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在得知陈刺史让他们暂停江南盐务方面的事时,非常的气愤,正在府中生着闷气。)
“哼,这个陈刺史,真是太不仗义了。平时没事时我给了他多少的好处,就图着卖起盐来放心。这一有事了,他倒什么不管,成缩头乌龟了。”苏二其实是不敢当面骂陈刺史的,不过这背后骂人解解气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这苏二也就是江南几个大家族和官府间的联系人,相当于后世的中介。不过他这一环却很重要,毕竟谁都不会愿意自己去办这些官商勾结的事。要说这情感偏向嘛,那自然是偏向江南大家族的。毕竟发钱的是人家江南大族,收钱的是这陈刺史。这两相比较,自然是倒向发钱的一方了。由于这盐务确实是个肥缺,苏二这两年也没少赚。才四五年的工夫就从一个给别人跑腿的掮客摇身一变中介公司的老总。
“黑赛伯,这最近的生意就先停一停吧,既然这陈刺史通知咱们了,只怕确实有风险。谁也不想在刀尖上过日子。只是,你把那些个和官府联系的票据都备上一份。万一真出事了,他们要想坐视不管,我们就把它拿出来,也好保住一条小命。”苏二又骂骂咧咧的吩咐了几句,那黑赛伯就被挥退了。
要说这黑赛伯也是打开始就跟着苏二混的了。他本是苏二妻子的远房亲戚,后来听苏二需要人手,便从山东跑来余杭帮衬着苏二。两人就这么白手起家,将这唐朝版的“中介公司”做到了今天的规模。这要是放到了后世,这黑赛伯绝对是骨灰级的股东。
这苏二也很信任这个老实的亲戚,大大小小的事都让他帮着打点。可以说他和黑赛伯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黑赛伯退下后,这苏二开始盘算上了。这私卖官盐的罪过他当然知道,这本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自然他是留了一手,所有官府,世家大族签订的贩盐合约他都备份了一套,在关键时刻确实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只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陈刺史最近会变得如此小心,放着巨大的利益不要,实在是有违人性啊。
一番感慨后,苏二换了身苏绸闲服便出门去了。缓步走在虎跑大街上,苏二正想着一会和王家二少爷的说辞。也许是太过专注,他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早有两个黑衣人跟了上来。大约有个半盏茶的工夫,苏二已经走到了江陵王家在余杭的别院了。照例敲了三下大门,王家别院的管家王福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虽说心中知道这个苏二地位不比自己高多少,但碍于自己主家有求于他,也不得不低头哈腰。“苏爷今儿个怎么来了。少爷正在寝室习字呢。要不我领您进去。”王福谄媚的说道。
苏二从身上掏出两锭银子,随手扔给王福,轻声道:“那就有劳大管家了。”王福应了一声便将银子踹到兜里,走到前面引路了。
苏二在王福的引领下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别院中王家二公子的寝室。
这王家二公子自是东晋王家之后,有王羲之这么一名大书法家的前辈,他王二公子喜好书法就不奇怪了。
苏二径直走入寝室,微一拱手:“二公子好雅兴啊。”那王二公子王迎文是现在的王家本家主王涣希与结发妻子齐氏的第二个儿子。因为大哥王迎德要继承王家本家的家业,父亲对王迎文心生愧疚,便让他来到余杭府掌管这一部分的家业,算是一种变相补偿。这王迎文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一直对自己的大哥很不服气。虽然表面上遵从了父亲安排,来余杭府打点家业,可实际上和家里的几个管家都有来往,一直觊觎着王家家主的位置。
此时王迎文正在临习王羲之的行书,见苏二前来,忙起身相迎:“苏伯父,不知有何要事竟让伯父亲自上府。一般的琐事交给下人们办就行了。”这王迎文倒是很有心计,对待合作伙伴总是放低姿态,以小辈自居。
这苏二也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笑声道:“贤侄啊,这次事关重大,我得亲自告诉你。苏二给王迎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屏退左右。王迎文朝婢女,侍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下人们很有眼色的退步离开寝室。
“贤侄啊,这次长安可是来了贵人了。陈刺史给我打了招呼,盐务上的事让我们先放一放。”苏二随手拿起一杯香茶,用茶盖刮着茶叶末。
“呵呵,伯父多虑了吧。之前长安也来过不少显贵,不是都不了了之。我还不信有钱办不到的事。”这王迎文云淡风轻的说道。
苏二见王迎文毫不着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可不一样,是太子殿下亲自来了余杭府,我们不得不防啊。”
这王迎文也是一惊,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摔了茶杯。“这也太假了吧。看来是得放几天血了。”王迎文倒不是害怕李承乾,而是惊讶堂堂一国储君怎么不在长安呆着,跑到江南来办这种事。
“嗯,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另外,贤侄托我办的事我已经搞定了。你差江陵的人下个月去取货吧。”苏二神秘的说道。
王迎文欣喜地看着苏二,“伯父,这批兵器真的做好了?真是太谢谢您了。”
苏二轻声一笑,“虽然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一批货,但是这规矩我还是懂的。只是这以后你要是成了大器可不要忘了我啊。”
王迎文自然明白苏二的意思,笑声道“伯父何出此言,若迎文真的命贵,自然是要好好孝敬伯父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苏二便告辞离开。
可谁知他刚一出王府别院,一个麻袋就将他套入其中。
“你们是谁?”苏二惊恐的声音响在了王府别院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