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第一天刚坐进总经理办公室,麻烦就来了。这一天从省城来的游客特别多,虽然为了加快接待进餐的速度,公司又增加了一些餐厅服务人员,但是,厨房的大厨却忙不过来,还是发生了旅客抢着进餐的情况。两拨人在争抢的过程中,形成了群殴事件。不仅伤了人,几家餐厅的盘碟碗盆都被砸成了碎片,地上一片狼藉。事态最后虽然平息了,可是几家旅行社的导游都到总经理室向春满提出了抗议,要求旅游公司必须按计划进行接待,否则,今后就不走这条线路了。
事情发生后,雅兰很快就知道了情况,但是,她没有出面,只是暗中做了些工作,如果没有她的努力,事态还很难得平息下去。
晚上,当春满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的时候,雅兰故意问道:“总经理上任伊始,感受怎样?”
“今天省城来的游客特别多,两拨人为抢着进餐打了起来。”春满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后来呢?”
“都得到了妥善处理。”春满说着,连澡也没洗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了。
第二天,春满为了防止昨天的事故重演,天一亮就把旅游公司的员工,全部集中起来训话。训完话,又向各个部门增派了力量。但是,还是意想不到地出了问题。从三峡过来的两车小学生,在坐船的过程中,不慎有一个小学生落入了龙王河中。见有人落入水中,新上船的艄公心里一慌,加上船上的那些小孩子受到惊吓,便失去了控制,载人的小船竟然翻过来覆入水中。幸亏此时岸上正有一路游客经过,通过大家奋力抢救,终算没有死人。但是,这种情况,很快就被派到莲花湖景区执勤的民警上报到了镇派出所和安委会。派出所长和安委会主任亲自来到金银滩村,要求春满立即对旅游公司停业整改,安全措施达标以后方能重新开业。
因此,到了第二天,春满终于沉不住气地说:“看来旅游这块的钱也不是好挣的。”
雅兰有意顶了一句:“怎么总经理也泄气啦!”
春满白了雅兰一眼:“就按你们的想法,对来莲花湖旅游的人控制一下吧!”
“光计划控制还不行,还得有懂行的人来当这个总经理,我们莲花湖旅游的质量才上得去。”雅兰说。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给我撂挑子。”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觉得应该这样,再说,我现在管的事也太多了点,也没有这个精力。”
“那你想让谁干?”春满问。
雅兰:“前几天,我去了趟县旅游局,想从他们那里请个人过来,可是他们跟我推荐了一个人。”
“推荐的谁。”
“余倩。”雅兰答道。
“你再说一遍,谁?”春满现出满脸疑惑地问道。
雅兰重复了一遍:“他们几个局长跟我就是推荐的余倩。”
春满不以为然地说:“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何德何能当这个总经理?”
“可人家懂行,她是省旅游学校毕业的,我们莲花湖乡村风情游这个项目,就是她一手策划的。”雅兰说。
春满连连说:“这旅游公司的总经理,我看一个丫头恐怕难得胜任。”
“我不也是个丫头吗?”
“你跟她不一样,你是金银滩人,有个一差二错的村里人也可以原谅,她万一搞砸了,那我们怎么办?再说,我就不想信金银滩找不出这样一个人。”春满说。
“您呀!我看就是怕肥水流入了外人田。”
春满说:“我这个想法也不错呀!保管金银滩的老百姓都会赞成。”
雅兰摇摇头:“典型的小农意识。”
“我怎么小农意识了,我这叫自我保护。”春满说。
雅兰:“好啦!我不跟您争了,总经理还是我来干,叫余倩做总经理助理行啵!”
“非得她干不可?金银滩就找不出一个总经理助理?”春满有些不甘心地样子。
“不是找不出人来,关键是要懂行。”雅兰说。
春满:“行吧!那就试试看呗!”
春生被带到镇纪委去了以后,很快就说清了自己的问题,除了用公款赌博,造成巨额公款丢失以外,还在负责村级公路工程施工期间,在赌博场上变相收受了陶宝贝三万元贿赂,并说这些钱都已交给了村支部。
为了进一步查清他的问题,镇纪委将陶宝贝找去进行了核实。
孙副书记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到纪委来。”
陶宝贝见孙副书记那副严肃相,吞吞吐吐地说:“知道。是由于金银滩村程春生的问题与我有牵连。”
“程春生的问题,跟你有什么牵连?”
“四月十日赌博是我约的他。”陶宝贝说完,看了一眼孙副书记。
孙副书记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说道:“往下说呀!怎么不说了?”
