卜不超过三根,买千张不超过三张,老公是千张不低于30张,胡萝卜不少于6根。以至于我们经常光顾的那个菜摊摊主摇头感叹:你们真不像一家的。
在口味上,我们唯一像一家人的是对辣椒的狂热。
喜欢辣椒热烈的滋味,也喜欢它们鲜艳的模样,红得尽兴,绿得纯粹。不管是新鲜的,还是晒干的辣椒壳,在热锅的滚油里,随葱姜一起翻炒,再撒上一把花椒,那四溢的香气便势不可挡。这样的场景经常是我们家烹饪大戏上演的序曲。
生活很磨人,家务很琐碎,像温水煮青蛙,让你叫不出声,说不出酸辛苦痛。唯有辣椒让我感到生活的快意和鲜活。一顿饭没辣的菜,顿时感觉索然无味,吃饭味同嚼蜡。一道菜若缺了红红绿绿的辣椒点缀其中,对我便毫无吸引力,似乎少了些神韵,没了精气神,即使滋味再鲜美,也很难吊起我的胃口。
很难忘的一餐饭也是关于辣椒。
那是2008年初雪灾时的一顿晚餐。加班、劳累,加上冰天雪地生活的不便,心境有点灰。一家湘菜馆,一道剁椒鱼头,辣得额头沁汗,吃得温暖如春。窗外,大雪纷飞似乎永无止境,地上的积雪已凝聚成冰,阻断交通。大自然的灾难面前,人会忽然感到脆弱孤单,而那一刻,野山椒真实的刺激让我觉得温暖绵长。
冰雪,会融化,灾难,会过去。春天,会如期到来。
尽管生活忙碌得像一场战争,但中午时分,只要有油炸辣椒的香气飘出,就会让我不由得感到生活依然新鲜劲道,依然充盈着活色生香的张力。
穿行在小区里,尽管家中还是锅冷灶凉,但烟火气息的家,就像红通通的辣椒一样让我充满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