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破晓,承乾宫那边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拓跋琮和诸葛诗霂一下子就被惊醒,不约而同坐起来,互看对方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好的预感。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小木子已经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哭喊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服下诸葛小姐开的药不到一刻钟就浑身抽搐,御医说现在已陷入了假死状态!”
什么!两人惊起,随手披上一件外衣,就往门外跑。
刚跑出门口,宫里的侍卫长已经带着一队侍卫包围上来,见着诸葛诗霂,大手一扬,喝道:“太后要立即逮捕处置诸葛诗霂,你束手就擒吧!”
“滚!”拓跋琮幽黑的双眸里结满寒冰,吼出的话像一把杀人的刀,锋利直逼众侍卫头顶。
其他侍卫被吓得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侍卫长虽心里也发寒,但想起太后下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对摄政王道:“王爷,太后说一定要抓住她的。”
“太后那边,自有本王担待。现在立即让开!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
他正说着话,大手被诗霂紧紧拉住,拓跋琮以为诗霂怕了,正想低头安慰她数句,谁知身体突然一轻,诸葛诗霂已带着他跳跃起来。
“与其在此和他们浪费唇舌,不如早点去看看皇上的情况。”诗霂神色不变,不停地带着他点地跳跃。
虽说可笑,但拓跋琮还是觉得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袭来,自已的女人临危不惧固然是好,但太过镇定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刚刚,明明就应该是他带着她冲出重围的,怎知现在却反转了过来,这让他心里顿觉老大不爽。
好吧,其实我们的摄政王大男人主义还挺重的。
不行,以后要和诗霂约定好,在外人面前所有一切都要让他做主,不然,别人见着了还会以为他要靠着妻子来保护呢。
这样想着,拓跋琮干脆把手一翻,化被动为主动,将诗霂揽进怀里,拥着她往承乾宫去。
萧情正坐在床边伤心地哭泣,摄政王走上前,轻拍下她肩膀道:“太后,先别伤心,皇上不一定有事的。”
“王爷,”萧情抬起泪眼,“若皇上出事了,哀家该怎么办?哀家只得冉儿一个皇儿啊!”
拓跋琮望着躺在床上苍白的拓跋冉,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诗霂进来后,也不先去床边看拓跋冉情况,反而先端起药碗,移到鼻子前轻嗅。
过了一会,诗霂吩咐小木子:“去把为皇上熬药的药煲端来给我看看。”
“是。”
萧情听着诸葛诗霂的声音,站起来指着她气愤道:“你还敢来这儿!要不是饮了你开的药,冉儿情况也不会加重!人来,把她抓起!”
诗霂不惊不慌,也不回萧情的话,径自坐到皇上床边,执起他的脉搏,微眯着凤眸,细细听着脉搏声,见她这样,进门的侍卫也不敢上前抓她,均面面相窥地傻站在一边。
拓跋琮拉过萧情,温言道:“太后,或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本王查明之后再下命令也不迟。”
“王爷,先前哀家已信你一次,让她救治皇上。但你看,皇上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了,哀家不许你再姑息诸葛诗霂了!”萧情语气不容让步。
他们说话间,小木子已端着药煲进来,交给诗霂道:“诸葛小姐,这就是皇上熬药的药煲。”
诗霂接过药煲,细心地翻查着药渣子,不一会儿,已眉头深锁。
“看你的样子,也找不着藉口了是不?人来,上来,把她带下就地处置!”
“是!”
拓跋琮站到诗霂面前,挡着不让侍卫上来,一时间双方均僵持不下。
“摄政王,你敢徇私?!”萧情气道。
“不是徇私,原因还未查明就处置,不符合我东陵的律法。”拓跋琮冷道。
“好!好!”萧情怒极:“可以先不处置,但必须先把她扣押起来!倘若你连这个也不让,就休怪哀家不客气!”
拓跋琮正要开口拒绝,诗霂已经拉着他手,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主动走上前,让侍卫把自已扣押起来。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药方没错,药渣子也没问题,怎么拓跋冉就出事了呢?
她继续埋头苦思,置两边押着她的侍卫如无物。
而那两侍卫见着摄政王的脸变得像来自地狱一样可怖,都不敢用力扣押诸葛诗霂的肩膀,只象征性地做着样子。
“不如,去把青墨小姐请来。”一直跟在拓跋琮身边的温润突然开口提议道。
对!他怎么忘记了还有青墨这个人,拓跋琮醒悟过来,就要传召下人进来。
“不用去了,青墨不在玉琼山。”一直低头思考的诗霂淡淡说道。
前一段时间,她就收到青墨的信件,说她刚回到玉琼山脚下,灵猴就告诉她,医倩对她把自已和风飞扬关在一起的行为气疯了,所以青墨第一时间就逃离了玉琼山,现在谁也找不着她的下落。
况且,就算青墨在玉琼山,也来不及赶来了,从玉琼山来都城,马不停蹄地赶,也要七天,而她刚刚看过皇上,应该是过不了今天晚上。
是以,她才甘愿让侍卫把自已扣押起来,一旦皇上出了事,自已肯定是保不住了,与其连累拓跋琮,不如自已全承担下罪名,反正,到时,她也自会有办法逃脱。
“什么情况?”一早进宫的于仙岩走进来见着这严肃的气氛奇怪问道,各大臣早已在大殿外等候上早朝了,他见等了这么久皇上还不见出来,所以就先自已进来询问,这里,于仙岩打量一下每个人的神色,似乎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于丞相,”拓跋琮对着他点点头,心想,为免引起东陵国的慌乱,皇上病危的事还不便公开,于是他对于仙岩下命令道:“皇上龙体抱恙,这几天都不会上朝,你出去对大家宣布一下吧。”
“好。”于仙岩点头,心里已知不妙,但见拓跋琮有心隐瞒,也就不去过问。
“那青墨小姐现在跑去哪里了?”温润急问道,现在正是十万火急的时候,救不了皇上,太后必定会杀了诸葛小姐,而王爷深爱着诸葛小姐,也势必会倾尽全力去保她,届时,恐怕会在朝中掀起巨变。
正走到门口的于仙岩听见青墨的名字,脚步顿住,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
“不知道。”诗霂轻轻摇了摇头,青墨一向率性而为,天下这么大,就算她跑到了天边也不出奇。
“找不着青墨小姐,还有谁有能耐可以为皇上治病?”温润担忧道。
“王爷,”于仙岩折回来,神色古怪地开口道:“青墨。正在微臣丞相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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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琮和诸葛诗霂、温润都不由自主惊讶盯着他。
于仙岩用手背轻掩着唇边轻咳一声:“咳.微臣.现在就去把她给带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