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会改。”她一边洗手一边笑。
宁淑芬给她盛了饭,看着女儿青春活力的脸庞,犹豫了好久才慢慢开口:“静儿,我想出去找份工做。”
“嗯……”宁静轻咬着筷条,有点心不在焉。
“以后你考上大学,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妈想尽快给你准备学费……学习很累吧,你看都瘦了。静儿?”
筷子敲过来。
“嗯?”她猛然回过神。对上宁淑芬狐疑的目光,脸庞一热,赶紧端起碗来吃饭。
“学习进度还赶得上吗?”宁淑芬关心地问,给她夹了一块鱼。
“努力就行了……”看着碗里那一大块奶白色的鱼肉,又看着妈妈碗里的鱼头,宁静心里很难过,家里难得改善伙食,总是趁屠夫不在的时候,而妈妈每次都吃鱼尾和鱼头,美味的鱼身留给她。
她将那鱼块让妈妈,“妈,你吃,我吃饱了。”
放下碗,去房间温书。
凝望着转身的背影,宁淑芬微微出神,嘴边喃喃着:“越来越像……”
越来越像。
那四个字,她一直不懂其含义,直到妈妈临走,喃喃地说:“静儿,你越来越像你爸爸……”那一刻,她才在眼泪滂沱中真正懂得了妈妈的心。
关屠夫赌红了眼,彻夜未归。
天亮了,院外的铁门被人敲得爆响,宁淑芬去开门。
“妈,怎么了?”宁静那时刚起床,门外的吵嚷让她觉得不妙。
“没事,你先把饭吃了,饭都在锅里温着呢。”
门一打开,妈妈的声音已被屋外粗暴的叫嚷吞噬。
“老关在不在!”
“老关你王八羔子!缩头乌龟!”
“欠债不还!我炸了你全家!”
又是一群讨债的!
宁静放下碗,突出背着书包冲出去,宁淑芬喊了声:“静儿,别冲动。”
已经晚了!
宁静抄起烂围墙边上的一根木棒,向着一人腿边扫去———
“谁敢炸我全家,谁敢!”
“静儿,静儿!你不要管,快去上学,要迟到了!”宁淑芬连忙双手抱住她胳膊,抢出铁棒,往院里一扔,将她往前推去,宁静固定了一个僵硬的身姿,一动不动。
宁淑芬大声呵斥:“妈的话都不听了?上学去!”
“妈妈……”
那些人七手八脚将妈妈连拖带拉的弄进院里,然后推进了屋里。
“妈……妈……”
铁门已经上锁,里边的情形让她很害怕很心痛,只记得细瘦的手指紧攥住冰冷的铁条子,泪水唰唰满脸都划下清晰的泪痕。
终于坚强的擦干泪,迎着太阳奔跑。跑着跑着,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原来是喝得烂醉的关屠夫被一辆自行车撞到了。
那个骑自行车的老伯伯一看撞倒了人,吓得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两只车轮朝天,机械的惯性轮子仍在转动。
关长云的头上鲜血直流,粗哑的嗓子嚎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