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日光的折射,从地上可以发现两个挺拔的身影,停留在一处较为安静且隐蔽的地方,也由着影子,逐渐看到了两人的实体面貌。
“无虚前辈怎么样了?”白大哥问道。
“经此一掌,无虚前辈元气受创,即便细心调整疗伤,我想也得有几日恢复。”红粉娃面之人说道。
“难道还得加之小妹的医治?”白大哥猜测着。
似乎真让白大哥猜对了,红粉娃面之人点了点头。
“无虚前辈内功极其深厚,即便有所收拢,不管怎么说,倒还不至于如此,可是那婆婆…”白大哥惊叹着,“看来…我还得回沈府。”
红粉娃面之人挥了挥手,示意着白大哥离去。而从红粉娃面之人的动作神态中,可以看出,他是有意在说:去吧,去吧,我可没打算留你!
白大哥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瞬离去。
红粉娃面之人抱着双肩,右手的几个手指,轻点着肩处,时下他自语道:“唉,我也得走动走动了!”
说罢,他慵懒的伸了一下腰,便踏起轻功而去。
沈府
“哎呀,婆婆哪里话,什么收留不收留的,若不是令孙赵侠士前来相解桃园之事,沈某倒真不知该怎么办好!如此还得感谢赵侠士呢!”沈老爷双手抱拳向婆婆作揖说道。
婆婆听得此,心里倒是很欣慰,“沈老爷辛苦了!”
“咳,婆婆客气了,倒是婆婆数月来寻孙急切,劳苦奔波辛苦了,如今祖孙团聚,就让沈某做主,今夜为婆婆庆贺,也作是接风了!”沈老爷高兴的说道。
婆婆点头应谢着。
(这位婆婆便是许久前,曾在营州苦寻忌儿的那位老妇。)
婆婆的前来,非但没能让赵复忌高兴,反而使得他更加沉闷起来。疗伤过后的赵复忌虽然能忍得住剑伤的痛,却忍不住心伤的痛——杀父杀母的仇。
不时眼角泛起泪来,但是活生生的被赵复忌给忍了回去,没让它滴出来。赵复忌呼了一口气,他想找人说说话,以便缓解现下的心情。此间,他想到了张善。
张善热泪盈眶的读着手中的信,他一想,还真是有好久没回家了,久得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日子。不知久别的爹娘,现今如何。“爹,娘,你们还安好吗?”
“张大哥!”赵复忌敲响了门。
“进来!”张善放下手中的信,紧忙着擦拭着眼泪。
可这一幕,还是被赵复忌发现了,时下赵复忌已经来到了张善的身边,坐了下来,他道:“张大哥,你这是…”
张善拿起信,递给了赵复忌。赵复忌将紧盯着张善的目光,也就移到了这信上,默默读了起来。
“莫儿,托人来信说,自从他回去以后,爹娘就惦念着我的消息,更是整日挂到嘴边,他不忍爹娘如此担心。一日,他忽然发现,爹娘的手再不像从前那样平整润泽了,而且他还发现爹娘的双鬓似乎也较先前白了许多。”张善说道。
赵复忌放下信,原本是想借着与张大哥交谈来缓解一下自己焦躁的心情,如今看来,他比自己更加沉重。
赵复忌此刻握住了张善的手,有意传达:放心吧张大哥,兄弟会陪着你的!
此时,一声燕鸣传来,张善眼含深情的向窗外望去,发现一只孤单的燕子焦急的飞过。
而赵复忌回过眼神道:“等桃园事一了,兄弟便随着张大哥一同返回故里。”
张善听到此,面露微笑,抬起手拍了拍赵复忌的肩膀,道:“好。”
戌时
沈老爷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最先将婆婆请了来。接着便吩咐着下人将其他人请来。不时,桌子旁围满了人。
这时,半个时辰前归来的白大哥道:“哎,怎么不见复忌呀?是他与婆婆团聚的日子,这小子在干什么呢?”
刚刚面带笑容的婆婆,听闻白大哥之言,便收敛了笑容,面部也随之僵硬了起来。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了,赵复忌不会再与她同桌而坐的了!
“怎么办事的,赵侠士为什么还没有来?”沈老爷生气的向着下人喊道。
下人委屈道:“回老爷,赵侠士他不肯前来,才……”
“大胆奴才,还敢狡辩!”沈老爷愤怒道。
此时,张善抢过话来道:“哎,沈老爷莫要责怪他,让我去看看吧!”
稍时,沈老爷恢复了平静。
“张兄,你的身体…”白大哥说道。
“白兄放心,已经没什么事了!”语落,张善便暂行离开,奔向了赵复忌的房间。
赵复忌两手相握,抵着额头,坐在床沿处,轻闭着眼睛。
张善行至门外,发现门并没有关,透着烛灯,便望到了坐在床沿处的赵复忌。“兄弟为什么不前去应宴?”
一句道来,使得赵复忌一惊,额头划过于相抵的手,头向前垂了一下,“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老爷摆下宴来为婆婆接风,兄弟为何不前去呢?”张善再次问道。
“我不想去。还请张大哥替我向沈老爷道个歉,告之沈老爷,这无关其他何事,只是在下身子不适,旧伤复发,不能前去厅堂应宴便是。”赵复忌低落的说道。
“为何不想去,为何寻此借口,兄弟这是怎么了?”张善疑问着。
时下赵复忌没有回答。
“与婆婆团聚,兄弟不高兴吗?”张善依旧问着。
“高兴?哼…没什么可高兴的。”赵复忌道。
“与家人团聚不好?先前兄弟还欣慰于我家人的信中,为什么转到你却变了呢?”张善追问道。
“对不起张大哥,我不想说。”赵复忌说道。
张善摇了摇头,不知他与婆婆之间有着什么误会。时下道:“好,抛去其他,难道白兄的面,你也不肯见了吗?”
“白大哥回来了?”赵复忌此刻的表情,好了许多。
张善点了点头。
“好,我马上便去。”赵复忌说道。
不久后,在众人的期盼下,赵复忌终于来了。
赵复忌向着每个人都双手作揖,恭敬礼貌并微笑着。待到最后一位,发现是她,赵复忌立马收敛了笑容,抛开衣衫坐了下来。
婆婆苦涩的望着赵复忌,而赵复忌别着头,连一眼也不想多看。
此情景,收拢在白大哥与众人的眼底。别人以为只不过是他的一时怄气罢了,但是在白大哥看来,或许他与婆婆之间有着不一般的事情。只是此下白大哥并未做出反应。
至此,人齐了,宴便开始了。