陶宝贝便继续往下说:“四月十日上午,我的几个朋友,由于搞工程结了账很高兴,邀我跟他们打麻将,我就想起了程春生。给他一打电话,他说正在县城办事。我告诉他说有几个好角儿约了打牌,问他想不想玩,他说想玩,我就把车开过去,将他接到了宾馆。”
“程春生跟你又不是生意场中的朋友,你怎么跟他混得那么熟呢?”孙副书记问。
陶宝贝:“我的姐夫是金银滩人,跟程春生是儿女亲家,所以,我们就变得很熟。”
“你们那天打多大的牌?”
“那天是打麻将,一千块一盘,和了大胡再翻番。”
“场上输赢多少?”
“说是有上十万,可最后算账时数字对不上。”
“谁输谁赢?”孙副书记问。
“我和我的两个朋友都赢了,程春生是输家。”
“程春生怎么会带那么多钱去打牌呢?”
“他那天是到县农村信用合作社去办贷款的,随身带着五十万。”
“据说那天赌完博,他带的钱放在你的车上不翼而飞了?”孙副书记严肃地问。
“是这样的。”陶宝贝答。
“你具体地说说。”
陶宝贝便把那天丢钱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孙副书记听了过后,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透过眼圈盯住陶宝贝看了一会儿说:“怎么这样凑巧?”
陶宝贝听了孙副书记的问话,连连表白:“这件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确实不知道怎么会碰巧出现这个种情况。”
“你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
“我知道这是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陶宝贝说。
孙副书记说:“既然你知道这是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你打算怎么办?”
“前些天,我那外甥女,也就是程春生的儿媳妇去找了我,说纪委已经对程春生实行了‘双规’,要我们想办法帮他把丢的公款还上,我已经做好了那几个朋友的工作,他们把钱已经退给了程春生家里人。”陶宝贝说。
孙副书记正色道:“你的问题,恐怕远远不是退掉赌资就可以了事的吧!”
孙副书记的话,让陶宝贝如芒刺在背,他朝孙副书记看了看,慢慢地低下了头。
“难道还要我给你点题吗?”孙副书记说着,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沿。
一阵沉默,陶宝贝满脸憋得通红。
孙副书记知道已经触到了他内心的痛处,便乘机敲山震虎地说:“程春生可是已经都说清楚了,现在是看你的态度哟!希望你不要把自己搞得太被动。”
陶宝贝仍然没有吭声,他内心里还是存有几分侥幸。
孙副书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生意场上,有个仗义、口风咬得紧的名声,你不想坏了这个所谓的好名声,而断了你今后的财路。那也行,李干事,你把录音放给他听听。”
正在做记录的李干事,从包里掏出微型录音机,在陶宝贝的面前晃了一下:“真的想听吗?”
陶宝贝知道已经抵赖不住了,说道:“我说,我说。”于是,如实把自己怎样变相在牌桌上向程春生行贿,程春生怎样变着法子,为他把修路工程接到手的经过如实作了交待。
“果真就只送了这三万块钱吗?”孙副书记不相信地问。
陶宝贝:“送钱确实只送了这么多,因为金月公路这个工程我没有赚多少钱。”
“你说的可以负责吗?”
“可以负责。”
通过核实,程春生的案子就告了一个段落。孙副书记跟程春生说,要想从轻处理的话,就得抓紧将丢失的公款迅速还上。程春生请求纪委放他回家去想办法,孙副书记说那不行,你打电话要你家里人想办法。程春生便跟老婆群英打电话,要他们赶快想办法。
没过几天,群英就把筹集的五十万块钱送到了镇纪委。
根据程春生的违纪违法行为,镇纪委决定给予他留党察看两年,行政撤销金银滩村村委会副主任职务的处分。
了案的那天,孙副书记给春满打了个电话,要他安排人去镇里将春生领了回来,春满说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自己回来不行吗?孙副书记说你们把他领回来后,作为一个反面教材,也可对全村的党员、干部开展一次警示教育呗!此时,正好立夏要到镇里去开会,春满便让立夏将春生领了回来。
立夏见了春生,显得十分地亲热,他对春生说:“这次让你受苦啦!”
“受苦谈不上,镇纪委的同志办案很实事求是。”春生说。
“我就想不明白,这究竟是谁举报的?不就芝麻大点事情呗!谁生得这么贱呢?”立夏说着,看了春生一眼。
春生:“不管谁举报的,我都不怨人家,只怪我自己。我自己如果没有事的话,谁举报也没有用。”
立夏笑道:“那倒也是。好啦!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今天我请客,我们到月牙酒家去喝两杯,为你老弟压压惊。”
春生推辞道:“算了吧!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立夏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之间谁跟谁?走。”说着生拉硬拽地将春生拖进了月牙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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